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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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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錦初正慶幸自己順利逃出了ktv,在微涼的夜裏,她深深了一口氣,毫不遲疑地往右邊兩條街外的公車站牌走去。

“又想逃哪裏去?”才走了沒兩步,她就被一股強壯力量給硬生生抓了回去。

下一瞬間,她發現自己落入他的懷裏,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就被夾雜着酒香味的男人氣息包圍了,並且清晰地覺到背後有具結實灼熱的膛牢牢地緊貼着…

腦門轟地一聲,周錦初雙頰炸開了朵朵紅雲!

符、

“沒想到你這麼不講義氣…”他的靠在她突然變得異常的耳畔,沙啞低喃吹氣,熾熱得彷佛會燙人。

“嗯,你身上好香,這是什麼牌子的香水?”周錦初背脊竄過一股莫名的慄然,心臟瘋狂猛敲,象是快從嘴邊跳出去了。

“這是美琪藥皂的味道。”她拚命收束渙散蕩漾的心神,努力想扳開他緊箍得像鋼鐵般的臂彎。

“你、你放開啦!傍別人看到了還以為我們兩個拉拉扯扯的,是有什麼曖昧關係咧!”

“我不管,你竟敢遺棄我。”符像個小男孩般任地纏着她不放,雙臂摟得她更緊。

“就不怕裏頭那羣女狼俱樂部的成員把我啃得骨頭都不剩?”

“哪有那麼嚴重?我看你也樂得很啊。”她扭來扭去的,試圖掙開他的箝制,最後忍不住重重拍着他的手,嚷道:“放手啦!你忘了男女授受不親──”符一愣,把臉埋進她的頸窩裏,笑得渾身顫抖。

“老天,小周,你真是太有趣了,哈哈哈哈…”周錦初真是無奈到了極點,只得站在原地,繼續被這個象是還沒長大的大男孩環着,等他笑完。

“很高興我能為你提供這麼豐富的笑料。”唉,難道她存在的貢獻就是這樣而已?真是令人傷。

“能不能麻煩你笑完了就起來?你好重…喂?喂?”她試圖轉過頭看他,誰知不看還好,一看之下不大驚失──他竟然這樣靠着她就睡着了?!

“符!醒醒!你真的很重欸…”她都快被壓扁了,只得死命撐住雙腳,“哪有人這樣前一秒還在笑,下一秒就醉倒了啊?”他灼熱的呼在她頸項吹拂着,就差沒發出酣睡獅子般的呼嚕呼嚕聲了。

“我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周錦初莫可奈何,只能勉強扛扶着他,費力騰出一隻手朝着街上猛揮,“出租車!”早上,符在頭痛裂的宿醉中醒來。

“水…”他乾渴的喉嚨活像是剛剛鋪上了熱柏油,喃喃呻/

“還水咧!”一個悉的威嚴女聲在他頭頂出現。

“喝吧你!”他悚然一驚,顧不得腦袋痛,猛然翻身坐了起來。

“媽?”

“你還記得你有個媽呀?”五十出頭仍舊美豔的顏嬌一身香奈兒套裝,心描繪的眉高高地聳起,不地瞪着自己這個狂野帥氣卻不務正業的“好兒子”

“都幾點了還醉倒在牀上?丟不丟人哪?也不知道你這副頹廢憊懶的德行是像到誰,半點都不像我顏嬌──”

“媽,你難得來看寶貝兒子,又是為了念我長得像隔壁老王家的嗎?”符趕緊起身,親親熱熱地環着母親的肩,嘻皮笑臉地道。

嬌白了兒子一眼。

“少在那邊給我五四三的,你媽我每天公務繁重忙得很,要不是奉了你外婆的命令來,我才懶得管你在外頭搞什麼飛機。”

“得由知名飯店集團的顏嬌總裁親自前來傳達的命令,那肯定非常重要。”他笑地拍了拍母親的肩膀,光着大腳踩過冰涼的石英地磚,替自己倒了一杯冰水,不忘順口“孝敬”了一句:“媽,你要喝水還是柳橙汁?”

