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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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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些老百姓並不喜歡滿州人,但至少分得出好壞,滿州的皇帝比明朝的皇帝好得多。

嶽小虎和葉小龍也深受了這個影響。

葉小龍終於知道自己就是葉重光,是月會的少主。

她卻並不高興,她雖然明白了自己的師父和許多叔叔們何以對自己如此客氣,她第一個表示就是自己不接受這個少主的頭銜,而且也拒絕加入月會!

劉瞎子愕然地問她為什麼?她只説,她會反清,因為她是漢人,但她不會復明,因為他們愧對天下人。

她還反問劉瞎子他們,為什麼不去聽一聽老百姓的訴苦聲?為什麼不問一問廣大的人民對朱家天下有幾分好

問到嶽小虎,他的回答更絕:“我不懂什麼民族大義!我反清,因為他們是金人的後代,我的老祖宗岳飛爺爺是抗金名將。但嶽爺爺是宋朝的人,反而被宋朝的皇帝害死了。我聽人説過前明的情形,崇禎皇帝也害死了一個大忠臣袁崇煥,跟嶽爺爺被害的情形完全一樣。對這樣的一個朝代,我不會去恢復的!”虎妞兒跟陸小聰沒有話説,他們只是承繼着先人的遺囑,而從事復明的大業,並不是本身具有了多堅定的意志。倒是嶽小虎和葉小龍的話在他們心裏引發了共鳴,因為他們也是出身自民間,耳聞目睹,都是對朱明不滿意的。

虎娃是本沒意見,她也只聽嶽小虎一個人的,嶽小虎往東,她就往東,嶽小虎要殺人,她就刀。

現在劉倩倩口中又冒出了對滿州人的仇意,被嶽小虎一問,她知道此時不能之過急的,於是一笑道:“旗人不怎麼樣,但旗人的身份總是比較漢人高。十幾個人死了,事情就掩不下去了,公開來一追究,這些人是為了追隨瑞忠,鬧公堂而被殺的,瑞忠就垮!”

“為什麼我們非整垮瑞忠不可呢?”劉倩倩嘆了口氣:“因為他要抓小龍和陸小聰,為了保護這兩個人,必須要把他整垮下來!”嶽小虎懂了,也認為滿意了。他究竟是個大孩子,也許有點俠氣,有一股義氣,但到底明白的事不多。

換了葉小龍,也許會追究更深一層的用意,但嶽小虎卻只有切身的利害關係。

三個人連袂進了公堂,瑞忠的臉又變了一變,厲聲地喝問道:“你們是什麼人?”劉倩倩道:“草民劉倩倩,這位兄弟是嶽小虎,我們都是龍虎商行的股東。”

“你們怎麼擅闖公堂?”

“王爺!聽説您要問案,我們都是原告,您手下查緝營的人劫擄了我們的夥伴,搶了我們的財貨!”

“胡説!本爵的人怎會做這種事?”劉倩倩道:“做了沒有王爺心中明白!反正這種事要講究證據的,反正我們在宛平縣把王爺告下來了!”

“你們居然敢控告本爵?”

“王爺是主犯跟窩主,我們告到宛平縣,劉大人因為王爺是宗親,不便處理。所以轉告到宗人府禮王爺處,經禮王爺親自查勘的結果,已經人贓俱獲,他帶着一些證據入宮去了!”她的口齒清晰,言詞簡明而犀利,一下子就把瑞忠説僵了,只有一拍桌子喝道:“大膽刁民,一派胡言,來人哪!給本爵拿下來!”旁邊的人喝了一聲,正要動手,劉倩倩道:“這是縣衙大堂,只有劉大人才有權下令拿人,也只有縣衙的差役捕快才有權拿人。王爺既非其主,司役者亦非其人…”

“這麼説你想拒捕?”

“王爺説的是笑話!你既沒資格拿人,草民就無所謂拒捕。倒是你帶了人,強佔公堂,犯了藐視法紀之罪…”瑞忠哈哈大笑道:“本爵犯的罪多了,這藐視法紀只是小小的一條,木爵犯了又如何,誰能治本爵的罪!”

“別人也許不敢,但是皇上敢!禮親王已經帶着你犯罪的證據,入宮請示去了。等聖旨一到,人人都可以治你的罪,你神氣也沒多久了!”瑞忠擔心的就是這一點,他急着要知道的是禮親王掌握了什麼證據,所以才親自來一趟問問清楚!現在看情形,對方竟不賣他的帳,彷彿認為他垮定了似的,這也使他更認清了事態的嚴重!

於是他用手一指道:“這刁婦一介平民,出言冒犯本爵就犯了大不敬罪…”劉倩倩也抗然道:“我是原告,你是被告,大家一樣身份在此聽審,你可別搭什麼王爺的臭架子,最多在底下為你設個坐位算是優待,你坐在主審的大位上,先就觸犯了法紀…”瑞忠用手一指道:“拿下!如敢反抗,殺無赦!”一個漢子立刻拔出刀,上來對準劉倩倩摟頭就砍,雖然瑞忠的命令是拿下,但是劉倩倩是江湖聞名的女劍客,此刻又佩劍在身,想得到她不會束手就捕的,所以這漢子只執行“殺無赦”的指令了。

刀及臨頭,劉倩倩才掣劍在手架開,跟着另一手飛快地拔出間的另一支短劍,寒光一掠,刃鋒從喉間劃過。

那漢子沒想到劉倩倩一出手就是致命的殺着,這些王府的護衞平時驕傲自大,從沒想到有人敢殺他們,因此,他們也很少地作自保的準備。這漢子只到喉間一涼,一股鮮血迸,他張開了嘴,卻發不出半點聲音,然後身子就倒了下去!

