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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交錯今昔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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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挽着文庭及,一同向各位來賓敬酒,文庭及得了個漂亮新娘,笑得合不攏嘴,金陵雖然也微笑,卻不見得甜,眼神時不時向門外去,好容易盼到林勝南和鳳簫進來,卻沒見到風行身影,只得強作歡顏,上前道:“你們來啦?”鳳簫笑道:“你放心,天哥待會兒就到。”勝南點點頭:“不出場則已,一出場驚人。”兩人笑着坐到席中去。

金士緣此時説話了:“咱們都是江湖人士,陵兒希望她的婚禮不要讓她一個人守着空房等待夫婿,我這個做爹的便讓她出來與大家斗酒,如何?”眾人喧譁道:“好!”

“今天不灌新郎,專灌新娘!”

“先拜堂成親吧!”鬨笑聲中,金陵一步一步往文庭及面前走,但文庭及後面也走來一個男子,不是厲風行又是誰!金陵一驚,淚水已奪眶而出,心中縱有萬分動也無法傾訴,對面文庭及微笑地走來,金陵噙淚,再也邁不開步子了,厲風行就快趕上文庭及了…三步,兩步…林鳳兩個窒住呼…一步…金士緣發現了這一情況,手上酒杯一抖,酒差點潑出,想制止已經來不及。

突然之間,賓客間一陣喧譁,台下一張宴桌被掀翻,隨後又是好幾張全被人踢飛,盤碟鍋碗全砸在地上“哐當哐當”碎了一地,賓客逃竄的逃竄,尖叫的尖叫,一時間婚禮亂了套,厲風行、金陵等人全都僵在當場…

坐在前排的無一不大驚失,鳳簫、林勝南齊齊站起,金士緣臉上一陣焦慮,忽然變得驚訝,唐永陵站起身來“啊”了一聲:“李…”下面的話卻止住了。

來人是兩個女子,前面的青衣婦女,後面是個十六七歲的姑娘,看樣子是母女兩個,青衣婦女走到唐永陵身邊:“唐永陵,看到這幕情景,是不是很傷,當年你和厲水寒成親時,金士緣若能像你兒子一樣,走到新郎的身後,今天的一切,會不會改寫?!”文庭及一怔,轉頭看見厲風行,一臉驚詫。

唐永陵一怔,竟是無言以對,青衣婦女冷笑着,語帶淒涼:“也罷,若是真的發生了,就也不會將我也拖累了…唐永陵,既然已經嫁給了厲水寒,那便好好過你的生活罷了,又為何還要阻礙我和士緣…當年,就是你唐家人一把火燒了無返林,想將我燒死其中!”眾人無不驚詫,目光全部向金士緣,青衣婦女拉着她女兒,走上前去:“金陵是你女兒,難道小柔就不是?!”金陵只覺全身一震:“爹!”勝南兒皆大惑不解:“這…這是怎麼回事?”小柔本來臉就不好,這下子變得慘白:“娘…”青衣婦女將小柔推到身前,夾在自己和金士緣中間:“金士緣,你好啊…小柔今年十六,金陵十四吧?我死了不到兩年,你就娶了胡蝶,還是泉州城最大的婚禮,你真是薄情寡義!”金士緣臉蒼白,止不住動:“茫茫…”

“對,她是李茫茫!”

“哎呀,真的是啊,變化這麼大!她還活着?”

“那她身邊那個不就是…”眾人紛紛議論。

李茫茫冷笑:“金士緣,這麼多年,你跟胡蝶、唐永陵相處得好快活,卻辜負了我,害得我女兒從未見過父親一面!小柔,他就是你那狠心的爹爹!”李小柔聽着母親的話,望着金士緣,卻看不出一點點希望,回頭小聲道:“娘…”李茫茫大喝一聲:“叫他爹!他這麼多年從未養過你,安安心心地做他的泉州首富,現在在風風光光地嫁女兒,小柔也是你女兒,你為何從不為她心!小柔,你同他要回你的那份財產!”全場像炸開了鍋,金陵驚得沒有理清這一切:“爹…這…”李茫茫哼了聲,看向她和厲風行:“金陵,你可要小心些,小心這個厲風行或許是你爹念念不忘他的乾妹妹唐永陵,私通生下的…”金士緣大怒:“李茫茫,不要胡説!”唐永陵面慘白,癱坐下來,鳳簫扶起她來,有些害怕:“厲…厲風行是…”唐永陵搖頭:“李姑娘,請不要傷人名節,尚天是我同先夫厲水寒所生,我和士緣從未做過越軌之事!”李茫茫冷笑:“對啊,他對胡蝶真是情深意重,十幾年來從未續絃,是我的死造就了這段美好因緣啊!”眼中全然嫉恨:“小柔,叫他爹!快叫!”李小柔、金士緣四目相對,小柔看見士緣的目光,是一種陌生的慈愛,遙遠的親切,她的翕動着,卻怎麼也無法開口,心中忽然充斥了一種莫名的恐懼,在死一樣的沉靜之中,她聽見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金士緣的目光裏,是期待,還是拒絕?他們,真的是一家人?

只聽李茫茫道:“金士緣,我策劃了好些年,選在了今天算是便宜你,小柔,叫他,奪回屬於你的一切!”李小柔猛地掉轉身來,眼中是令人畏懼的恐怖,李茫茫見她如此,止住話,明顯被嚇住了:“小柔…你…”小柔動道:“難道説,你撫養我,也不過是為了錢而已?”李茫茫僵住,沒有答話。

金陵眼睛早已濕透了。

小柔沒有得到答覆,猛地推開李茫茫,擠開人羣往外撞,突地栽在一個温暖懷抱中,抬頭一個,是認識才幾的孟馳,李茫茫追上來,卻説不上一句話。

孟馳急道:“小柔,早上還好好的,為什麼不理我了…”

“為什麼?”李小柔充滿仇恨和不信任,從懷中出一張契約來:“這是我在你枕頭下無意發現的…原來你接近我,也不過是為了錢,我只是一個賭物而已!”

“不…不是!”他沒有擋得住她,看她往金府外跑,孟馳要追,李茫茫一把拉住他:“你沒資格追我女兒!”狠狠一扔,將他往宴桌那邊拋去,孟馳將桌子撞翻,自己也暈了過去,李茫茫立刻追上。

金士緣早已老淚縱橫,金陵走到父親身邊:“爹!陵兒永遠信任爹!”金士緣嘆道:“是爹欠下的債…”這時,聽到文庭及大笑不止:“幸虧我沒有娶你金陵!否則還要面對時不時的妒婦索債!這場婚禮,就此算了吧!”説罷大踏步走了。

夜深了,月很圓,默看人間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