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中國梅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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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不用找其他桌子了，我們就坐這裏。”劉姓中年人快步走了過來，和段暄以及劉建宏打了招呼，然後也沒有徵求兩人的意見，直接就對老闆招了招手，然後拉着他的球員一起坐了下來。

事實上，這個時候店裏的生意雖然不錯，但桌子也沒有被坐滿，完全還有空位，用不着過來跟他們拼桌。

段暄和劉建宏皺了皺眉，後者看了一眼已經將帽子和墨鏡重新戴上的秦壽，猶疑着説道:“劉先生，吳先生，我們這招待客人呢，旁邊還有位置，要不你看？”

“招呼客人啊，那不正好。”劉姓中年人也不知道真沒聽懂，還是裝着沒聽懂，笑着道，“大家都是搞體育的，坐一張桌子上邊吃邊聊，也不錯。這就是之前在錄製室錄製節目的那位嘉賓吧？在央視欄目組錄製，應該也是搞體育的。這和我家吳磊一樣，説不定聊聊，大家還能個朋友，互相照應呢。”説着，他將眼睛望向了已經坐下的吳磊。

吳磊沒有説話，而是一臉嫌棄的扯着衞生紙，在使勁擦桌上的油膩:“劉叔，這地方這麼髒，我不喜歡…”

“你不是喜歡吃烤串嗎？小吳，這裏的烤串味道很好，其實也沒什麼的，忍一忍就好了。”劉叔勸道，吳磊不再説話，繼續帶着嫌棄的臉擦拭桌面。

“鬼才想跟你們朋友。你想，人家還不樂意呢，也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一點自知之明也沒有。”看着對方的語氣和做派，段暄心裏沒來由就是一股無名火，“嫌髒。嫌髒你別來這啊，你去五星級大酒店，來這裝什麼大尾巴狼？人家秦壽這麼大一個球星坐在這，還吃得不亦樂乎呢，你是老幾？還事兒忒多，看着煩心！”當然。這些話也只能是在心裏想想，段暄是絕對不可能在公眾場合説出口的。不過他也沒什麼好臉，他對着秦壽和安德森點點頭，重新坐下，也不説話了。

劉建宏心裏其實也不怎麼舒服，不過他為人成穩重的多，而且他的工作質也決定他和這些中超的球員打道會很多，他也不想把別人得罪死，他為難的看向了秦壽。

“小秦。你看這…”秦壽冷冷的看了一眼面前不請自來的中年人，看見秦壽望過來，他的臉上擠出來一個笑容，不過怎麼看，怎麼讓人覺到他是在嘲諷和不屑。

而臉上一直帶着不滿神的吳磊也把注意力放在了秦壽的身上，他對於這個在店裏都還帶着墨鏡和口罩，看着和他年紀差不多一般大的“神秘人”也來了一絲興趣，想看看他到底是誰。

“真是走到哪裏都有蒼蠅在飛啊。”秦壽心裏這麼説了一句。轉頭看向安德森，“你吃飽了沒。安德森？”

“噢，飽了飽了。”

“那行，吃飽了咱們就走吧。”秦壽回了一句，然後這才對劉建宏説道:“抱歉啊，劉哥，這我們已經吃飽了。要不我們就走吧，他們喜歡坐這裏，就讓他們坐吧。”秦壽的回答其實已經很不客氣了，雖然説得不夠明顯，但是劉建宏也聽得出來。秦壽的意思很明確，我們吃飽了，也不想和他們坐在一起，既然沒什麼事了，那還是趕緊走人吧。

“真是抱歉啊，小秦，唉，這…”劉建宏臉上有着歉意，最後他也點點頭，“好吧，那我們就先走吧。”段暄湊了過來，在兩人中間小聲道:“我知道北京哪裏的夜市不錯，等會我帶你們去逛逛。到時候再多吃點其他的特小吃。”

“謝謝你，暄哥。”秦壽明白段暄這是在打圓場，不想秦壽和劉建宏之間太過尷尬。他其實倒沒對劉建宏有什麼不滿，只是覺得身邊有蒼蠅嘰嘰喳喳的亂叫，有些心煩罷了。

“行，那就買單吧。”劉建宏一邊準備去結賬，一邊對劉叔説道，“真是不好意思，劉先生，今天有客人，沒辦法陪你們了，改吧，改有機會，咱們再一起聚聚，我做東。”

“窮講究。”劉叔嘟囔了一句，不過別人要走，他也沒有挽留，只是點了點頭，應付的説了聲“好”

“那個誰，你等等。”就在秦壽幾人準備離開烤串店的時候，一直沒有説話的吳磊卻是出聲了。他走到秦壽麪前，上上下下的仔細打量了幾下，拍着手道，“好吧，你贏了。從剛才我就覺得你很眼，但是一直猜不出來你到底是誰。現在我承認我猜不出來了，你把帽子和墨鏡摘了，讓我看看。”那口氣，那神態，一副天上地下唯我獨尊似的，彷彿他想要看看秦壽的真面貌，是給了秦壽多大的榮幸一般。

對於這種被寵壞了的孩子，秦壽一般只有做兩個選擇。要麼，將他揍得服服帖帖，分分鐘教他做人，要麼，就是徹底無視。

“我果然還是被社會的大染缸給侵蝕了啊，要放在以前，我肯定揍得他爹媽都認不出來！”秦壽在心裏為自己現在的養氣功夫點了個贊，然後選擇了第二種，面對吳磊的要求，他連一秒鐘的目光都沒有停留，抬腳就往店外走。

