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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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籠罩兩人之間良久，最後周錦初終於輕聲開口，嗓音低啞而平靜，“你説得對，其實我們本就不適合，一開始是，現在是，以後也是。”滿懷怒火、氣憤填膺的符，剎那間像被當頭澆了盆冰水，她在瞎説什麼？

他又胡説八道了些什麼？

“符，其實你要的，從來就不是我。”她早該明白…不，是一直明白這個事實。

“所以不管是你勉強接受我，或是我勉強配合你，都是行不通的。”

“你…我…”他突然腦中一片空白，只剩可怕的絕望在口熊熊燃燒了起來。

“符，我真的很喜歡你，甚至比我敢承認的還要更多、更多…”隨着她的開口，強忍的淚水默默滾落了下來。

“你就像一團美麗的火焰，可我卻不是，所以我就算再想，也不能靠得你太近…不像陳襄。她也是火，你們是同一類型的人，你們兩個才是真正適合彼此的一對，搭配起來完全沒有半點勉強。”

“小周…不是這樣的。”自知闖禍了的符伸手想碰觸她，她卻下意識後退了兩步。

“小周。”他眼神閃過一絲痛楚。

“不，”周錦初搖了搖頭，鼻頭酸楚。

“就讓我們──停在這裏吧。”

“小周，你聽我説，我們兩個剛剛都太情緒化，不夠冷靜，所以才會説一些亂七八糟的話。”符心亂如麻，腦子還無法清楚思考，但他知道絕對不能夠放任眼前的情況越來越惡化。

“好，我答應你，我先把陳襄送回飯店，我去跟她道歉，然後我們按照原定計劃回彰化。你也不想我外婆和我媽擔心吧？”

“符，”她眼神難掩一絲脆弱的心痛，悵然地望着他，“我不是用生氣來迫你就範。”

“那你到底要什麼？”他心慌到了極點，像頭只能用憤怒咆哮來掩飾自己恐懼和無助的野獸，暴躁地低吼。

“符，其實你應該問你自己，”她深深望入他眸底，柔聲問道:“你到底想要什麼？”

“你到底在説什麼？”他濃眉緊蹙地瞪着她。

“你真的想結婚嗎？”她凝視着他，“你真的準備好了和我一起走入婚姻、走入家庭嗎？”

“我──”

“符，你還沒有發現嗎？”她想起這些子來的“自我催眠”嘴角浮現苦澀的笑。

“其實不管我再怎麼努力嘗試，不管你再怎麼用心改造，我還是那個我，那個老氣橫秋、一成不變、沉悶乏味的周錦初，我永遠也變不成你心目中想要的那種女孩。”

“小周…”

“所以，你心目中能和你牽手共度一生的那個人，真的是我嗎？”她的苦澀更深了。

“你確定嗎？你甘心嗎？你不後悔嗎？”符頓時語，只能呆呆地注視着她，半個字也擠不出來。

確定嗎？甘心嗎？不會後悔嗎？

他的完美另一半，就真的是她了嗎？

符的猶豫和遲疑，剎那間説明了一切的答案。

周錦初沒有再掉一滴眼淚，只是深深地凝視着他，彷佛要在這一瞬將他的形象永遠刻在腦海裏。良久後，她緩緩地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而你，應該也明白了。”當她轉身離開的剎那，泛着淚光的眼角最後一次瞥了那個猶佇立在原地的高大身影。

不知怎的，腦海驀然響起了那一首曾在‮夜午‬令她落淚的歌，字字句句彷佛早預告了這一切的結局──這時候贏不贏已經不再重要你給我下的毒已經沒有解藥心冷的卻是你不屑地一笑我輸了我輸得徹徹底底無法翻身贏不了贏不了這場遊戲我太認真我活該所有的勸阻我都不加理睬我明白這遊戲一旦結束無法重來別讓我輸得太快無奈地説聲goodby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