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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不得不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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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動過後,飛機上她漸漸冷靜下來。明白自己不能這樣失魂落魄的去沈家,這樣會嚇着母親的。她也不能去找何真,她一定在給學生上課。最後,她去了父親的墓地。清明節的時候她來過,在他墓前快樂地告訴他自己要結婚了。不到半年的時間,她又來了,告訴他她又不能結婚了。

世事怎麼會變化的這麼快?快的讓人措手不及。所以,大概只有身在天國的人才可以心平氣和地接受人世間所有的、任意的突變。畢竟比起已經去世的人,活着的人遭受的任何苦難都變得微不足道起來。

想通這點,她開始認真地思考。她真正怕的是什麼?既不是魏先的背叛,也不是帶給自己的痛苦,怕的無非是世人的嘲笑罷了。

怪不得阮玲玉説,人言可畏。

但是被人嘲笑,那又怎樣呢?她還不是自顧自地活着麼?所以,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嘲笑去吧,沒什麼可怕的!

她在墓地一直待到天黑才走。路上給母親打了個電話,説她來上臨了,晚上去沈家吃飯,可能還要住一晚。

辛媽媽一眼就看出她不對勁。吃完飯把她拉到一邊,輕聲問:“你眼睛怎麼了?哭過了嗎?”她一開始搖頭“沒有啊。”後來知道這事瞞不了,沉默了一會兒,告訴母親她跟魏先解除婚約了。

辛媽媽出震驚的表情,呆了半晌,卻什麼都沒有問。她慌亂地説:“我去給你放洗澡水,路上坐車累了吧,你舒舒服服泡個熱水澡。”沈家只有沈均安在。沈家山去外地公幹,沈均和則出國旅遊去了。辛意田問她借洗面“我忘了帶,現在買也來不及了。洗完澡可能還要借你的護膚品用一下。”沈均安除了脾氣古怪一點,倒不是一個小氣的人。

“都在浴室裏,你隨便用。”她抱着女兒琪琪在客廳的地上學步,並沒有抬頭看她,突然冒出一句“你跟魏先分手啦?”辛意田愕然不已。

她聳肩説:“你媽給我爸打電話,我在外面聽見的。”辛意田不得不嘆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我爸一直在我們面前把你誇的不得了,人長的漂亮書又唸的好,居然也會被男人甩,可見古人説的‘女子無才便是德’還是有道理的。不過不要緊,魏先那人我也見過,長的不怎麼樣,他不要你,你再找一個好的就是了。”辛意田不明白她這是在打她一巴掌呢還是在安她。心中暗暗思忖,她是幸災樂禍多一點還是同病相憐多一點,因此裝作不在意地説:“其實也沒什麼,兩人不合適,就分手嘍。幸虧發現得早,不然不是分手,而是離婚了。”不知道是不是她這句話刺到神經的沈均安,她面不快,抱着女兒回房了。辛意田這才發現,別人的幸災樂禍其實也沒有想象中那麼難受,把它當笑話,聽過就算,偶爾反擊一下,也蠻有樂趣的。

晚上睡覺前,辛媽媽提着一個袋子來她房間。辛意田關了電視,問:“媽,你手裏拿的什麼?”

“一些小孩子的衣服,全是新的。琪琪剛出生那會兒,家裏親戚送了好多,穿都穿不過來,均安也不要。你不是説何真懷孕了嗎?你拿給她,省的買。”

“哦,好!”她接過來放在桌上。

辛媽媽把她肩上的頭髮拿掉,嘆氣説:“好好的怎麼又不結婚了?又不是小孩子過家家,到底出了什麼事?”辛意田低頭小聲説:“媽,我沒有意氣用事。男女間的事,還不就是那樣。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再怎麼強求也沒有用。”辛媽媽活了大半輩子,什麼事沒經歷過?聽到女兒這麼説,心裏多多少少明白了一些,動地直説:“哎,魏先這孩子真是太讓我失望了!”辛意田忙説:“媽,你彆氣,你彆氣,氣壞了身子划不來。”辛媽媽瞞着女兒打電話給魏先,責問他怎麼回事。魏先沉默地聽着她的數落,除了説“對不起”就是“全是我的錯”並沒有任何要挽回的意思。辛媽媽氣得直説:“我們辛家跟你們魏家,從此以後再無瓜葛!”憤而掛了電話。

