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深夜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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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已經沒有了，我們只好改走山路了，好在徐婷一直把地圖和那捲竹簡隨身攜帶，所以我們很快從地圖裏找到眼下所在的位置，然後找出了前往唐古拉的路線，稍微整理了一下，大家苦中作樂有説有笑的又出發了。

據地圖顯示我們正處於怒江上的塔甘瑪高山裏，這裏距離唐古拉已經不遠了，只要翻過該山，然後再越過佈德拉嶺，便是失叢林，而唐古拉就在失叢林裏面某一處。

雖然此時已是初秋之際，但是塔甘瑪高山上依然青翠，山坡的青草地上遍地都是紅黃藍白各的野花，懶散的白雲悠悠的徜徉在明淨清的山頭，不讓人賞心悦目，心曠神怡。我們幾個邊走邊看邊聊，一路上倒也不寂寞。

塔甘瑪高山路倒不難走，基本上都是矮小的山坡，像火山一樣，又個接着一個，但是面積確實偌大得很，眼看夜幕降至，而前面依然望不到邊際，正好路過一片小樹林，於是我們決定暫住一宿，天亮再作打算。

幹我們這一行的，自然少不了在野外餐風宿，因此最基本的野外生存法則還是懂一點的，地方找好之後，我們六人分了三組，一組原地收拾，一組撿柴生火，一組打獵尋食，如此任務一分，大家齊齊動員，很快，地方清理好了，篝火生起來了，食物也來了。

白天大家折騰了一天，身心都甚為疲憊，我們吃了點東西，不鹹不淡聊了幾句，除了值夜的之外，其他的人都相繼睡下了。我和高磊是分在下半夜值夜，所以我們倆早早就躺下呼呼大睡了。

睡得正舒服的時候，突然有人在輕叫我，醒來一看，原來是呂鳳儀，我知道換班的時候到了，叫起了高磊。呂鳳儀代了一下，就和同組值夜的金華嚴睡下了。

下半夜，氣温略有點低，我和高磊就近撿了點柴火，把篝火燒得更旺。我們怕吵着其他人睡覺，兩人起初誰也沒説話，坐在那裏乾瞪眼，後來高磊似乎忍不住了，靠了過來，湊在我耳邊説:“md，無聊死了，老大，我們悄悄説會話吧。”我擔心吵醒了其他人，低聲説:“還是算了吧，吵着別人就不好了。”高磊説:“我們低聲説就可以了嘛。”我説:“你想跟我説什麼？”高磊嘿嘿一笑説:“老大，他們都睡了，這裏沒其他人，你老實代，你那一身武功是怎麼得來的？”白天險之後，其他人都以為我本來就身懷絕技，只是奉承了我一番，並沒多問，只有高磊知道我的底細，當時他沒問，想來是怕觸犯了我的什麼隱私，這會見其他人都睡了，於是神秘兮兮的問起我來了。

我跟高磊之間沒什麼好隱瞞的，這下見他舊話重提，坦言説:“md，我就知道你小子不甘心，遲早會問起來的，其實也沒什麼了，事情還得從莽山森林一事説起…”於是把我怎麼得到兀扎喇的兒子記憶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

如此離奇的事情，當場聽得高磊目瞪口呆，愣了半天才説:“原來如此，聽你這麼一説，看來我們當時猜測有一半是想錯了，我終於明白了，蘇嶺怪上那具棺木下的那行‘我終於等到你來了’的意思了，原來等的就是你，你中一事，也不是範志文説的那個什麼狗‘勾魂奪魄’的妖法，只是兀扎喇的兒子的記憶附上了你的腦子裏，難怪之後一提到黑森林裏面的事情，你會那麼動，非去不可，還有在那座行宮裏，你一個人單槍匹馬帶着我居然衝出了他們幾百人圍攻，想來那會也是因為附在你身上的記憶像今天一樣突然發揮特效了才辦到的。”我點點頭説:“是的，確實如此。莽山森林一事，從一開始範志文就給我們下了套，一步一步引誘我們走進他的陷阱裏，讓我們充當了他的炮灰，他的心機之深真是讓人到可怕，可是他千算萬算沒算到，他一再發附在我腦子裏兀扎喇的兒子的記憶，利用我闖入了行宮裏，卻不想我也利用兀扎喇的兒子的記憶對付了他們，這也算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吧。”高磊怪笑一聲説:“嘿嘿，我現在心裏終於不內疚了。”他這沒頭沒腦的話，聽我一怔説:“什麼意思？你內疚啥？”高磊説:“莽山森林一事是我拉你回郴州的，事後我一直都很後悔，內疚得很，現在聽你有這等奇遇，我心裏終於有個安了，要不是我拉你回去，你也不會有這身好功夫了。”他嘿嘿兩聲説:“這麼説來，你得謝我了，嘎嘎，古月，我現在是你的恩人，你趕快想想怎麼報答我吧。”我呸了他一聲説:“切，差點沒給你害死，你還有臉來充當恩人。md，無恥的人我見多了，第一次見你這麼無恥的人。”高磊説:“事實嘛。”我給了他一個白眼説:“是個，得得，不説了，等下吵醒別人了。”高磊更低聲説:“老大，你有沒有發現，徐小姐跟你長得有點相似哦。”本來不想搭理他了，可他一提到徐婷，我心裏莫名一緊説:“小子，別瞎説，她怎麼可能跟我長得相似，我們又不是什麼親戚關係。”高磊説:“是真的嘛，我留心很久了，你和她確實有點相似，你們的眼睛，鼻子和下巴都有百分之八十的相像，尤其是你們笑起來的神情，簡直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這我倒沒注意，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一直不敢直視徐婷，每次看她的時候，我都像做賊一樣，匆匆看一眼，然後迅速轉移視線，生怕別人看出什麼名堂來。聽高磊這麼煞有其事的説，我半信半疑説:“不是吧，有那麼誇張嗎？我跟她的確沒什麼關係，她生在本，我生在中國，本是八杆子打不到一塊的事兒。”高磊斜眼看了看一邊的徐婷，陰陽怪氣的説:“老大，你平常不是聰明的一個人嘛，這會咋犯糊塗了，誰説只有親屬關係長相才會相像，你難道忘記夫相也會相像的哦。”我一聽“夫相”三個字，心不由一陣狂跳，一顆心幾乎要從腔中跳了出來，好不容易才把它按下去，我故作輕鬆説:“我靠，小子，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説，這話説給我聽聽也就無所謂了，要是給徐小姐聽去了，看她怎麼收拾你，別鬧了，歇口氣吧，再過兩三個小時，天就要亮了，我們眯會眼睛，天亮之後好趕路。”高磊見我不信，拍着脯保證説:“老大，你若不信，你自己可以去看看嘛，現在她睡着了，正好可以仔細對比一下，要是不像的話，我隨你處置。”我不由心動起來，説實在的，我有點好奇，難道我跟她真有夫相嗎，也無可否認，我對她也確實頗有好。

