第二十八章華山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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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林前一看,兩人才發現茂林中俱是高約數丈的合抱大樹,因而,也斷定那幾座屋脊房影,絕不是普通房屋。
由於避免驚動那人,兩人屏息飄身,藉着大樹的掩蔽,直向深處欺進。
前進數十丈,前面林隙間已現出一道塌牆,來至近前一看,竟是一座久絕香火的破廟。
山門似乎是向南,在凌壯志和宮紫雲的立身處,無法看見,對正兩人的是座殘塌過半的側殿後檐。
凌壯志和宮紫雲覺得破廟內不可能住著有人,斷定那人已穿林而過。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轉身正待馳去,破廟內驀然傳出一陣談笑。
繞過側殿山牆,兩人目光同時一亮,急忙轉身形隱在側殿前檐的石柱之後,想不到正面殘破的大殿上,竟亮着燈光。
側殿石柱如大樹,上面雕有翻滾雲龍,張牙舞爪,栩栩如生,恰好將兩人的身形隱住。
兩人悄悄探首一看,只見大殿前門已破,僅殿頂尚屬完好,神龕上的幾座高大神像,法身剝落,已無法辨認以前供着的是什麼神了。
腐朽的供台上,放着一盞孔明燈,由於四周漆黑,因而顯得燈光特別明亮。
談話的人,共有六人之多,俱都分散地席地坐在石塊上。
較居正中的一人,黑道袍,高挽道髻,紫面膛,黑長鬚,看來四十餘歲,修眉長目,鼻正口方,背一柄長劍,坐着靜聽的姿勢。
微偏正中的一人,是個頭束儒巾,身穿灰衫的儒士,他白麪短鬚,清眉秀目,正含笑向着身邊一個紅衣嫵媚婦少點頭,似是贊同地方才提出的意見。
在婦少身邊,是一個虯髯壯漢,重眉環眼,目光尚尚,腳前放着一柄大鐵錘,乍然看來至少百斤。
在黑袍道人的這面,尚有兩個身着同一裝束的中年老道,兩人俱背長劍,似是與正中長鬚老道出自同一觀院。
凌壯志和宮紫雲正打量間,驀見灰衫儒士,轉首望着正中的長鬚老道,含笑問道:“東雲道長認為師妹的意見如何?”那位長鬚老道謙和地一笑説道:“大河教橫霸黃河,強索苛税,百姓商旅不堪其苦,本派掌門師尊,久有除去之心,怎奈本派勢力孤單,不敢妄動,既然貴派解民倒懸,本派深慶幸。以華山、終南兩派之眾,要想一舉消滅大河教,力量仍顯不足,不過,這項義舉一經發動,其他觀望門派,勢必羣起相應,那時大河教勢必不敵…”隱身石柱後的凌壯志和宮紫雲聽了老道的話,不連連頷首,暗暗讚佩,在當前各派自保門户之際,尚有關心百姓疾苦的門派,的確值得可敬。
據他們的裝束和談話判斷,道裝背劍的必是華山派,灰衫儒士和狐媚婦少,虯髯大漢必是終南派。
心念間,又聽黑袍長鬚的東雲老道繼續説:“至於奪取凌壯志身上的秘笈,本派師尊絕不容許,因為本派劍術絕,武學淵博,足堪獨步武林,令師妹的意見雖好,貧道卻不敢苟同。”灰衫儒士和狐媚婦少臉上同時一紅,虯髯大漢也沉重地哼了一聲。
凌壯志和宮紫雲俱都心泛怒意,方才對終南派的讚佩敬意,頓時全消了。
只見狐媚婦少不滿地看了東雲老道一眼,沉聲説:“小婦人的意思並不是要道長親自向凌壯志下手,其實就是我們六人一起上,在他手下也走不過三招,我的意思是説,我們要智取,不要力敵。”最外邊的那個年輕道士在旁言問:“不知女施主如何智取?”紅衣狐媚婦少粉面一紅,略微一笑,説:“小婦人説出來,三位道長可不要見笑,江湖上無人不知凌壯志是個多情種子,長的英俊,人又年少…”宮紫雲聽至此處,不由用肘輕輕碰了一下凌壯志。
凌壯志只氣得渾身顫抖,俊面鐵青,恨不得大喝一聲,飛撲過去,舉掌將狐媚婦少斃了。
