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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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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的最後一天,梅吉坐火車到湯斯威爾去了。儘管她的假期剛剛開始,但她已經到好多了,因為她已經把鄧洛伊那種糖的臭氣甩在了身後。湯斯威爾是北昆士蘭最大的拓居地,是一個繁榮的市鎮,數千居民住在建於樁基上的白房子裏。由於火車和船銜接得很緊,她沒來得及仔細看看這個城市。但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説,就這樣匆匆忙忙地往碼頭趕,來不及想什麼,梅吉並不到遺憾。經過那年她跨越塔斯馬的那次可怕的航行之後,她決不願意坐比"韋漢號"還要小得多的船,進行36小時的航行。

但是,在碧綠的、風輕柔的水面上航行,其滋味大不相同,而她已經26歲,不是10歲了。空氣正處在兩個旋風之間,海懶洋洋的:儘管剛剛當中午,可是梅吉卻放倒頭,睡了一個沒有做夢的好覺,直到第二天早晨6點鐘,端着一杯茶和一盤普普通通甜餅乾的服務員把她叫醒。

甲板上,又是一番不同的澳大利亞景緻。高遠晴朗的天空上發着柔和而暗淡的光,東方的海平線上泛起了一抹粉紅的、珠光般的絢麗光芒,直到太陽離開了海平線。初升時的藥光消散了,白晝來了。輪船無聲無息地在清純的水面上滑行着,水面半透明,能看到水下幾(口尋)①處紫的礁窟,魚兒活躍的身影倏忽遊過。遠處的海面綠中透藍,點點深紫處是覆蓋在海底的海藻或珊瑚,無論從哪一邊看,它們都象是岸邊長滿了棕櫚、鋪滿了耀眼白沙的島嶼;就象礁石上會長出水晶一樣渾然天成——就好象是覆蓋着叢林的、山嶺縱橫的島嶼或平原。灌木叢生的礁島略高出水面。

①一(口尋)合1。829米——譯註"平坦的島嶼是真正的珊瑚島,"一個般員解釋道。"如果它們呈環形或封閉成珊瑚湖,便叫做環礁,但如果只是高出海面的礁塊,就叫做珊瑚礁。這些小山似的島嶼是山峯的頂部,但是,它們依然被珊瑚礁包圍,並且形成了環礁。"

"麥特勞克島在哪兒?"梅吉問道。

他不解地望着她;獨自一個女人到保麥特勞克這樣度月的島上去度假,在詞語上是一種矛盾。"現在我們正駛向威斯特森底的降靈節航道,然後駛向太平洋邊緣的島礁。來自數百英里以外深太平洋的就象直達快車似地衝擊着麥特勞克島的海岸,聲若轟雷,你連想想事情都辦不到。你能想象在這樣的海上航行是什麼滋味嗎?"船員若有所思地嘆了口氣。"我們將在落前到達麥特勞克島。太太。"落前一小時,這艘小輪船在衝向岸邊又退回來的中穿行着;岸邊花飛湧,在東邊的天際騰起高高的水霧。細長的樁子上的棧橋從島礁上伸出了半英里,任憑低海的沖刷。那些基樁可以毫不誇張地説,是在搖晃着、棧橋後面是又高又陡的海岸線,它完全不象梅吉想象的那樣充滿了熱帶的絢麗景緻。一個老頭兒站在那裏等候着,幫且她從船上走到棧橋上,從一個海員的手裏接過了她的箱子。

"你好,奧尼爾太太,"他向她致意。"我是羅布·沃爾特。希望你的丈夫最終也能有機會到敝地。每年的這個時候。麥特勞克島上的人不太多。這裏實際上是一個過冬的勝地。"他們一起沿着搖動的厚木板走去,出海面的珊瑚沒入了殘陽的夕照,沒入了有點兒嚇人的海,海面上反出深紅的泡沫發出的駁雜繽紛的光。

