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雌雄莫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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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萍女黃飛燕望着凌壯志,大方地一笑,略帶歉意的口吻説:“凌相公,讓你久等啦!”凌壯志一定神,立即拱手一揖,同時文縐縐地説道:“小生凌壯志,參見趙夫人。”説着,恭謹地深深一揖。
黃飛燕自然地福了一福,快地説:“讀書人自是不同,文質彬彬,難怪受人歡喜,快請坐下吧!”凌壯志一聽,有點摸不着頭緒,由於黃飛燕是前輩人物的子,他在心理上仍到有些拘束,因而急忙謙遜説:“夫人面前,小生怎敢上坐。”黃飛燕愉快的一笑,説:“你是我們久已期待的貴賓,理應上坐,請你千萬別客氣。”説着,當先坐在主位上,凌壯志只得坐在客位上。
這時,侍女們有的送香茶,有的送果點,但,每個侍女明亮的眸子,卻不時悄悄的掃過凌壯志的俊面上,這令凌壯志到非常不安。
黃飛燕請凌壯志飲了口茶,含笑親切的問:“凌相公是什麼時候到的呀?”凌壯志不敢説今晨絕早,於是,拱手回答説:“近午時分才到。”黃飛燕見凌壯志每次答話必先拱手,立即笑着説:“凌相公請隨意談,不要太拘禮了!”凌壯志頷首應是,由於仍沒見展偉明出來,因而不解地問:“請問夫人,展世兄可在府上?”黃飛燕似有所悟地説:“噢,我那位表弟,昨才去樂平縣,最慢明後天就趕回來了,七八天來,他一直待在家裏等你。”凌壯志立即歉然地解釋説:“由於路途遙遠,有時車馬不便,故而遲到了一二天。”説着,心中一動,忽然想起黃思漢,因而不解地問:“還有一位黃思漢先生,是否也在夫人府上?”飄萍女黃飛燕一聽,不由噗哧笑了,接着解釋説:“我那位表弟頑皮淘氣,小時候她在我未出閣前,就呼我黃思漢,我已孀居多年,再這樣稱呼我,實在不太雅觀。”説着,朗的粉面上,也不升起兩片紅霞。
凌壯志覺得這話有些不太切體,因而不皺了一下眉頭。
黃飛燕似是已看出凌壯志心意,連忙岔開話題,説:“凌相公旅途勞頓,正好在寒舍多盤桓些時。”凌壯志立即謝絕地説:“小生來此,乃專程奉還展世兄的摺扇…”黃飛燕一聽,神略微一變,不由驚異地言問:“你是説我那淘氣的表弟,將他那摺扇請你保管?”凌壯志不便説保管,因而解釋説:“展世兄讓小生把玩了幾天。”飄萍女黃飛燕入鬢柳眉一蹙,那雙明亮的眸子,仔細地看了凌壯志一眼,久久才惑地説道:“這就不對了,我那淘氣的頑皮表弟,每逢發現有極厲害的頂尖高手,暗中覬覷他的寒玉摺扇時,他才設法將寶扇暫時給一個武功絕高的人代他保管一二,之後,再設法取回來,否則,他絕不會將師門至寶,師父仗以成名的兵刃,輕易人把玩幾。”凌壯志一聽,暗吃一驚,心頭不停地怦怦直跳,想不到展偉明早已看出他是一個會武功的人。
