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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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指望我每天喜歡一樣的東西?”
“不一樣的,雖同是豆腐腦兒,但裏頭的佐料全都變了,你先試試。”
“光看就噁心了怎麼試?-再不拿開我要潑人了。”她手忙腳亂地將整鍋豆腐腦兒拿遠了點。他説到做到,今天先預告算是給了她面子。
“如果你想喝清淡點兒的,灶上我還熬了烏梅汁,裏頭添了桂花和木樨,喝來口的。”
“不要,聽起來就沒興趣。”
“那麼,你究竟想要吃什麼?”她細聲細氣地問。
“熱羊,不要太羶不要太淡,要現擠出來的,-該知道我要的温度。”換言之,就是不許讓下人去代買的意思。
“這兩天府裏的母羊剛好沒了。”
“府裏沒了、街上也沒?全城的羊都死啦?-不會上街去買?”
“朝陽!”慕老爺終於忍不住了。
“你不要太過分了!”
“説出自己想吃的東西叫做過分?”慕朝陽輕哼了聲。
“爹,您別説了。”童雅惜一把推開椅,站直了纖巧的身子。
“我到街上去幫朝陽買羊,你們先吃吧。”
“算了啦,惜兒,別理這渾小子!我就不信他一天不喝會死?”慕夫人含含糊糊、嚼着脆油餅也幫媳婦兒吭了聲。
“沒關係的,娘,反正我還不餓──”就在童雅惜準備出門之際,一隻大掌陡然攫住她不放。
“除了羊,你還想要什麼嗎?”她垂下眼,不願對着他那半嘲諷、半調侃、半壞氣的眼神。
之前,她在他面前的怯懦多半是裝出來的,但昨晚之後,他雖是什麼都不記得了,她卻記得分明,所以似乎也因此產生了一股畏懼。
這會兒,她是真的怕了他那肆無忌憚的眼神。
“童雅惜,-是不是快要受不了了?-是不是想要放棄了?”
“我不懂你的意思。”她柔柔問出聲,垂低的眼像是隻待宰的羔羊。
“-是不是想要放棄慕家童養媳這個位子了呢?”他乾脆挑明瞭問,眼神如往昔一般地霸氣。他的霸氣,讓她抬高了眸。
“朝陽!你又在發什麼癲啦?!”慕家二老在對峙中的兩人身旁跳腳,但他和她徑自沈浸在彼此專注的目視裏,對於一旁的事物都看不見也聽不着了。
“除了這,我還能有別的選擇嗎?”她的聲音裏,添了淡淡的嘲諷意味。
“-有。如果-點頭,格沁貝勒爺願意收了-;如果-能夠哄得他開心,或許,還能撈個福晉的名位。”
“只要我點頭,你就放手?只要我點頭,你就説服爹孃由了我?”她淡淡地問,眼神斂着深芒。
“是的。”表面上,他點頭點得輕鬆,心底卻是七上八下。
於他於她,這都是場賭局。
格沁的話,讓他重新認真審視起兩人之間的關係。若在以往,他應該要額手稱慶由着她走,可他突然驚覺自己説不出口。
他不願讓她走,真的不願。
他抗拒了她十幾年,也抗拒了天命十幾年,事實上,他只是嘴巴太硬、不肯承認罷了。
對於她的手,他已經放不開了。
是習慣,或是早已情生意動,他不知道,他向來不是那種心細而善解的男人。
但這一回,只要她搖頭説不,只要她説這一輩子都要當他的媳婦,他就會乖乖和她成親,再也不會無端端地為難她和自己了。
他會真心疼惜她,就像她的名字──惜兒一般。真的,只要她搖蚌頭,説聲不就行了。
他等着、等着,甚至還微微冒了汗。
終於,她有了動作。她點了頭。
她竟膽敢給他點頭?!
罔顧他震怒的臉,她面無表情地開口:“好,我同意,你放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