"退了,不然你的旅行就要吃點苦頭啦。看見東邊那個水霧飛濺的地方嗎?那就是大巴里爾礁的邊緣。在麥特勞克這裏,因為緊靠着它才倖免於難的;那邊驚濤拍岸的時候,你會覺得島身總是在晃動似的。"他幫助她上了一輛小汽車。"這裏是麥特勞克的風面——顯得有點兒荒涼、冷清,是嗎?可是等你看到了背風面,啊!那裏可妙極啦。"他們沿着麥特勞克島上一條狹窄的道路、吱吱嘎嘎地碾着碎珊瑚,以毫無顧忌的速度飛駛着,對於本島唯一的一輛小車來説,這種速度是自然而然的。他們穿過棕櫚樹和濃密的下層林叢,路的一側聳立着一座山,這座山橫跨島背,約四英里長。

"哦。真漂亮啊!"梅吉説逍。

他們已經駛上了另一條道路。這條路沿着環礁湖岸邊的鬆散的沙地環島一週;這片湖水呈新月形。窪了下去,遠處是飛濺的白花,海在那甲被環礁湖邊緣h令人目眩神的地帶阻隔開來,瑚珊礁懷抱裏的水面卻是一派寧靜,波瀾不興,就象是一面青銅的光潔的銀鏡。

"本島寬4英里,長3英里。"她的導遊解釋道。他們駛過一幢錯錯落落的白房子,它有着深深的廊和櫥窗式的窗户。"這是百貨商店。"他帶着一種主人的炫耀之情説道。"我和女主人住在那裏,我可以奉告,她對於一個女人獨自到達兒來是不太高興的。認為我會勾引人家,她會這樣説的。不過我們還是按旅遊局的安排去辦吧。你還是住在一處完全寧靜幽雅的地方為好,把你安排得離我們住的地方遠些,女主人就會平靜一些的。你住的那個地方一個人也沒有,僅有的一對夫婦住在另外一邊、你可以光着身子在那裏玩樂——沒人會看到你你住在那裏的時候,女主人不會讓我走出她的視線之外。你要是需要什麼,只要抓起電話就成了,我會給你帶來的,但我決不會一直走到你住的地方去。不管女主人樂意不樂意,我每天落的時候要來拜訪你一次,只是為了確定你是否平安無事。你最好在那個時間呆在屋子裏上——穿上合適的衣服,以防女主人萬一騎馬趕來。"這小別墅是一層三間的房子,獨自佔有一片白的沙灘。兩座陡然伸入海中的山尖峙着海灘,道路在這裏到了盡頭。房子內部十分樸素,但是很舒適。這座島自身能發電,因此,這裏有一隻小電冰箱,有電燈,主人答應過會有的電話,甚至還有一台無線電收音機呢。廁所是沖水式的,浴室裏有新鮮水;舒適實用的現代化設備比德羅海達和黑米爾霍克還要多;梅吉覺得很有趣地想道。一眼就可以看出,大部分主顧都是從悉尼或墨爾本來的,他們十分習慣過文明生活,無法離開這些東西。

在羅布急急忙忙趕回到位多疑的女主人身邊時,只剩下梅吉獨自一人;她沒有打開行李。先查看了一下她的領地。這張雙人牀比她新婚之夜時的那張睡榻要舒服得多。另一方面,這是一個真正的月天堂,顧客們所想要的一件東西就是一張體體面面的牀;鄧尼客店的顧客通常都是酩酊大醉的,對凸凹不平的彈簧也就不在乎了。冰箱和架空的食品櫥裏都滿了食物,櫃枱上放着一大籃香蕉、西番茄果、菠蘿和芒果。她沒有什麼理由吃不好,睡不好。