瑞忠一驚變,他倒不是為了劉倩倩的武功高。

劉倩倩知名江湖,他早已知道,而且他手下的護衞中也不乏好手,打起來未必會輸給對方?

問題在於劉倩倩出手就殺人,而且殺的是他王府的護衞,這説明了對方已經不在乎他忠王府的勢力,蓄意要對付他了。

瑞忠知道自己這次惹了個大麻煩,但仍然是有恃無恐,認為最多革掉差使,落頓申斥而已!再嚴重一點是革掉這王爵,但自己的勢力仍在!

現在劉倩倩公然殺了人,他才知道不能硬來了。

因此冷笑一聲道:“劉仁!你看見了,這個女的在公堂上殺了本爵的一名手下,你負責緝拿兇手,跑了唯你是問,大家走!”他招呼了手下人,決心先離開了再説。

但是劉倩倩卻不能放他走,沉聲道:“瑞忠,你不能走!別忘了你是被告,你要走也得等過了堂,證明你無罪才能走!”瑞忠回頭向劉仁冷冷地問道:“貴縣是否打算現在就過堂?”劉仁在劉倩倩的目光示意下,硬起頭皮道:“龍虎商行的確具狀告下了王爺,王爺既然來了,談談也好!”瑞忠道:“很好!你發出了拘提的公文沒有?”

“這個倒沒有,卑職對王爺也不敢拘提!一定要有所請示的話,卑職自會到府拜訪。不過現在王爺親自來了,卑職想清楚一下也好!”瑞忠道:“不必了!木爵告訴你一聲,不管人家告我什麼,都不是你這小小的宛平縣所能審理的!你若是曉事的,就把本爵的人放出來,否則就有你瞧的!”他回頭一揮手,又要召眾離去,門口又出現了兩個人,卻是白馬李七爺和金鈎李三爺。

白馬李七手中提了個血淋淋的包袱,擋住了瑞忠道:“王爺請慢走一步,先看一下,這些人是不是貴屬?”他抖開包袱,往地下一倒,滾出了六顆人頭,赫然就是剛才被遣往後面提取人犯的六名護衞!

瑞忠的臉一下子變得鐵青,剛才劉倩倩殺了一名護衞,還可以説是自衞之下反擊。

可是這六名護衞被殺,就證明對方是決心跟自己幹上了,光不吃眼前虧,目前以退身為要了。

因此他沉聲道:“不錯!這是本爵府中的護衞。”李七道:“他們真是王府的護衞!我還以為他們是冒充的呢?王爺!他們若是你的護衞,事情就嚴重了。因為他們要衝入大牢劫獄,所以我才把他們殺了!”瑞忠道:“胡説!他們是奉本爵之命去提取犯人的。”李七道:“他們起先是這麼説,可是我不相信!因為提取人犯是本衙公人的事,怎麼會動用到王府護衞呢?而且也沒縣太爺的公文手令,僅憑几個人的口頭説詞,就要提走七、八名要犯,我自然不答應。他們居然逞強硬闖,我就當他們是劫獄,帶人當場予以格殺了。”瑞忠這次居然沉住氣,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人姓李名七,這是小人的兄長李三!小人兄弟二人都是本縣新補的獄丁,這是劉大人的手令!”他取出了一張紙亮了一亮,瑞忠也不接過來展閲了,他知道這張委派手令絕不會假,只是冷笑道:“劉仁!白馬李七和金鈎李三都是江湖上響叮噹的角,貴縣好大的面子,居然能聘到這兩位大名鼎鼎的獄丁!”劉仁道:“昨夜有三名歹徒劫獄,殺傷了四名獄卒。大牢中關了這麼多的重犯,卑職實在無力看管,乃懇得兩位李英雄委屈幫忙,他們管完了這件事就離職不幹了。”瑞忠冷笑道:“你們是存心要對付本爵了?”李七道:“小人但知職責所在,不敢懈怠。這六名暴徒持械劫獄傷人,小的只得予以格殺!”瑞忠冷笑道:“人都死了,自然隨你們編排去。反正本爵親口代他們去提人犯,劉仁!

你聽見了沒有?”劉仁道:“卑職聽見了!”

“你聽見就好!反正他們不是劫獄的暴徒。現在他們被你的手下殺死了,本爵將唯你是問!”劉仁幹了多年知縣,公事爛,倒是不會被他唬倒,連忙道:“這個可問不到卑職!因為卑職並未同意提取人犯,他們倚勢逞強,違法行事,行為如同劫獄無異,被殺了也是活該!”瑞忠倒了一口冷氣,知道自己又捱了一悶,這六名護衞被殺,的確是活該!而且還只能當作劫獄處理,連提取犯人的話都不能出口,因為在道理上,自己是沒有權利提取人犯的。

先前只是想仗着王府和查緝營的勢力硬壓一下,那知道反而着了人家的道兒,捱了一悶

他是個聰明人,知道自己來這一趟極為不智,一切都在人家的算計中,竟設好圈套,等自己往裏鑽。

目前最重要的事莫過於離開這兒,必要時先躲起來,瞧瞧情況再説,反正只要自己不陷進去,一切都還有救。

因此他只是冷笑一聲道:“本爵來到此地,一共折了七名人手,而且是七條人命,宛平縣,你準備着打官司吧!”説完埋頭疾出,大家再也無法攔阻了。因為他的王爵未革,仍是親王的身份,明知他有罪,卻也無可奈何。

不過瑞忠的運氣實在壞到極點,他才衝到門口,就被一隊人馬攔了。當頭一個老者騎在馬上,正是禮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