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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跟獅子談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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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妄動。”石崗情急地説“你中了毒,我也中了毒,老字號的毒可不是好玩的。”

“的確一點也不好玩。”薔薇將軍笑嘻嘻的説“只不過,你沒有中毒,我也沒有中毒。”他笑着指向温約紅:“你別忘了,我們這位‘老字號’的三缸公子,是‘活字號’的人物,只會解毒,不會施毒──就算會施毒吧,也不夠毒!”他哈哈大笑:“在江湖上,你對敵人不夠毒,便是對自己毒!你錯了,你想兵不刃血,把我們騙回去,卻忘了你自己是在和獅子談和!”温約紅沒有再説話。

他疾退。

冷血和小刀從屋裏望過去,知道他想要設法退入屋裏來。

──他要退入“房”裏做什麼?

(拒門敵?)(先解冷血和小刀身上之毒?)。

温約紅的意圖已無法得悉:因為他本退不進去。

薔薇將軍已出了手。

童使的是掃刀。

大掃刀。

他的掃刀一起,遠處寧謐的水面,便屢起波濤之聲。

他的刀法冷血領略過,那是“變生不測,大斬大殺”──可是,現在,薔薇將軍不斬,也不殺。

他的刀勢完全變了:不斬不殺,只割只引。

──割是傷人。

──引是誘人的力量。

這兩種刀法都旨不在殺人,但卻比殺人更具有殺傷力:一,温約紅已着了“黑血”之毒,不能見血,一旦見血,就會完全失去戰鬥的能力;於童要他傷,無疑是要他死。二,引的力量不是要人傷,也不是要人死,而是要人完全臣服在他的刀下。對一個有骨氣的漢子來説,這比死比傷更難以忍受!

温約紅拔劍。

劍不在他背後。

他的畔也沒有劍。

他舉起了酒埕子,喝了一口酒,自酒埕裏拔出了劍。

劍清清,劍亮亮。劍麗而奪目。

劍似已在酒罈子裏昏醉了八百年,而今一旦出世,立即就以不世之姿,象一場天長地久苦待海枯石爛的驚豔!

好一把劍!

這樣一把驚豔的劍,遇上這樣一柄詭秘的刀。

兩人在月下手。

刀割引。

劍刺。

──刀勝還是劍贏?

──劍強還是刀厲?

冷月下,金甲將軍和影子將軍都沒有動手,他們是怕動手就會引動身上的毒?還是怕三缸公子會施毒?或者是,他們本不相信薔薇將軍的話?

冷血看見使劍的把使刀的,從大門前面到左邊。不一會,使刀的又把使劍的回門前。小刀看見薔薇將軍把三缸公子從門前到右方,不久,三缸公子又奮力把薔薇將軍回門前。他們戰得就象是一對熱戀的情侶,難捨難分、倏起倏伏、屢分屢合、抵死纏綿。

兩人武功,本來旗鼓相當。

但有一事顯然不相當。

薔薇將軍不怕受傷。

三缸公子不能傷。

當一個人不能傷的時候,只有死;正如一個人不能敗的時候,便決難取勝。

──不怕衰的人,往往勝得漂亮。

──衰得起的人,才能贏得起。

敢於面對失敗的人,無所謂失敗。

勇於奮戰的人,反而常能不死於戰爭。

“你們難道還沒看出來嗎?”薔薇將軍揮動掃刀,大割大引,已把三缸公子打得毫無招架之力“他本放不了毒,也無毒可放,他只是中了毒!”他是叫兩名夥伴幫手。

金甲將軍撫臉道:“可是,我總是覺得有點不舒服。”影子將軍環臂道:“反正,你一個人也收拾得了他。”他們顯然還是不願意出手。

他們顯然對三缸公子仍有顧忌。

影子將軍還説:“他還有一埕子的酒,誰都知道‘三絕公子’的酒是‘幹不得’的。”金甲將軍跨步並説:“且讓我先救回小姐,這才是當務之急。”他走向“房”──這一來,要比向温約紅出手更絕!

──小刀已失去抵抗力。

温約紅怎能讓幾近全的小刀落在金甲將軍的手裏?

所以他急。

高手相搏,首忌是“急”急不得。

這一急,換來一抹血紅。

──温約紅受傷了!

着了“黑血”之毒,是萬萬不能見血的。一旦血,力量也會跟着血汩汩的出去了。

薔薇將軍割中了三缸公子一刀。

他同時把勁一回,把温約紅引飛出去。

接着下來,他一刀斫去。

割下了金甲將軍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