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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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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很舒服,她再一次對自己説,有吃有住,還有人伺候,比她以前過的子不知好上幾千倍、幾萬倍。可是…那個二少爺什麼時候才召見她啊?

焰娘不耐地邁步走下石階,園中各‮花菊‬已開了大半。數數子,她來到這裏已有月多,身子早好得差不多了。可是除了丫環玉兒和那個想看又不敢看的沒膽鬼大夫外,她再沒見過其他人。

通過與玉兒閒聊,她瞭解到主人是當朝權勢如中天的卿家,難怪敢從一向飛揚跋扈的“快刀”馬為手中奪人。由此她知道那二少爺便是江湖中有數的幾位高手中的孤煞卿洵,那少女自然就是他的師妹楊芷淨了。江湖中盛傳只要擒住楊芷淨,不怕孤煞不低頭,可見楊芷淨對他的重要。這樣的人,這樣的身份,這恩怕是不太好報啊。

她停下腳步,目光落在一朵剛剛綻放的白菊上,一隻淺黃的蝴蝶立在上面,纖柔的翅膀在秋風中輕輕地顫動着。

她習慣了,無法再過温室中小花的子。沒有風吹雨打,沒有死亡的威脅,又怎能顯出生命的珍貴?只有在一種情況下,她,或者是所有的焰娘才會心甘情願地被囚,但這種情況卻又都是她們極力避免的。因為那代表着她們的生命將不再掌控在自己手中。

她驀然傾身,嚇得蝴蝶展翅而去,飛往花叢深處。

焰族女兒一向主動,何時見有人像她這般呆等?去見了那卿洵,他要她報恩,她就報;他不要,她就走,勝過在這裏乾等。

摘下一朵盛開的黃菊在耳畔,人花相映,更增嬌豔。收拾好心情,她嫋嫋娜娜地順着小徑向院外行去。

卿府很大,一路走來,房舍連綿,道路錯。如非有人指引,焰娘早了路,不過她記極好,走過後便不會再忘。

順着長廊再走半炷香功夫,出現一片竹林,卿洵的住所便在林中至深處。

就在此時,隱隱約約的琴聲從前面不遠處的粉牆內傳出來,令她不由駐足聆聽。有人彈並不稀奇,惹起她注意的是那悉的旋律。她第一次聽到這曲子是在十二歲離開族人所居之處的前夕,只是非琴所奏,而是以焰族獨有的樂器紅弈所吹。紅弈的音沉厚蒼涼,在草原上遠遠地傳送出去,落進即將被逐的女兒耳中,便似母親偷偷的啜泣。那樣的子,那樣的樂調,她怎會忘記。

不知不覺她已隨着琴聲穿過月門,眼前出現一條假山花木夾峙的卵石小徑。轉過一堆山石,琴音倏轉清晰,一道石砌小卑橋擋住去路,橋下水淙淙,為引山泉之水形成的人工小溪橋對面有一八角飛檐的石亭。從她所處位置可以看見亭中一坐一立有兩位女子。坐着的長髮松挽成髻,飾以三支不知何物打造的古樸髮簪,身着湖水窄袖斜襟短衫、月白緞褲,只看側面輪廓,已是極美。她面前置有一琴,琴聲便是由她所奏。她身後站着的少女作丫環打扮,想來是她的侍女。

似乎應到她的注視,琴聲終止,那女郎轉首向她望來,兩人目光相接,一種似曾相識的覺同時湧上兩人心間,沒有人説話。良久,叮咚的水聲在三人耳中響着,彷彿想填滿這無聲的空白。

“二夫人!”一旁的丫環忍不住輕喚道,不明白一向清冷的二夫人為何會如此失常地看着一個陌生女子。

那二夫人渾身一震,回過神來,目光卻依然留在焰娘身上。

“雲兒,去請那位姑娘過來。”她淡淡地吩咐,聲音便似她的人一樣清清冷冷。

丫環雲兒應了,正待過去,卻見焰娘妖妖嬈嬈地步上小橋,向這邊走來。看到她的穿着打扮,走路姿勢,雲兒不由皺了皺眉,目中出厭惡的光芒,她不明白這女子一看便是那種靠着身體吃飯的蕩婦一,二夫人為何還要同她打道。

“雲兒,你先下去。”二夫人再次吩咐。她的語氣中有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威嚴,雲兒雖不情願,卻不敢違命,答應後匆匆走了。在與焰娘擦身而過之時,故意連眼尾也不掃她一下,輕蔑之情溢於言表。

焰娘臉上依然掛着可顛倒眾生的笑,並不介意雲兒的無禮。

來至小亭,二夫人站了起來,目光清冷地看着笑意盈盈的焰娘。

“你好!”焰娘嬌聲問好。

“你…焰娘?”二夫人猶豫半晌方問出心中的疑問。兩人雖不認識,但直覺讓她知道眼前的女人和自己來自同一個地方。

焰娘目光微沉,畔揚起一個淡漠古怪的笑“沒想到在這卿府之中也可遇到焰娘。如果奴家沒猜錯,姑娘必是阿古塔家的小姐。”焰族中只有阿古塔家族天生擅長樂器,此女能將紅弈曲改成琴曲彈奏,身份自不難猜。

“小姐?”那二夫人冷冷一笑,目光嘲諷地看着眼前自甘墜落的女人,不屑地道:“身為焰族女兒,誰有資格被稱為小姐?你告訴我。”焰娘笑而不語,纖指慵懶地劃過琴絃,拔出一串不成調的叮咚聲。

二夫人繼續道:“而且我不叫焰娘,我叫紅瑚,自從…”她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兩秋水變得更加冷冽“被逐出族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再是焰娘。”她的聲音中有着無盡的忿恨,沒有犯錯,卻從一生下來就被定為劣等生物,這種待遇有幾人能忍受。

“是嗎?”焰娘滿不在乎地輕笑,款擺生姿地走至旁邊,目光沒有焦距地落在滿園花草上,幽幽地道“無論如何奴家還是要恭喜你成為焰族女子有始以來第一個能找到自己幸福的人。”數百年來,焰女尚無一人能成就美滿姻緣。紅瑚何其有幸能打破宿世的詛咒。

紅瑚緩緩坐下,漠然道:“你怎知我找到了幸福?”幸福不過是上天唬人的玩意,她不屑!

焰娘不解,轉過身訝道:“你不是已嫁為人婦了麼?你嫁的難道不是自己心愛的人?”本來,她不需此問,因為自古以來,焰族女子可以將身體給任何男人,但卻決不會將自由送給非自己所愛的男人。可是紅瑚…

“是,我嫁人了,那又如何?我何時説過他得到了我的心?”紅瑚美目中掠過對自己與身俱來的身份的無窮恨意,冷漠無情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慄。

焰娘一震,不敢相信自己耳中所聞“你不喜歡他卻嫁給他…”這是身為焰娘所不容許的,但她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