“唉，你…”吳磊一臉的不高興，自己什麼時候被人這麼無視過？可是他又沒有什麼辦法，人家不搭理他，難道他還能衝上去拉住別人，指着自己的臉告訴他，我是吳磊，我是中超新人王，我是中甲手王，我是上賽季球隊能夠晉級中超的最大功臣，我是大球星啊！

吳磊雖然被媒體和記者寵壞了，情變得高傲，但高傲的人一般都很注重臉面，所以這樣的事情他可幹不出來。在他心裏，他是大球星，他能夠不恥下問已經很給面子了。別人不要這個面子，他也沒必要熱臉去貼冷股。

不過，他不能做這種“沒面子”的事情，不代表其他人不能做。他的經紀人劉叔一看到他臉上的不快神，立即從位置上跳了起來，一邊咋咋呼呼。一邊伸手去拉秦壽。

“喂喂，前面那個帶墨鏡的小子，你知道他是誰嗎？他可是吳磊，大名鼎鼎的吳磊，現在中國聯賽最火的球員之一，未來前途無限。你知不知道他的年薪是多少？你知不知道他打進一個球值多少錢？你知不知道他現在的名氣有多大，‘中國梅西’你聽過沒有，你知道他在全中國有多少球，多少人追捧他？”劉叔大聲地細數着吳磊頭上的光環。周圍的客人也聽到了他的話，有的客人出了吃驚的神，有的客人甚至驚呼了起來，還有客人臉上出了欣喜崇拜的神情，躊躇着想要上來索要簽名。

而吳磊也很享受眾人的仰視，劉叔沒誇一下，他臉上的得意和高傲便更甚一分。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和小吳説話，甚至是索要簽名和合影？”劉叔還在那裏喋喋不休。秦壽終於頓住了腳步，他扭頭望向這個像是炫耀寶貝一般的中年人。心裏閃過一絲厭惡。

“所以呢？”秦壽聲音平淡地問道。

“所以？所以他和你説話是你天大的榮幸。小子，看你樣子應該也是在體壇混的，把你的帽子和墨鏡摘下來，讓我們家小吳看看，然後坐下來，跟我們喝兩杯。就算是道歉了，以後在國內，我們小吳也可以照顧你。”

“噗嗤～”這中年人越説越過分，秦壽卻是聽得一點火氣都沒有了，甚至還笑出了聲。

喝兩杯？道歉？照顧我？

得。您老這不是在開玩笑吧？您是猴子請來的逗比嗎？

段暄和劉建宏也是眉頭越皺越深，人家秦壽大度不搭理你們，你們還真來勁了，真是…沒有一點自知之明！

“別…別説了…”劉建宏實在看不過眼，在段暄怒氣衝衝的注視下，擺了擺手，就想阻止劉叔繼續説下去。

“有什麼不能説的啊？嘿，你笑什麼？我跟你説，要是今天你不坐下來跟我們家小吳倒酒賠罪，我告訴你…”劉叔完全不顧劉建宏不斷的打眼，依舊在滔滔不絕，甚至還想要伸手去拍秦壽的肩膀。

秦壽的目光一冷，下意識就要捏拳打過去，還好及時收住了手。不過他的身子微微一偏，避開了對方伸過來的手臂。

秦壽是真的不想呆在這裏和這兩個自高自大還不自知的傢伙繼續糾纏了。

“跳樑小醜！不知所謂！”秦壽丟下這樣一句，邁步直接出了烤串店。

“我説你這小子…”看着秦壽的背影，吳磊冷哼了一聲，眼中再度閃過一道不屑神，氣鼓鼓的坐回了座位上。而劉叔則是不依不撓，還想要追出去。

卻是被劉建宏攔住了。

“算了吧，劉先生，其實…”劉建宏看了看吳磊，又看了看已經朝着遠處走去的身影，彷彿下定了決心似的，直接説道，“其實他説的沒錯。”

“什麼？”劉叔不解。

“説你們是跳樑小醜！不知所謂！”段暄在一旁接腔，恨恨地瞪了這兩人一眼，也轉身走了。

劉建宏也不再多言語，也扭頭走了。

“你們…”劉叔氣得直跳腳，他身後的吳磊也是一臉的怒。

“我會向體育頻道的領導投訴你倆，哼！”劉叔撂下了一句狠話，轉身去安他的球員，“小吳別生氣，這兩人別看是老主持人了，不過我認識他們的領導，回頭我告訴他一聲，整不死他們也要噁心死他們。”吳磊點點頭。

這個時候，之前一直在看他們“爭吵”的客人們終於圍了上來。

“吳…吳磊嗎？”

“哇，真的是中國梅西呢。能給我籤個名嗎？”

“我也要，我兒子可喜歡你了。”

“好帥！人長得帥，球也踢得好！”球們的誇獎和吹捧讓吳磊的心情瞬間由陰轉晴，彷彿忘了之前的不快——他是真的忘了。在他看來，一個小人物的嘲諷無異於是顯對方的羨慕嫉妒恨，他不必放在心上。他的臉上再度恢復了高高在上的神情，隨意的給球簽了幾個名，便擺擺手，不再搭理任何人。

只是究竟誰才是小人物，那就真的説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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