那酒樓上那麼多武林豪客,難免沒有覬覷他手中寶扇的人物,是以他才將寶扇讓自己把玩幾天,實則是替他保管玉扇,擔當災難。
心念至此,不升起一股被愚的怒火,同時,他也明白了展偉明何以避不見面的原因,由於飄萍女黃飛燕是前輩人物,他自是不便當時發作。
於是,佯裝誠惶誠恐地站起來,急忙由懷中取出寶扇,惶聲説:“小生入手即知展世兄這柄玉扇是件至寶,因而,不敢輕易把玩,是以一俟洪福鎮事畢,便匆匆趕來了,現在就請夫人代展世兄收下吧!”説着,雙手捧扇,恭謹地送至黃飛燕面前。
飄萍女黃飛燕立即搖着纖纖玉手,略顯慌急地説:“寶扇關係重大,我可不敢代他收回,不過你可將寶扇先還給我那位表弟的胞妹展偉鳳…”凌壯志心中已經有氣,只希望儘快將寶扇還後迅速離去,因而,毫不思索地催促説:“既是這樣,就請夫人請那位展小姐出來吧!”飄萍女黃飛燕欣然頷首,即對立在身後的俏麗侍女,急聲説道:“快去請鳳姑娘。”俏麗侍女恭聲應是,低頭一笑,轉身走進翠屏後。
黃飛燕是似有意向凌壯志搭訕,一俟凌壯志歸座,立即問:“凌相公這次遠離金陵,西來贛邊可有什麼要事要辦?”凌壯志為了前後話意説得一致,因而説道:“小生溯江西上,旨在遊覽各地勝蹟。”黃飛燕立即讚歎地説:“俗語説‘行萬裏路勝讀萬捲書’,登山臨水,遊覽名勝,既能賞心悦目,陶冶情,又能一開眼界,廣增見識。”凌壯志無意多説什麼,只是唯唯應是。
一陣輕碎的腳步聲音響自屏後,接着,緩步走出一個淡黃衣裙的絕少女來。
凌壯志舉目一看,頓時愣了,急忙由椅上立起來。
只見展偉鳳,秀髮高挽,光豔照人,鵝蛋形的面龐上,有若桃花,修長的黛眉下,嵌着一雙如秋水的眸子,她櫻綻笑,略帶羞澀,姍姍地走出來。
凌壯志的確看傻了,天下竟有如此酷肖的兄妹?年齡、身材、形、眼神,尤其那副温稚氣質,無一不酷像展偉明。
驀聞飄萍女黃飛燕,愉快地笑着説道:“鳳妹,快向前見過你哥哥的好友凌相公。”展偉鳳嬌靨綻笑,輕聲低呼:“凌相公你好!”説着,文靜地福了一幅。
凌壯志一聽聲音,心中疑雲大起,這聲輕呼,雖然是嬌脆滴滴,但餘韻中,對他仍極悉,想到晉德大師的閃爍言詞,令他愈加懷疑展偉鳳就是展偉明。
由於一心想着證實展偉明,他竟不知即時還禮,一雙俊目,一直凝視在展偉鳳的如花嬌靨上,似是要看透她的心!
展偉鳳雖比凌壯志大幾歲,但她終究是未出閣的少女,怎經得起凌壯志這等目不轉眼地仔細端祥?
頓時嬌羞滿面,紅飛耳後,急忙垂下臻首,緩緩退向身後。
飄萍女黃飛燕一見,再也忍不住笑着説:“我的傻相公,你這個樣子,拼命死盯,就是一塊生鐵也被你看溶了,何況我這位嬌滴滴,仙女般的表妹呢!”凌壯志倏然驚覺失態,頓時俊面通紅,心想,即使懷疑展偉鳳就是展偉明,也應該慢慢設法揭破,怎可如此愚笨?