第一個星期,梅吉除了吃和睡以外,似乎無事可做。她既沒有明白自己有多麼疲勞,也沒有發覺正是鄧洛伊的氣候傷了她的胃口。在那張舒適的牀上,她一向下就能睡着,伸直身子,一睡就是10到12個小時。從離開德羅海達以後,食物就沒有過這樣的誘惑力、説實話,除了浴缸之外,這裏是吃芒果最理想的地方,這些芒果汁水四。由於她這片小小的海灘是在環礁湖之內,所以海面靜如明鏡,波瀾不興,非常淺。這一切她都喜歡。游泳她一下子都來不了,但是在鹽分如此之高的水中,海水好象能把她浮起來,她開始實驗起來了;當她一次能漂浮十秒鐘的時候,真是欣喜若狂。擺地面拉力的念頭使她渴望象魚那樣往來自如。

因此,倘若説她因為沒有伴侶而到沮喪的話,好只是因為她想求某人教她游泳而不得。除了這一點之外,她一個人獨居獨處,真是妙不可言。安妮太對了!在她的一生中,房子裏總是有人的。而沒有人在屋裏是如此令人心怡神馳,到絕對的寧靜。她絲毫沒有覺得孤寂,媽不想安妮和路迪,也不想朱絲婷和盧克,而且是三年以來頭一次沒有懷念德羅海達。老羅布從不打擾她的隱居,只是在每天落的時候,把車吱吱嘎嘎地順着道路開到能看到她從遊廊上友好地招手的地方,確信她沒有不妙的跡象,然後便掉轉車頭,悠閒而去。他那位漂亮得驚人的女主人不祥地騎着馬,挎着槍。有一次,他給她打了一個電話,説他準備用他那條玻璃鋼底的船帶住在這裏的那對夫婦出海,她是否願意一行?

透過玻璃鋼看着下面那千姿萬態、巧優美、脆而易碎的世界,就好象買門票進入了一個耳目一新的陌生的星球。令人神、親切宜人的海水中漂浮着各種美優雅的生物。她發現,活珊瑚的顏並不象商店櫃枱上當禮品擺着的那樣鮮豔奪目。它們是淡粉、米和藍灰的,每一個球形部和枝杈的周圍都搖曳着一種妙不可言的彩虹,就象是一種清晰的輝光、12英寸寬的大海葵的邊緣飄動着藍、紅、桔黃或紫的觸手;帶回槽的白海蛐子象石塊一樣大,逗心大意的考察者們。通過它們那多部隱隱約約地觀察它裏面那彩富麗、動個不停的東西,心裏乾着急;鑲着紅邊的扇形生物在水中歪向了一邊;海藻那豔綠的條帶散亂而飄逸地舞動着。船上的四個人看到了一條美人魚,誰都沒有到意外:它那光滑的部發着微光,拖着一條彎彎曲曲的、閃着亮的尾巴,鬆散低垂地披着花朵一般的、令人目眩的,帶着動人的微笑嘲諷地向着航海者們發出了使人心神搖的咒語①。可是還有魚呢!它們就象是活生生的閃光的寶石,成千上萬地飛速遊過。圓的象中國的燈籠,細長的象槍彈,披着五顏六的鱗片一生氣地閃着斑斕的光;可分解光線的海水也被攪得五彩繽紛,金黃和深紅的鱗片象熊熊的火焰、銀藍的鱗片顯得陰冷,有些令人目眩的碎紋鱗囊比鸚鵡的皮還要炫麗。這裏有鼻尖如針的頷針魚,扁鼻子的鞍(魚康)魚,牙齒尖利的梭魚。一條魚泡呈海綿狀的紅的半隱半現地潛藏在之中;有一次,一條光滑、灰的小鯊魚無聲無息的在他們的下方遊動着,好象在那兒定住了似的。

①希臘神話傳説中半人半鳥的海妖壬,常以美妙的歌聲誘惑過往的海員,使他們航觸礁而亡。後來傳説此種海怪是美人魚——譯註"不過別擔心,"羅布説道。"我們這兒太靠南了,不會有青海蜇的,如果説在這片珊瑚礁地區有什麼東西會使你喪命的話,最可能的就是一種小石魚。不穿鞋可千萬別在珊瑚礁上走。"是的,梅吉很高興她能出海,不過,她並不渴望再去,也不想和羅面布來的那對夫朋友。她浸在海水下,在陽光下散步,躺着。真是怪透了,她甚至都不想找書讀,因為這裏似乎總有一些有趣的東西可看。

