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六章温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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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壽走到樓下的時候，客廳裏，安德森正和一個滿頭銀髮的老者相對而坐，笑着談着什麼。而兩人身前的茶几上，則是擺放着兩杯清茶，香味和霧氣嫋嫋而出。

看到老者的背影，秦壽心裏就有一種古怪的覺，而當看到正面的時候，秦壽直接就愣在了原地。

果然如安德森所説，是老朋友來了。

身後的腳步聲引起了正在談的兩人的注意，安德森對着秦壽點點頭，然後便不再言語。而老者則是站了起來，佇立在原地，睿智的眼神閃過道道複雜的光芒，就那麼直勾勾的盯着秦壽。

“好久不見，秦。”半晌後，老者率先開了口，張開了自己的雙臂。

秦壽在愣神之後，張開雙手了上去。

“好久不見，温格教練。”寒暄了兩句之後，兩個人重新坐回了沙發上。

對於温格的突然到來，秦壽很是意外，這也不得不讓他想得更多，在歐洲轉會市場鬧得沸沸揚揚的時候，温格卻找上了他的家，那麼他的來意就不得不讓人值得品味了。

難道是阿森納也想加入到對自己的爭奪戰中？

如果真是這樣，倒是令人有些啼笑皆非了。以前秦壽就租借到了阿森納，那個時候，阿森納如果願意買斷他的所有權的話，價格絕對不會太貴。而現在時過境遷，秦壽再也不是那個剛剛登陸歐洲，初出茅廬什麼都不懂的小子了，他的身價早就漲了幾百倍幾千倍。以前的白菜價格和現在的天價對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阿森納真要加入進來，估計會成為歐洲足壇的一大笑柄。

曾經有便宜的機會你不要，非要等到人家價值上億歐元之後又想買回去，這不是冤大頭是什麼？

面對秦壽狐疑般的打量目光，温格依舊很儒雅的笑了笑，只是笑容間有些苦澀。

“我在西班牙已經呆了好幾天了，估計有一週多的時間了吧。”温格攤攤手道，“估計你們也知道了，梅蘇特和聖地亞哥在幾天前決定轉會去阿森納，所以…”秦壽瞭然的點點頭，原來温格來西班牙是為了厄齊爾和卡索拉的轉會事宜啊。不過轉念一想，卻又有些不合理。厄齊爾和卡索拉再大牌，阿森納再看重他們，也用不着一隊主帥温格親自出馬吧？而且，這也是幾天前的事情了，厄齊爾和卡索拉已經確定轉會槍手了，那麼温格現在還滯留在西班牙，這是想要做什麼？

温格看出了秦壽的疑惑，很直接的説道:“很簡單，秦，我留下來就是為了等你。”

“事實上，我在馬德里已經等了四五天，之前我並不知道你已經回到了中國，並且我對中國不悉，也不知道你的家鄉在哪裏，所以…我就留了下來。”聞言，秦壽已經明白温格此行的目的了。

“我想邀請你加入阿森納。”温格終於道出了自己的來意，他有些無奈也有些歉意的看着秦壽，“很抱歉，秦，因為我的一些錯誤的決定，讓你負氣離開了酋長球場，現在的我得承認，這是我人生中最大的一個失誤，希望能夠得到你的諒解。”秦壽沉默了。他不知道此刻的自己究竟應該是笑，還是慨，反正他的心裏現在情緒絕對是極其複雜的。

按理説，當年他受了那麼大的委屈，他重返歐洲之後，如此的努力和堅持，未嘗沒有要混出一個名堂，讓阿森納讓温格好好看看，要讓所有曾經瞧不起他的人後悔的原因。如今温格和他的球隊再次找上了他，坦然承認自己的錯誤，秦壽終於做到了，他覺得自己應該開心。

但是實際上，秦壽心中並沒有那種“報復的快”或許有，但卻不強烈，更多的，則是慨。

慨時過境遷，慨所有的一切都變化無常，也慨曾經那個儒雅且風發意氣的教授，如今卻顯出絲絲老態。

時間可以改變很多事，也可以改變很多人。但是有些記憶，卻並不會隨着時間的逝而抹去。

“先生。”秦壽改變了稱呼，換上了曾經在阿森納時的稱呼。他還記得，他第一次出現在科斯切爾尼訓練基地的場面，那個笑起來很親切很暖人的儒雅主帥笑着跟他説:“中國小子，你可以和他們一樣，叫我先生，或者頭兒。”秦壽有些恍惚，隨即搖了搖頭，輕聲道:“先生，其實你並不用這樣説，如果當時我沒有離開阿森納，或許也不會有現在的我。”

