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為什麼要去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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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對方使了什麼手段,那胖子有什麼樣的能耐,他們三個都是心知肚明,不管對方説得是不是大話,都讓他們變得謹慎起來,畢竟他們的職業賭徒,最擅長的就是算計,欺軟怕硬才是他們最喜歡做的事。
而對付面前這種摸不清路數的程咬金是最令他們到無從下手的,道上的關係錯綜複雜,稍有一個不慎,惹了不該惹的人,那真是死字都不知道怎麼寫。出言不遜的人也不敢胡亂張口了,他看着豪莽撞。
其實最是油滑不過,平生最恨吃半點虧,眼前情況不妙,他頓時朝後縮了縮,把領頭的位置讓給了一開始説話的人,一直沒説話的人地位不高,完全視其他人馬首是瞻,領頭之人心裏一琢磨,懷着小心駛得萬年船的心思,正道:“這位兄弟,冤有頭債有主,咱們素昧平生,你今天非要出這個頭不成?”李丁冷冷的點點頭,一言不發的看着對面三人,眼神冷漠的就如同鷹隼盯着兔子一般,看得三人直發。領頭之人恨恨的看了一眼腳下躺着的男人,對李丁説道:“好,今天我就賣你一個面子,這個人欠了我們二十五,你讓他還我們二十萬,他的事我們就算是一筆勾銷了。”他話音剛落,躺在地上裝死的那人頓時叫道:“我沒欠你們那麼多啊,最多就是8萬塊,怎麼會是二十五萬。”出言不遜的男人喝罵道:“他媽的,你不知道算利息啊,老不死的東西,沒錢還敢賭。”那人害怕的縮成一團,哀叫道:“是你們下套騙我,是你們騙我。”李丁看着這幕鬧劇,冷笑道:“既然賣面子,就乾脆賣到底好了,我看這錢就免了吧。”領頭之人不由的一皺眉,説道:“兄弟的胃口未免有些太大了吧。”李丁笑道:“宰相肚裏能撐船,我的胃口天生就很大,你要不要試試。”領頭之人冷哼一聲,説道:“抬頭不見低頭見,兄弟非要把事情做絕了不成。”李丁只是冷笑不説話,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這種情況他見得多了,如果對方想打早就打了。
哪裏要這麼多廢話,如果真有什麼來頭,也早就搬出來了,既然能跟自己廢話到現在,那就是在互相借勢用於恐嚇對方。領頭之人見李丁油鹽不進,軟硬不吃,也是沒了着。
打吧怕打不過,不打吧又咽不下這口氣,他們也卻是跟李丁揣測的差不多,是在全國各地各個賭場出沒的賭徒,只有那個胖子是本地人,這次的賭局也是胖子安排了。
他們在這裏也是無的浮萍,本沒什麼人脈可以借用,所以面對可能是地頭蛇的李丁,才顯得格外謹慎,畢竟他們連猛龍的都算不上,誰沒有因為詐賭被一幫人拿刀追出三里地的過去,每一次都是險死還生。
三人心裏一琢磨,看這個樣子,錢是很難要了,不過損失不大,他們主要是幫胖子做局,好處已經拿了差不多了,之所以追到這裏來,就是為了把欠債的人到絕路,那胖子與這人似乎有很深的過節。
而且他垂涎對方老婆的美貌不是一天兩天了,為的就是財兼收。三人用眼神了下想法,都是長着七竅玲瓏心的人,頓時瞭然,領頭之人一臉積鬱的説道:“兄弟胃口太大,小心哪天吃太多胃脹。”李丁冷笑道:“不勞掛心。”三人恨的牙癢癢的,可是勢比人強,除了在心底咒罵外,本想不出什麼辦法,連場面話都懶得丟了。
面對着李丁,倒退着走到車前,兩人走到院落外去找失散的胖子,一出門就看到他死狗一般的躺在門口,嚇了一跳,連忙抬起他走回車子旁,領頭那人一看這情景,當真是把最後一絲念想都給掐滅了。
三人趕忙發動汽車,落荒而逃,見他們離去,李丁這才舒了口氣,轉眼看了看還趴在地上的男人,笑了笑走過去,結果那人像見了鬼似的,手腳並用拼命的爬回工廠裏。李丁見狀不由哈哈大笑,這時就聽到身後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謝謝您,救了我們。”聞聲回頭,看到先前那個女人正站在自己身後四五米遠的地方,有些害怕的看着自己,她臉上身上都是灰濛濛的,衣服被扯壞了幾處地方,凌亂的頭髮稍微整理了一些,卻依然顯得頗為狼狽。
李丁收斂起大笑,説道:“客氣了,舉手之勞而已,你沒事吧。”那女人搖搖頭,説道:“我沒事,謝謝,謝謝。
請進屋坐坐,喝口水吧,我們得好好謝謝您。”李丁想了想,點點頭,先前在山頂上的念頭這時候活泛了起來,如果有可能的話,現在就是個機會。跟着女人進了一間平房,應該是辦公室的模樣,女人告罪了一聲去洗把臉,李丁就在辦公室裏踱步起來。