她已經採納了羅布的建議,不再穿衣服了。起初要是一個小樹枝"啪"地響一聲,或一隻椰子象槍彈一樣從樹上落下來的時候,她就象一隻在微風中嗅到了野狗氣味的兔子,飛也似地在身上蓋上一塊東西。可是,經過幾大獨得其樂的索居之後,她開始真正覺到不會有任何人到她的附近了。確實象羅布説過的那樣,這裏完全是一個幽僻隔絕之地,害羞靦腆是多餘的。在小路上散步,躺在沙灘上,在温暖而多鹽的水中涉行;她開始到就象一隻生來就關在籠子裏的野獸,突然被放到了一個柔和的、充滿陽光、廣闊而又令人歡快的地方。

離開了菲,離開了她的哥哥,離開了盧克,離開了那支配着她整個生活的嚴酷的現實,梅吉發現了一種純粹的悠閒;腦子裏充滿了五花八門的成形或未成形的新奇的念頭。她一生中第一次在意念中沒有對要幹這個活兒或那個活兒放心不下,她很驚奇地發覺,身體總是處於繁忙之中是對人類所能發揮出來的全面的神活躍是最有效的阻礙。

幾年前,拉爾夫神父曾問她想什麼,她回答説:"爹爹、媽媽、鮑、傑克、休吉、斯圖、小弟弟們、弗蘭克、德羅海達、房子、幹活兒和降雨。她沒有説到他。但是,在心裏總是把他放在這串名單的第一位。現在,又加上了朱絲婷、盧克、路迪、安妮、甘蔗、思鄉、降雨。當然,後來她發現永恆的安是在書裏。但是這些東西只是在夾纏不清的、毫無聯繫的一團紊亂之中在腦子裏浮現出來,又消失無蹤的;她沒有機會,也沒有這種訓練,使她能安靜地坐下來,想一想她梅吉·克利裏,梅吉·奧尼爾是何許人?她想要是是到什麼?她認為她降生在這個世界上是為了什麼?她為她缺科學家訓練而到哀傷,因為沒有時間矯正自己,完全是由於疏忽而造成的。但是,這裏卻有時間,有寧靜,身體健康,閒散,百無牽掛;她可以躺在沙灘上,試着思索一下了。

哦,拉爾夫啊。一絲絕望的苦笑。這可不是個好開頭,但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拉爾夫就象是上帝;一切都與他相始終。自從他蹲在塵土飛揚的基裏車站廣場,雙手抱起她的那天傍晚起,拉爾夫就存在了,儘管在她的有生之年也不會見到他了;但是,在她行將人墓的最後刻,她想到的似乎很可能就是他、多可怕啊,一個人能意味着如此之多的東西,有如此之重要的意義。

她曾對安妮説過什麼來着?她的願望和需要十分一般——一個丈夫,孩子,一個自己的家,有個人讓她去愛。這些要求好象井不過分,畢竟大多數女人都得了這些。但是到底有多少女人是真正心滿意足地得到這些的呢?梅吉認為她會這樣的,因為她要獲得的這些是如此艱難。

承認它吧,梅吉·克利裏。梅吉·奧尼爾。你想得到的人是拉爾夫·德·布里克薩特,而你卻偏偏得不到他。然而,作為一個男人,他似乎為了另外一個人而毀滅了你。那麼,好吧。假如愛一個男人這類的事辦不到,那麼就得去愛孩子,而你所接受的愛得來自那些孩子。這也就是説,要輪到愛盧克和盧克的孩子了。