“是金子在哪裏都會發光，如果因為環境的不同而因此蒙上灰塵，那也不是真正的金子了。”温格搖頭説道，“錯了就是錯了，雖然我年紀不小了，但認錯的勇氣並沒有隨着年齡的增長而消失。”

“或許吧。”秦壽這樣回答了一句，卻是不再説話，反而是將目光看向安德森。

温格已經道明瞭來意，雖然他跟阿森納之間有着很深的淵源，但現實就是現實，既然温格是想來邀請自己的，那麼，這種談判的事情給安德森是再好不過了。

看見秦壽的動作，温格的眼中閃過一道失落。不過這種失落的情緒很快就被他收斂去，想想也是，以秦壽在當今足壇頂級球員的身份，難道僅憑他一句話，就顛顛的答應改換門庭嗎？

就算秦壽和阿森納之間有一絲牽扯，但這種牽扯也未必是好印象。這種情況下，秦壽沒有直接出言拒絕就算不錯了。在商言商，既然他提出了建議，那麼秦壽一方和他敞開天窗的進行談判，也是理所當然的。

安德森微微的衝秦壽頷首，而後主動的攬過了談判的工作，和温格有一搭沒一搭的談起來。

其實也算不上是正式的“談判”畢竟阿森納沒有正式向馬德里競技俱樂部提出過轉會申請和報價，雖然世界足壇有不少俱樂部繞過球員所在俱樂部，從而和球員私底下進行接觸，但這種行為其實是“違法”的，也是不被得到承認的。

温格在西班牙等待這麼久，主要也是為了表達出他的一種態度，估計可以稱之為表現誠意。他和安德森只是進行了簡單的，最多的，只是試探秦壽是否有加入阿森納的意願和可能。

安德森的回答模稜兩可，沒有説是，也沒有説不是。這是談判的一種技巧，也算是給了阿森納一個信號。肯定的答覆肯定不會有的，現在的秦壽被多支豪門俱樂部追逐，阿森納只是其中一支罷了，你們想要得到秦壽，就得一視同仁的和其他俱樂部競爭。

温格對於這個隱蔽的答覆不算滿意，但也不算失望。事實上，他這次來此，除了表達阿森納對秦壽的興趣之外，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試探秦壽對阿森納有沒有“惡”現在看來，還算不錯。

“或許過去有很多不愉快的事情發生，但我想説的是，我希望你回到你應該回到的地方，去拿回你曾經失去的一切，尊嚴…還有榮耀！”在告辭的時候，温格這樣鄭重的對秦壽説道。

秦壽的臉上還是古井無波，看不出他在想的什麼，他點了點頭，和温格再度擁抱了一下，送這位曾經的“恩師”離開。

房門關上，屋子裏只剩下秦壽和他的經紀人。

“你怎麼看，秦？”

“什麼怎麼看？”秦壽反問了一句，隨即自顧自地説，“他們也只是追逐我的眾多俱樂部中的其中之一罷了，該怎麼看就怎麼看，該怎麼做就怎麼做。”説到這裏，秦壽又補充了一句:“我不抗拒他們，只要他們能夠拿出打動馬競，打動我的東西，那咱們就可以繼續談。”

“我覺得你似乎動心了。”安德森直直的看着秦壽，似乎想要看透他的內心。

“或許吧。”秦壽的答案依舊模稜兩可。

雖然他從未提起，似乎已經忘卻了曾經在英倫發生過的一切，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從未忘懷。

或許他是愛阿森納的，或許他也是恨阿森納的，這誰知道呢？

“回到應該回到的地方，拿回屬於自己的一切！”秦壽呢喃了一句，心底的最深處彷彿有一弦被觸動到了，他的臉上仍舊是平淡的表情，搖搖頭，轉身回了樓上。

“果然還是過不去這個坎啊。”作為秦壽的經紀人，兩者又是亦師亦友的關係，安德森可謂是最瞭解秦壽的人。看着秦壽消失在樓梯轉角，他搖頭苦笑了一聲，而後回到客廳的沙發上，打開電腦，繼續他的工作。

房間裏重新恢復到了安靜之中。

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只是在這個寂靜的夜晚，秦壽、安德森，還有温格，三個人卻幾乎是都失眠了，因為某些事，他們不得不靜靜的思考清楚。

而在第二天，或許將會有一個全新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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