又聽狐媚婦少繼續説道:“小婦人慾用此法擒凌壯志,因而訓練了兩個俏麗小婢,至於如何擒他,現在不便多説;另一個決策就是貴我兩派合力挑了大河教,讓阻在黃河南岸的江南高手,渡河北上,在各大門派幫會羣鬥凌壯志時,我們再乘機下手,從中漁利。”東雲老道一拂長鬚,淡淡一笑,説:“貧道希望女施主還是採用伺機漁利來得好。”久不發言的虯髯大漢,似乎有意岔開話題,突然望着狐媚婦少,沉聲問:“師姐是否看清那人果真是大河教主邱銅川?”狐媚婦少立即正説:“那還會錯得了,我和他走了個對面,我來時尚特地去他房暗中察看,還見他在房中飲酒呢!”凌壯志聽得異常不解,方才追的那人,分明是個寬大黑影,怎地會是她如此嬌小的女人?”又見虯髯大漢不解地問:“邱銅川住的是哪座客店?”紅衣狐媚婦少轉首回答説:“城內西街老和店。”灰衫儒士在旁向華山三道補充説:“據邱銅川的親信隨員説,這次邱銅川是得到他女兒的飛鴿報告説,已經盯上了凌壯志的行蹤,邱銅川知道他女兒絕不是凌壯志的對手,所以才親身前來截擊…”紅衣狐媚婦少立即輕佻地言説:“有他美麗潑辣的女兒,足以用情絲纏住凌壯志了,邱銅川那老鬼又何必卻駕親征,真是多此一舉。”東雲老道修眉一蹙,説:“據貧道聽大河教榆社分舵主落時對貧道説,他們的總督察邱莉花,已在總舵主的家裏被凌壯志殺了。”紅衣狐媚婦少驚得渾身一戰,面大變,口一聲驚啊,説:“真的呀?”東雲老道立即肯定地點點頭。
灰衫儒士急忙興奮地説:“這個機會太好了,邱銅川心痛愛女被殺,勢必找凌壯志拼命,三五內他絕不會返回總壇,我們正好乘此大好機會,發動兩派門人,將大河教的總壇挑了。”東雲老道讚許地頷首説:“本派的弟子,多散佈在沁陽、平順一帶…”灰衫儒士未待東雲説完,立即言説道:“本門師兄弟居住武鄉陵川一帶的甚多,現在我們即可分途通知,齊到沁陽集結。”東雲老道頷首應好,六人相繼由石塊上立起來。
凌壯志、宮紫雲知道六人要走了,立即準備進入側殿暫避,兩人一轉身,只見側殿後角暗影中,赫然立着一個骨瘦如柴,發髯如銀,身穿一襲寬大黑袍,手握一蛇頭杖的陰森老人。
兩人這一驚非同小可,各自倏退半步,險些呼出聲來,尤其宮紫雲,看了陰森老人那雙如燈大眼,皮包骨的猴臉,頓時呆了。
人影一閃,風聲颯然,黑袍陰森老人縱出側殿後檐,飛身進入茂林,眨眼已經不見。
宮紫雲頓時一驚,正待口急呼,驀聞大殿上暴起數聲怒喝:“什麼人?”喝聲甫落,嗖嗖數聲,華山三道和終南三人已飛身落在側殿階前。
凌壯志、宮紫雲無暇再想黑衣老人,只得先應付眼前,凌壯志想起狐媚婦少的那些話,頓時怒火高熾,緩步走前兩步,冷冷一笑,説:“在下就是諸位自知不可力敵,而要智取的凌壯志。”六人一聽,面大變,終南三人心中有鬼,飛身暴退八尺,一臉震駭之,俱都驚呆了。
華山三道雖然也到吃驚,但他們自恃無愧於心,因而只到十分意外。
凌壯志不齒狐媚婦少的卑鄙陰謀,又氣灰衫儒士的伺機漁利企圖,因而輕蔑地望着終南派三人,不屑地沉聲説道:“在下恩師平生疾惡如仇,除暴務盡,對那些偽善作惡,沽名釣譽之輩,尤為痛絕,你們三人便是那些虛有其表,妄自貪心的小人…”灰衫儒士雖然震駭凌壯志的威名,但他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尤其當着華山掌門人的首席弟子東雲的面,就是殺了頭,也不能丟了這個臉。因而,未待凌壯志説完,立即怒聲説:“閣下年紀輕輕,竟然説話如此刻薄,你去打聽打聽,終南派的玉面秀士,行俠仗義,助善除好,可是你説的那種宵小之輩?”凌壯志不屑地冷冷一笑,説:“既是俠義之士,為何要乘人於危,伺機漁利?由此一點,足失光明磊落。”終南玉面秀士立被説得滿面通紅,頓時無言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