啊,仁慈的上帝啊,仁慈的上帝!不,不仁慈的上帝!除了從我身邊奪走了拉爾夫,上帝為我做過些什麼呢?上帝和我,我們互相不喜歡。而你對某些事情不瞭解嗎,上帝?象過去那樣,你並沒有恐嚇我。但我多麼畏懼你,畏懼你的懲罰啊!由於畏懼你,我一生都在走着一條筆直而狹窄的小路。然而上帝給我帶來了什麼呢?一絲一毫也沒有,儘管對你書中的每一條戒律我都凜遵不違、你是個騙子,上帝,是個令人畏懼的惡神。但是,你再也嚇不住我了。因為我應該恨的不是拉爾夫,而你是。都是你的過錯,不是可憐的拉爾夫的。他只是在對你的恐懼之中生活着,就象我以前那樣。他居然能愛你,我真不理解。我不明白你有什麼可值得熱愛。

然而,我怎麼能使我的愛在一個愛上帝的男人身上停步不前呢?不管我們如何艱苦努力,我似乎無法不愛他。他是一輪明月,我正在為他空拋淚。哦,梅吉·奧尼爾,你千萬不能為這輪明月而哭泣了,它也就是這個樣子了。你必須滿足於盧克和盧克的孩子。你要不反手段地使盧克放棄那可惡的甘蔗,和他一起在那連樹木都不見的地方一起生活。你應當告訴基裏銀行的經理,你將滅的進項應當記在你自己的名下,你要用這筆錢在那沒設樹林的家園中獲得盧克不打算向你提供的舒適和方便。你要用它來使盧克的孩子們得到正規的教育,確保他們永遠不缺錢用。

也就是説一切就是這樣了,梅吉·奧尼爾。我是梅吉·奧尼爾,不是梅吉·德·布里克薩特里,連聽起來都有些怪氣。我倒情願成為梅格翰·德·布里克薩特,連聽起來都有些怪氣。我倒情願成為梅格翰·德·布里克薩特了,我一直就討厭梅格翰這個名字。哦,我會為那些不是拉爾夫的孩子而懊悔嗎?問題就在這裏,是嗎?一遍又一遍地對你自己説吧:你的生活是你自己的,梅吉·奧尼爾,你不會囿於一個你永遠得不到的男人和孩子的夢幻。

喂!就這樣跟你自己説!回憶已經過去的事,那些必須埋葬的事是沒有用的。將來就是這麼回事,將來是屬於盧克和盧克的孩子們。它不屬於拉爾夫·德·布里克薩特。他屬於過去。

梅吉在沙灘上翻了個身,哭了起來,自從她3歲以來還沒有這樣哭過呢:嚎啕慟哭,只有螃蟹和小鳥在傾聽着她那淒涼哀婉的慟哭。

安妮·穆勒是有意選擇麥特勞克島的,打算在她可能的時候把盧克送來。梅吉尚在路途上的時候,她就給盧克拍了一封電報,説梅吉極其需要他,請他回來。從天上來説,她並不打算干擾其他人的生活,但是她愛梅吉,可憐梅吉,溺愛那個梅吉生的、父親是盧克的、令人棘手而又任的小東西。朱絲婷必須有個家,有雙親。看到她將會離開是令人傷心的,但這總比目前的局面要好。

兩天之後,盧克來了。他是在去悉尼的殖民製糖公司的路上順道來的,所以,中途彎一彎,他沒有大多的時間。到了該他看看這孩子的時候了;要是個男孩子的話,那這孩子一出生他就會來的;但是傳來的消息是個女孩,他覺得晦氣透了。要是梅吉堅持要生孩子的話,那至少得到買下金南那的牧場的那天再説呀。女孩子一點兒用處也沒有,只能把一個男人吃窮。等他們長大成人的時候,就會給其他什麼人幹活兒去,而不象男孩子那樣,在他的老父親晚年之時能助他一臂之力。

"梅格怎麼樣了?"他一邊往前廊走,一邊問道。"我希望她沒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