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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2凹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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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不上你的腳步,只好就説了路——gigi《凹凸》田馨看到何洛的戒指,問:“是純銀的麼?看起來就很優雅。”

“鉑金的。”

“白金?”

“鉑金。”何洛褪下戒指,內裏清楚地刻着“pt950”田馨“哦”一聲,過了幾忽然打電話,語調高亢:“我今天看報紙,才知道鉑原來比白金還貴!你家章遠中彩票了嗎?”

“我也不知道。”何洛嘆氣“他説和幾個同伴一起,幫學校裏的人裝電腦,收取一定手工費。”

“要多大的客源才可以支持這枚戒指的費用啊?!”田馨驚歎,又嘿嘿傻笑“不是傍富婆了吧?章同學還是有資本的。”何洛啐她,又説:“真的,我也不知道他在忙什麼,又把多少力投入到打工裏。其實我並不在乎他送我多貴重的禮物,或者花費多少時間來遷就我,和我聯絡。我希望他目光更長遠些,為了我們的將來着想一下。”

“都有戒指了,還沒有將來?分明在刺我。”田馨哼哼“而且,你送了軍刀給人家,現在章同學投桃報李,不回報一個更貴重的禮物,不是對不住你麼?”

“啊,我們兩個,何必攀比這個呢。”何洛説。

“只怕章遠不這樣想。”田馨笑“男生的面子啊。”何洛覺得很有必要和章遠開誠佈公地談一次。她在公共汽車終點站等章遠,七月末陽光耀眼,很久沒有下雨,楊樹柳樹榆樹懶散地站在午後無風的街邊,深綠墨綠的葉子邊緣都有些捲翹。章遠每到夏天都曬成小麥,他剛理了發,在路對面揮手,笑容燦然,出整齊潔白的牙齒。

兩個人去了遊樂園,因為就要翻新,遊人寥寥。管理員竭力推薦二人坐老式木椅的摩天輪:“下個月就拆掉了,以後就只有全封閉的了,不坐太可惜啊。”

“沒遮沒擋,太陽太大了。”章遠看看何洛“喂,想擁有和我一樣的健康膚麼?”

“無所謂,反正過些天我們又要軍訓,又要準備國慶遊行,免不了挨曬。”何洛説。

“別猶豫了,你們兩個人,我就收一張票,還不行麼?”管理員繼續慫恿“能看到江景哦。”摩天輪吱吱呀呀轉着,深棕的木椅經過大半的暴曬,難免有些燙人。越升越高,江風越過樹叢撲面而來,驅散圍繞身邊的熱度。

何洛問:“最近還忙麼?我記得你説過,手頭有很重要的事情,棘手麼?”

“你還惦記着呢?”章遠笑“看來我一定要坦白從寬了。”兜兜轉轉,摩天輪繞了一圈。地平線上下浮沉。

何洛打開冰箱,從冰格里敲出三五冰塊來,放在淺藍海豚圖案的塑料杯裏。可樂一到進去“嗞嗞”地泛起細密的氣泡,翻騰着要從杯口湧出。何洛端着杯子躡手躡腳走回自己的卧室。已經接近‮夜午‬,她睡不着,踩着牀頭櫃爬到窗台上坐下。隔着暗綠的紗窗,依然可以看到昏黃街燈錐形光暈下聚集的小飛蟲,街角的霓虹和遠處的燈輝映着,將深藍夜空的邊際染成模糊的灰紅

何洛不是很喜歡可樂,但她喜歡含一大口,受小小的氣泡如何在口腔裏逐個裂開,噼噼啪啪騰跳躍。無法描述的快樂,就好像和章遠在一起的覺,每一秒都是新鮮的。他始終是心中最完美的人呢,個子高高的,臉龐黝黑,聲音深沉,無論曾經多少次走在他身邊,都希望腳下的路沒有盡頭。

然而氣泡消散後,人工糖的甜度蔓延開來,沒有任何回味餘地。

在校園中,最重要的還是學習要好吧。何洛想,自己或許是固執的,是刻板的。然而這才是她心中的真才實學,她不希望章遠在兩年或者三年後才惋惜那些被荒廢揮霍的光陰。當然,或許他並不這麼認為,説起傅鵬,他毫不掩飾自己的欽佩羨慕。

傅鵬是省大機械儀表系的研究生,在兩年多前就參與了省大校內網絡的搭建,又為多家機構編寫過作管理系統,尚未畢業,已經有公司開價年薪二十萬,虛位以待。用章遠的話説,他的計算機水平足可以讓本校諸多教授汗顏。

學期伊始,章遠為了裝機奔走於學校與電腦城之間,常常邂逅傅鵬,一來二去,兩人漸漸絡起來,言談投契。章遠思路開闊,天馬行空,在傅鵬看來,頗有自己年少時的意氣風發,因此當章遠提出向他學習時,二話不説欣然應允。

這是何洛第一次看到章遠如此推崇一個人,説起他來雙目發亮。看到他恢復了張揚的個和鬥志,她是欣的。何洛喜歡有夢想的章遠,然而她同樣希望,他能夠腳踏實地地前進,希望他能夠真正意識到現實的艱辛和繁複。想來就會擔心,聰明如他,難免心高氣傲;更怕他急功近利,用前途換錢途。

這兩者是統一的麼,是矛盾的麼?何洛也想不清楚。夜風微涼,她連着打了兩個噴嚏,還是決定給章遠寫一封信。

“理想和現實的差距有多大?我自己也不知道。”淡綠的小蟲飛到枱燈邊,她低頭寫着,不時停下來凝神思量“只是再美的夢想,離開現實的土壤,都難免枯萎凋零。或許我是循規蹈矩老式保守的人吧,但是你決定的事情,我便會毫無保留的支持。”何洛不搖頭苦笑,自己寫的東西足可以入選德育教材,或者是投稿給知心姐姐信箱。總之,很老土很官腔,沒想到,希望特立獨行的自己,原來如此正統。

她將信折三折進信封,又忍不住掏出,在末尾加上一句,説:“你要記得,我一直相信你,如同相信我自己。”何洛有些忐忑,不知道章遠看到自己臨行發出的信件,或是有所觸動,還是哂笑後置之不理,又或會暗自埋怨她無中生有的多事。然而她在大興基地軍訓,過着和外界隔絕的生活,種種猜測都無法證實。半夜獨自站崗,腦袋有些暈,難免思前想後。

忽然有瘦高的男生跑過來,動作標準,前不肘後不手。在何洛面前一二三四立定,向右轉,啪地敬禮。

何洛還沒回神,連忙機械地回禮,看清對方是沈列。

“報告!”他表情嚴肅,又帶些古怪,嘴角撇了幾次,似乎鼓足全身勇氣,大喊“報告!我是豬,我是豬,我是豬…”何洛忍不裝哈”地大笑一聲,又忙聳肩,吐吐舌頭,壓低聲音:“你要害死我?我在站崗。”

“我知道。”沈列無奈,指指男生營地“誰讓我拱豬輸了呢。”

“你們半夜不睡打牌,被教官發現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