“什麼都不用。”顏嬌皺眉環顧着兒子這典型黃金單身漢的屋內。

果然,亂是不亂,但是空空蕩蕩的,像裝潢來擺着好看的樣品屋,一點家的味道都沒有。

這混小子,真是有夠不爭氣的!

“外婆找我有事嗎?”他仰頭大口喝着清涼的水。

“叫你下個月十五,外婆大壽之帶女朋友回家。”

“噗──”他一口水直直噴出去,岔了氣地猛咳起來,“咳咳咳…”顏嬌有一絲幸災樂禍地看着他,“哎喲,怎麼喝個水也會嗆到?要不要緊哪?需不需要媽幫你拍拍背?”

“咳咳咳…”他又好氣又好笑地瞥了母親一眼,“媽…咳咳!你本是來看熱鬧的吧?”

“對啊,好不容易你外婆不催我再嫁,反而轉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了,你説我能不高興嗎?”顏嬌掩不住滿臉得意。

“媽,你和外婆可以正常一點嗎?”符總算停止嗆咳,深了一口氣,卻是無奈至極。

“你們為什麼不像別人家的外婆和媽媽,跳土風舞的跳土風舞,喝下午茶的喝下午茶,要不,去做做志工,甚至參加扶輪社、獅子會也好啊!”

“你外婆和你媽這輩子最大的興趣就是賺錢。”顏嬌哼了一聲,“只要有錢賺,我們倆都會神抖擻地活到一百歲。”

“既然這樣,又何必擔心我女朋友,結不結婚?”他把杯裏剩下的水喝完,放回白長餐枱上。

“我今年才三十歲,又不急。”

“你不急,我不急,外婆急啊!”顏嬌忍不住重重巴了兒子肩頭一記──這小子長太高,害她再也巴不到他的後腦勺了。

“少廢話,我不管你是用偷的騙的拐的還是租的,反正到時候你一定要帶個女朋友回家給外婆開心一下,還有,別把你那些鶯鶯燕燕抓回去充數啊,外婆想看的是你的女友,不是炮友,聽見沒?”

“有人的媽媽會這麼跟兒子説話的嗎?”有時他還真懷疑自己媽媽是不是曾經被外星人綁架過又放回來,怎麼思想都跟一般正常人不一樣?

“少在你媽面前扮純情了,我自己的兒子什麼德行我不知道嗎?”顏嬌嗤地笑了。

“我再提醒你一次,外婆這次可是認真的,要是你不能找個正經人家的好女孩去哄一下外婆,別怪外婆抓狂起來的時候,媽不幫你擋啊!”符這下真是一個頭兩個大了。

外婆年紀雖大,但當年可是橫行黑白兩道、人稱“黑玫瑰”的中部縱貫線大姊頭,現在,不管是什麼政黨大老或是黑幫老大,見着了她老人家還都得恭恭敬敬地叫一聲“玫瑰姊”!

外婆要當真想惡整他,那簡直比喝口水還容易。

“這一定是個惡夢,一定是個惡夢…”他捧着宿醉劇痛的腦袋,不呻/了起來。

“自求多福吧,兒子,哈哈哈!”顏嬌那張搽了迪奧口紅的烈豔紅幾乎笑咧到了耳朵,只差沒有仰天狂笑地揚長而去。

頹然地坐在白餐枱前,足足煩惱了好幾分鐘,呆滯的目光驀地瞥見壓在白瓷胡椒罐下的紙條…這是什麼?

他伸手出紙條,視線落在那悉的、一筆一畫工整娟秀的小字上──符你好:電鍋裏有一鍋雞粥,咖啡機已經設定好了,按下去即可,你酒後吐髒的衣服我洗乾淨掛在陽台上,請記得要收,謝謝。

錦初敬上他心裏湧現一股暖,嘴角浮現怎麼也藏不住的笑意。

“果然是我最忠誠可靠的小周…”他陡地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