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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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盈兩手緊握着電筒照住他,他套上手套,彎起身子左掏右括,把車頭一大團亂七八糟的機件大卸八塊,細細檢查哪裏出錯。
卓盈也彎着身子,手電筒緊緊照着他動來動去的雙手,小腦袋也湊着看向下面。半晌,蹲着身子垂着頭的寧聰大概要起來,突然一抬身子,俯在他頭頂左側的卓盈的小腦袋閃避不及,被大鐵頭生生撞向鼻樑骨,疼得她“哎喲”慘叫一聲。
寧聰嚇了一跳,連忙側過頭盯着她:“老天,我撞着你了!沒事吧?”卓盈疼得直冒眼淚,捂住鼻子説不出話來,卻仍撐着朝他搖了搖頭。然而,她已經覺鼻孔間有一股微温的體向下淌,黏糊糊地糊在手指縫間,好不難受。
卓盈覺得狼狽,連忙垂下小臉痹篇他的視線,用手背捂住鼻子左右輕擦着,另一隻手把手電筒的光照向那堆亂七八糟的零件。
“沒、沒事…你幹活吧…”她聲音都變了。
寧聰連忙站直身子,一邊甩掉手套一邊低喝:“把手電筒給我!”嘴裏還説着,大手已經把電筒搶了過去,隨即朝她臉上一照。天啊,她鼻子下端糊了一大片的鮮紅,甚至連嘴角都沾着鮮血!
寧聰眼都瞪大了:“你鼻血了!”隨即一手摟住她在旁邊的雙人位上坐下,再小心翼翼地用左手抬着她的頭,右手摟着後頸項,繃着聲線説:“就這樣別動,等我幫你處理!”然後他騰出左手,把手電筒架在駕駛座與窗子旁邊的空隙,又從車座下拉出一瓶蒸餾水,濕左手,輕拍着她的額角,輕聲説:“用涼水這樣拍額角鼻血就不會再了。剛才被我這麼撞上去,你一定很痛了,是不是?”卓盈全身被他緊緊摟着,骨碌碌的大眼睛愣愣地望着他搖了搖腦袋。
“了這麼多血還搖頭!”他臉一長“不分時候地硬撐是笨蛋!”卓盈又搖了搖頭,小聲説:“是我笨,把鼻子放在你頭項…”
“確實是有些笨。”他接口“在我印象中,你應該是那種不會在原地摔倒兩次的女孩。”
“我、我有這麼明嗎?”卓盈微微不快,聽説男人都喜歡傻乎乎的女孩,還美其名曰為天真可愛。
“如果是明的話,基本不會摔倒,更不會被人家撞至鼻血。”他的語氣再度帶上嗔怪,卓盈又覺得開心起來了,正要張嘴説話,卻聽得他低聲喝住:“不要再説話了,這樣會牽動臉部的神經,對止血不利!”卓盈連忙把話回肚子。何況此時的她,正被他用非常暖昧的姿勢摟在懷裏,這種時刻何止是鼻子疼了,她簡直全身僵硬,心跳如雷。這種反應,確實對止鼻血非常不利呢。
“鼻血這回事,小時候的我認了第一沒人敢認第二。”拍完額頭,他伸手扯來自己的巾,用右手圈摟着她,左手繞過來扭開礦泉水蓋子,小心地濕巾,然後輕輕地替卓盈抹去鼻下大片的血跡“不過那時的我可不是被人撞的!”
“你為…為什麼會無端鼻血的?”卓盈忍不住問。因為巾半捂着嘴角,害得她語音不清。
“我體質偏熱,每回吃了炸麪餅,晚上就會鼻血。不過我可不知道的,每次是着鼻血照睡。每天都會叫我起牀,一塊兒去村尾吃豆漿粢飯。只要看見枕頭上有血跡,她都會尖叫,緊張得不得了,吃早餐時就四處問人家怎麼治深夜鼻血癥。”話畢,他好像想起了什麼,輕笑一聲。
趁他鬆手之際,卓盈説:“你很疼愛你。”他點了點,嘴角又淡淡牽扯起來,似乎非常樂於回憶和他的一切,並享受其中。
卓盈心中一暖,這個硬朗男人臉上親情的表,雖然淺顯,卻令她動。
她温柔地問:“後來呢?”
“後來嘛,不知從哪裏聽到一條民間秘方,就是用全黑的豆子煲塘裏魚,我吃過幾回後,果然就沒再鼻血了。從此之後,就四處打聽,記下了許多的食療古方,然後藏在五斗櫃和衣箱裏,有時突然想起來了,便全家子齊齊出動在她房子裏翻天覆地地尋找古方。若找到了,會很高興,萬一找不完全,她會憂心得整夜睡不了覺。”
“你真有趣。”卓盈笑了。
“是的。”遲些,我會帶你見她,帶你見我所有的家人。這是他想對她説的話。
罷才,他故意逗她説話,只為了減低小女子對疼痛的。在這個過程中,他把面孔更湊近一點,藉機親近懷中如同水蓮般清雅的女子。她的頸項間,似乎有一股蓮花般的香味,很清,很淡,他喜歡,非常喜歡。
温熱的氣息直撲面上,卓盈覺得臉紅心跳,呼困難,視線不知放在哪兒才算合適。
“我沒事了,好像沒再血了…”既然他湊得這麼近了,對懷中女子説話之時那種吐氣如蘭,自然也有同樣深切的體會,寧聰頓覺呼有些急促。手電筒的光線雖然幽暗,卻聚焦明確,他強烈地覺到,因為他刻意湊近地摟抱和凝視,懷中的卓盈滿臉嫣紅,卻沒有十分地掙扎。
老實説,他這人從來最講求實際效益。在蚊蟲橫行的鄉村夜晚,隔三差五地拉着一個女人陪自己加班、送貨,求神拜佛地希望車子適時破上一破,然後站在寂靜無人的馬路上慢動作地修理車子。為的是什麼,不就是想和她單獨相處,從中驗證她究竟是不是自己要找的女人!
事實上,他越是觀察她,就越覺自己像中了魔障一般,對她所表的温柔入不已,罷不能!
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現在壞車、鼻血、摟抱三管齊下,可謂天時地利人和,除了那個被所有男人前仆後繼地咒罵的柳下惠,只要是正常男人,都必然產生一親香澤的念頭!所以…
“卓盈,和我一塊兒外出,你厭倦嗎?”他緊緊盯着她,眼中柔情隱現,聲音暗啞而誘惑。
她張了張小嘴,説不出話來,只是擺着紅通通的小臉傻傻地搖了搖頭。他那閃閃黑亮的眼眸,就像汪洋大海中的巨型漩渦,迅速把早已毫無抵禦能力的她捲了進去!她心中愣是覺得,要是他一輩子都能用這麼温柔的眼神望着自己,她幹什麼都肯的。
寧聰微微一笑,左手食指輕輕觸了觸她的瓣,再細細划着,輕聲説:“你喜歡和我單獨相處?”卓盈心跳如雷,小臉越發漲熱,只是一味垂着頭,不敢看他。
寧聰不如她的願,再度繼續攻擊地提問:“你喜歡我嗎?”半晌,她羞澀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