心念間,急忙拱手一揖,紅着臉歉聲説道:“鳳姑娘與展世兄酷肖已極,令人難分真假,小生乍見之下,幾疑鳳姑娘就是展世兄,方才失禮之處,尚望鳳姑娘寬恕。”説罷,深深一揖,表示歉意。
黃飛燕毫不為意地笑着説:“莫説是你這位死啃書本的凌相公,就是那些自詡閲歷極富的明人物,如果他們兄妹不同站在一起,也難分出來他們誰是哥哥,誰是妹妹。”凌壯志一聽,心中更不安,聽黃飛燕的口氣,似乎真的有展偉明其人,果真如此,方才實在太失禮了。
又聽飄萍女黃飛燕笑着説:“凌相公,現在你可將偉明表弟的寶扇,先給偉鳳表妹啦!”凌壯志連聲應是,急上兩步,雙手將扇捧上,同時文靜地説:“展世兄既然出外未歸,這柄寶扇就請鳳姑娘代為收下吧!”展偉鳳被凌壯志看得芳心似乎仍未恢復平靜,雖然面綻嬌笑,但香腮上仍殘留着餘暈,雙手接過寶扇,歉然説:“家兄因事前去樂平,未能在家恭候,尚望凌相公見諒。”凌壯志明知沒有個展偉明,但仍謙遜地説:“事先並未約定期,怎能怪展世兄未在家中等候。”説着,即回原處坐下。
展偉鳳温靜地坐在飄萍女的身側大椅上,繼續地説:“多謝凌相公這次代為保管玉扇,免卻家兄一次劫難。”凌壯志認定沒有展偉明其人,因而也不覺得生氣,如果展偉鳳當時贈扇的用意是為了藉重自己為她消災,她必已肯定自己的武功比她高絕。
至於覬覷寶扇的人為何未曾再向他出手,想必是因為鐵鈎婆和萬綠萍俱在他的身邊,加之即時進入卧虎莊,是以對方沒有下手的機會。
心念至此,不便再説不諳武功,但他不承認為她保管玉扇,因而含糊地説:“小生髮覺此扇來歷不凡,不敢久攜身上,是以急急趕來奉還展兄。”展偉鳳鮮紅的櫻上,一直掛着甜甜的微笑,那雙秋水般的眸子也一直自然而大方地望着凌壯志的俊面,而她的纖纖玉手,卻不時撫摸着寒玉寶扇。
無意間,她將扇面緩緩張開了,目光本能地移向扇面上…
驀然展偉鳳嬌軀一戰,花容立變蒼白,倏然抬頭看着凌壯志,立時驚急地問:“你…你可曾將此扇借與別人?”凌壯志心知有異,立即搖搖頭,正説:“沒有,我極少掏出懷來。”飄萍女黃飛燕也神驚異地問:“鳳妹,有什麼不對嗎?”展偉鳳沒有回答黃飛燕的問話,繼續望着凌壯志焦急地問:“那麼是你用寶扇殺人了?”凌壯志大吃一驚,面大變,登時不知如何回答。
飄萍女黃飛燕似乎也吃了一驚,急忙由椅上立起來,湊近展偉鳳一看扇面,也立即驚異地向凌壯志望來。
凌壯志覺得奇怪,他不知展偉鳳怎地會知道他曾用寶扇殺人,因而,他自言自語似地含糊説:“這真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展偉鳳焦急地説:“殺人本不足奇,只是武林中有不少人認識此扇的來歷,如被對方識破,勢必為師門天山派惹出禍事來。”凌壯志一聽,頓時想起那夜花花太歲一見面,便即指出他是天山派的傳人,因而心中不慌了。
於是急忙由椅上立起來,急步走至展偉鳳的面前,惶急地問:“姑娘是怎地知道這柄摺扇曾經殺過人?”展偉鳳情緒有些焦急地一指薄如蟬翼的扇面説道:“這柄寶扇每沾一次人血,扇面上的赤鳳目珠,便殷紅如火,閃閃活,牡丹花的蕊珠也特別明亮,凸起於紗上…”凌壯志凝目一看,果然不錯,赤鳳的眼珠殷紅如火,牡丹花的蕊珠閃閃發亮,看來栩栩如生,似活躍紗上,因而言説:“這或許是以前…”展偉鳳未待凌壯志説完,立即解釋説:“絕不會的,因為六以後,沾在扇面上的人血,便被赤鳳和牡丹收了,因而丹鳳圖會顯得愈加瑰麗。”凌壯志登時語,不由望着扇面發呆,他不知道中年美婦黛鳳張雲霞是否追上花花太歲。