四處看看,沒過幾分鐘,那一男一女都走了進來,此刻他們雖然還留有狼狽的模樣,不過至少沒之前那般慌張了,女人洗去面上的塵垢,一張白淨的臉蛋竟是出奇的漂亮,而且年紀也不大,最多不過三十出頭,個頭也很高挑,尤其是跟旁邊的男人一比,就顯得更高了。
那男人大概只有一米六五的樣子,微微僂着脊背,年紀不小了,眼角的皺紋都已經數不出有幾道,麪皮乾癟的如同了水橘子皮似的,怕是至少有六十歲上下,真難為他年紀這麼大,剛剛被幾個人連踢帶打,這會兒好似看不出受到什麼重創。這兩人的關係看不出是父女還是夫。
不過李丁也不會去關心這個,他想的是另外的事,對面兩人見到救命恩人,趕緊謝過,相互寒暄了幾句,那老頭對李丁還是心有恐懼,囁囁喏喏的也説不出個所以然,倒是那年輕女人這會兒心情平復了許多,談話之間頗為得體。
李丁坐在椅子上,食指輕輕釦着茶几面,笑道:“你們不要緊張,我不是壞人,今天來登山,碰巧遇上了不平事,純粹只是打抱不平而已。”女人笑了笑,拍了拍口説道:“今天謝老天開眼,把你送過來,我當時真是嚇傻了,還以為您跟他們是一夥的,真對不起。”李丁笑了笑,説道:“當時的情況,換成任何人都會這麼認為的,你不必介懷。介意我問下,他們是為什麼而來的嗎?”此話一出,對面的老男人頓時把本就低着的頭低的更低了。
旁邊的女人更是一臉埋怨的瞪了他一眼,好半晌才悠悠的説道:“唉,其實這也不是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唉,都是賭博害人啊。”説着,眼圈一紅,隱隱要落下淚來。
李丁頓時明白了大概,想來是這間工廠的主人,也就是那老頭因為賭博輸得傾家蕩產,結果讓債主追上門來。果然,那女人噎着。
一邊回憶一邊哭訴着這大半年來發生的噩夢,旁邊的的老頭正是她的老公,名叫王猛,綽號王百萬,是和興鄉最先富起來的一批人,前半生窮困潦倒,90年代後期,機緣巧合之下通過經營木材加工發家致富,掙下了百萬身家,人送外號王百萬,有了錢以後,王老頭飽暖思慾,四十二歲的時候娶了十里八鄉聞名的大美人孟冰,這姑娘比他整整小二十三歲,家境很差,父親早亡,母親生患重病,在王百萬大筆大筆的金錢砸下去後,她不得不以身相許,嫁給了這個足以當他父親的男人,婚後的生活雖然談不上幸福。
不過卻也是衣食無憂,到今年整好是十個年頭。王百萬嬌在側,金錢在手,可以説是風光無限,可是他依然有個始終無法戒除的惡習,賭博,當初破落的時候就是有點閒錢就去賭,現在有錢了。
賭博的惡習更是一發不可收拾,而且金額更是逐年增大,隨着這幾年,競爭者越來越多,生意比以前難做了許多,但是他爛賭的嗜好還是不變,在前次的一場賭局中,被人下了套,一開始手氣好到不行,狠狠的大賺了一筆,結果在眾人的唆使下,他腦子發暈,把廠裏的動資金都放了上去。
最後輸得連內褲都給扒了下來,其後債主上門催,把所有值錢的東西全部都拿走了,連孟冰的首飾也沒有放過,最後夫倆躲到了工廠裏,但還是被揪了出來,説到這兒,孟冰突然放聲大哭,使勁在王百萬的悲傷捶了幾下,大聲罵道:“你這個混蛋,沒良心的,你是混蛋,王八蛋,烏龜王八蛋。”女人放肆的發心中的悲傷,一想起之前的場景,她真是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王百萬一聲不吭,任憑小子的拳頭砸在他的身上,他也是心中有愧,本抬不起頭來。孟冰發了一番,捂着臉嚶嚶的哭起來。
李丁有些看不過去,把紙盒遞過去,見女人沒有反應,用盒子碰了碰女人的手,孟冰這才反應過來,輕聲道了聲謝謝,然後過兩張紙,用力的抹去淚水和鼻涕。待女人的情緒平靜下來,李丁才問道:“你們以後打算怎麼辦?”孟冰沒有説話,見丈夫也是悶不做聲,不由的有些氣惱,用力推了推他,王百萬這才有些如夢初醒,抬起頭唉聲嘆氣道:“還能怎麼辦?先借點錢把工廠運轉起來再説吧,唉。”他的語氣沉悶至極,疲憊到了極點,他今年五十二歲。
可是看起來卻已經跟六十多歲的老人一般蒼老,當初的雄心和霸氣更是因為賭場上的失敗得信心全無,因為常年賭博,結果得家境敗落,甚至連活下去的勇氣都快喪失了,李丁聞言笑了笑:“你現在這樣還能借到錢嗎?”對面兩人聞言頓時面大變,滿臉尷尬與難過,王百萬的爛賭之名在圈內已是眾人皆知,哪裏會有人肯借錢與他,連李丁這個圈外人都知道,絕對不可能有人願意借錢,而且現在銀行的借貸審查極嚴,就算是以工廠做抵押,也很難通過審查。
王百萬懊惱的揪住自己所剩無幾的頭髮,大聲罵道:“他媽的,都怪我,都怪我,都是我的錯啊,為什麼我要去賭,為什麼我要去賭,都怪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