高磊見我不説話，繼續鼓動説:“去吧，去吧，仔細看看，你就曉得了，真的非常相像，嘿嘿，別人不知道你娃的那條花花腸，我可是清楚得很，你小子別裝了，你對徐小姐有意思，我早就看出來了。”我臉一紅，爭辯説:“切，誰説的，怎麼可能呢，沒那回事，你小子別亂講，md，不然我撕了你的嘴。”高磊呵呵一笑説:“原來你真對她有意思啊，我見你小子老是偷偷的看她，就知道有鬼，剛才一試，哈，果然如此，你看你的臉都紅了，嘻嘻，別再裝蒜了，唉，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喜歡她又有什麼關係嘛，md，你看你，得好像賊一樣，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嘛，喜歡人家，就去追嘛，你娃真丟人，以後別告訴別人你認識我，太沒出息了。”我這個人臉皮薄，見心底的秘密給他揭穿了，連頭髮子中都紅了，不過嘴上依然爭辯説:“md，你還説，我説沒有了，就是沒有了。”高磊説:“嘿，好好，沒有就沒有吧，ok，算我説錯了成了吧，至於那麼動嘛，好，你説你對徐小姐沒那個意思哦，那好，我可以坦白的告訴你，我對她很有意思，現在咱們醜話説到前頭，你小子以後可別給我爭哦。”一聽他這話，我心裏大急，口大罵説:“我靠，md，老子的妞你也敢搶，好大的狗膽，不想混了，哪裏涼快哪裏待著去，不然我滅了你！”高磊一臉笑説:“還説對人家沒意思，咳，又給我試出來了，你他媽的真遜，喜歡人家又不敢説，就知道熊老子。”我見想隱瞞也是瞞不了，索承認説:“老子是喜歡她，怎麼樣，怎麼樣。”高磊説:“我沒怎麼樣啊，我是關心你，你娃臉皮薄，我好心點撥你，既然喜歡人家就去追咯，別他媽的，婆婆媽媽，不然鴿子飛了，你娃就哭吧。”我説:“去去，老子心底有數，不勞你大駕。”高磊似乎有點生氣説:“我，好心當作驢肝肺，老子不説了，你娃愛怎麼着就怎麼着。”説完，靠在樹上眯着眼睛，沒吭聲了。

我見他不説話，也不再吭聲，可心裏卻一直想着剛才我們的對白，想着徐婷的一顰一笑，越想心裏越安靜不下來，最後忍不住問高磊説:“嘿，小子，我跟徐，徐小姐真有夫相嗎？”高磊睜眼一瞪説:“不知道。”我説:“md，你還真生氣了，，不説拉倒，老子自己去看。”高磊噗哧一笑説:“哈哈，我就知道你小子憋不住，心動了吧，瞧你tmd一副賊樣，是真的，你自個仔細對比一下吧，其實，説真的，我有時真覺得你們很相配的，當然了，這得看你小子會不會把握了。”聽他這麼一説，我心裏更是狂喜不已，再也按不下心裏洶湧的情緒，躡手躡腳走到徐婷身邊，偷偷看着她。自從在潘老那裏認識她一來，這是我第一次那麼直接那麼仔細看着她了，火光印在她臉上更讓清秀的臉龐添了幾分嫵媚，高磊説得還真沒錯，她果然跟我有幾分相像，我們同樣有個很秀氣的鼻子和尖尖的下巴，兩人的嘴也都是屬於很薄的那一種。我越看越覺得像，一時居然有點痴。

就在這時，我突然聽到遠處傳來一陣嗡嗡的叫聲，像蚊子的聲音，這聲響越來越大，正以極快的速度朝我們這邊飛來，在這荒郊野外，我自然比較謹慎，一收心神，連忙凝神靜聽，想判斷出聲響的來源之處，以便去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