繼而一想,愈加不安,即使小娟的母親殺了花花太歲,但仍逃了那個風騷女人和那個矮胖小子。
這時,飄萍女黃飛燕向着展偉鳳一施眼,故意滿不在乎地説:“好了,快不要提啦,既然請人家保管玉扇,人家就有權用來防身,動手惡拼,難保不盛怒殺人嘛!”展偉鳳面一變,立即笑着説:“只怕將為師門惹來麻煩,那時恩師責怪下來時…”凌壯志心中一動,斷定展偉鳳就是展偉明瞭,因而急忙言説:“鳳姑娘的師門也是天山派嗎?”展偉鳳略一遲疑,黃飛燕搶先笑着説:“他們兄妹不但同是天山派的門人,還是一個師父的徒弟呢。”不管飄萍女黃飛燕怎樣為展偉鳳辯護,凌壯志也不信了…
就在這時,一個小僮逕由廳前屏門下急步奔來。
黃飛燕未待小僮奔到廳來,立即沉聲説:“有什麼事嗎?”小僮急忙停身,躬身朗聲説:“啓稟夫人,隨展大爺前去樂平縣的趙福,有急事求見。”展偉鳳和黃飛燕黛眉同時一皺,互看了一眼,齊聲對小僮説道:“快命趙福進來。”小僮恭聲應是,轉向屏門飛步跑去。
飄萍女黃飛燕望着似有心事的展偉鳳,疑惑地説:“真怪,偉明為何今天就趕回來了?”凌壯志一聽,知道自己的想法完全錯了,展偉明果然去了樂平縣,想起方才盯視展偉鳳的事:心中尤惶愧不安。
這時,方才的小僮已領着一個白髮蒼蒼,一身布衣,神十分慌張的老僕人,急步向廳前走來。
凌壯志知道,這個老僕就是和展偉明同去樂平縣的趙福。
老僕趙福一見飄萍女黃飛燕和展偉鳳,立即惶急地大聲説道:“啓稟姑娘、夫人,十數高手圍攻展大爺一人,情勢已十分危急了。”飄萍女黃飛燕和展偉鳳兩人粉面倏變,幾乎是同時問:“現在什麼地方?”老僕趙福惶聲説:“就在鎮外西北柳林內。”話未説完,展偉鳳立即惶聲説:“快去備馬!”老僕趙福恭聲應是,飛步奔進廳左角門內,一羣侍女,俱都面現驚急,顯得異常緊張。
展偉鳳轉首望着飄萍女黃飛燕急聲説:“黃姊姊,煩你在廳上陪他,我去去就來。”凌壯志一聽十數高手圍攻展偉明一人,心中早已火起,只是他不便有所表示,這時見展偉鳳無意讓他前去,立即爭先説:“這等緊急大事,人手愈多愈好,夫人武功高絕,正該前去相助,就是小生也要前去一增見識。”一羣神情惶急的侍女,聽説凌壯志也要前去一增見識,俱都忍不住互看一眼,緊皺眉頭,越發顯得驚奇了。
黃飛燕望着神遲疑的展偉鳳,一揮手,快地説:“醜媳婦早晚要見公婆,就讓他一起去吧!”展偉鳳粉面略微一紅,三人急步向左角門走去。
凌壯志跟在兩人身後,無心去看內宅的房舍,他心裏一直想着飄萍女黃飛燕那句沒頭沒腦的話,這令他太費解了。
繞過一座舍內院,便是趙家花園,出了花園後門,即是家丁們的眷舍,再進入一道柵門,即是馬廄了。
馬廄前面立有十數家丁,早已備好了六七匹高大健馬,老僕趙福,手中早拉好一匹烏騅。
飄萍女黃飛燕一見,即對趙福沉聲説:“你先頭前帶路。”老僕趙福,急聲應是,縱上馬鞍,沿着馬道向西柵門馳去——wavelet掃描風雲潛龍ocr,獨家連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