而魏家因為兩人的分手,還有王宜室的懷孕,鬧的屋頂差點都快掀了。一向孝順的魏先從沒有這樣反抗過父母。他一定要和王宜室在一起,並且把孩子生下來。範曉雲對辛意田雖然不是太滿意,終歸可以接受,而對王宜室,自然是堅決不同意,當着兒子的面撂下一句狠話“除非我死!”魏志清氣得一子把他打出家門,哆嗦着手罵:“混賬!”魏先從生活了二十九年的家裏搬出來,住進了公司提供的員工宿舍。他從小就是大人眼中的好孩子,老師眼中的好學生,長大後又是老闆的得力下屬,是女人眼裏典型的“好男人”一路順風順水,大家萬萬沒想到他年近而立會做出這麼令人震驚的事情來,當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可是對王宜室來説,因為她跟父母關係緊張甚至是決裂的男人,魏先並不是第一個。從小就有男生為她打架、鬧事、爭風吃醋,她如果一一放在心上,一顆心恐怕放不下。

辛意田心情低落,早上賴在牀上不肯起來。辛媽媽過來敲了兩三次門,她才懶洋洋爬起來穿衣服,煩惱地説:“媽,我沒有擦臉的。”辛媽媽邊把窗簾拉開邊説:“均安不是有嗎!我又從來不用這些。”

“不要!”辛意田一口拒絕。她想到沈均安昨天晚上夾槍帶、陰陽怪氣嘲諷她的樣子,不想再問她借東西。

“那等下你自己出去買。”

“我不想出門。”辛媽媽瞪了她一眼“那就別用!”收拾完房間走了。

辛意田用温水胡亂洗了把臉,抹了點母親的“大寶”頭髮隨便往腦後一紮,下樓吃飯。工作她從未這麼清閒過,只覺得時間變得漫長而無聊,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打發。她百無聊賴之際拿起手機,遲疑了一下,撥通謝得的電話號碼。

“喂,我的油在你那裏吧?”她省去寒暄,開門見山地問。

“你不是不要嗎?”回答她的是謝得的一聲冷哼。

“誰説我不要?我,我只不過前段時間太忙而已。”

“你一箇中介公司的小員工,能有多忙?”他諷刺地説。不想跟他聯絡才是真的吧!主動打個電話給他真的有那麼難嗎?

辛意田立即不滿地抗議:“不許歧視工薪階層!”頓了頓又加了一句:“勞動人民最光榮!”聽的謝得想笑。為什麼總是這樣?無論對她怎麼不滿,最後還是沒有辦法生她的氣。他哼了一聲“那你説怎麼辦?”

“你讓人把油送到何真那裏,她會轉給我。”她早就想好了。這樣一來,她既可以避免跟他碰面,又可以順利拿回油,一舉兩得,兩全其美!

他臉微變,扔下一句:“你自己來拿!”就要掛電話。

“喂喂喂——”辛意田忙喊住他,面不紅氣不地説:“唉,我人在北京,你叫我怎麼拿嘛?”

“你在北京?”他問的意味深長“那我手機怎麼顯示你在上臨?難道是中國移動在説謊?”謊言當面被人拆穿,辛意田差點被口水嗆到。她把手機拿遠,待心情恢復鎮定,重又放回耳邊,小聲説:“那…你什麼時候有空?嗯…明天?”

“明天我要去美國。”辛意田心中哀嘆一聲,猶在掙扎“今天嗎?今天我身體不太舒服…”

“今天下午五點,我會在公司,隨便你來不來。”他很乾脆地切斷了通話。

辛意田萬分不情願。蓬頭垢面、狀態低的她一點出門的心情都沒有。轉念一想,拿回油就可以省下買護膚品的錢,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呀。她不得不去問沈均安借化妝品化了個淡妝,打車來到位於市中心的謝氏集團大廈。

路上有點堵車,加上前台和保安一層層的檢查和盤問,當她站在他的辦公室門前時已是五點十分。他的秘書走來抱歉地説:“對不起,謝總在開會。”

“可是,是他讓我來的啊。”辛意田聳肩説。

秘書出沒辦法的表情“謝總剛剛進去開會。”辛意田沒想到他的時間排的這麼滿,不想讓自己白跑一趟,問:“他什麼時候開完?我可以坐下來等嗎?”

“當然可以。”秘書給她端來一杯茶,忙自己的去了。

辛意田瀏覽着會客室裏的報紙和雜誌打發時間。許多人開始收拾東西下班。她跑到秘書的座位前問:“謝得他…謝總還沒有開完會嗎?”秘書看了眼時間“謝總他們開會一開就是好幾個小時,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開完。我要下班了。要不,你明天再來吧。”那她今天等的時間豈不是白費了!她哀求説:“你能不能進去跟他説一聲?我拿個東西就走,耽誤不了多少時間的。”秘書一臉難“裏面開會的都是公司的高層,沒有重要的事,是不能隨便打斷的。”顯然在她眼裏,辛意田的事本就無足輕重。

她嘆了口氣“那我再等等。”夜幕降臨,窗外的燈一盞接一盞亮了,整個城市剎那間變得燈火通明。她在沙發上不停地變換坐姿,越不耐煩越不能走。為着前面已經等了那麼久的緣故,她不得不繼續等下去。

愛情裏的等待也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