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道是無晴卻有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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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啊。這解決方式，明顯還不如我的。”兒微笑説“你曾經對我説過，對付不同的敵人要用不同的手段。瀚抒吃硬不吃軟沒錯，可是對越野就明顯不能用。你要是真這麼説，怕越野他們個個都會罵你是掠奪者了…”忽然兒靈光一現“不如，宣揚諸葛其誰的那句讖語如何？反正我是禍水命，會禍害我的男人，這樣一來管保他們一個個都對我敬而遠之。”兒的心情驟然大好:“一切就這麼刃而解了，真好！”阡急忙拉住她:“等等，等等。這麼損自己名聲的事你也肯做？”兒在心裏説:是啊，這麼做，才不會擾你的心，我答應了雲煙姐姐，決不用任何一件事來煩擾你。説到就要做到。

兒站起身，立即要從屋頂離開，阡笑着立即給她潑冷水:“當真喜歡你的男人，怎可能計較你禍不禍水？這方法一定失敗。回來，從長計議！”兒一怔，想他説得還是不錯，但是，難道真要讓阡得罪越野然後和瀚抒也撕破臉麼，她雖然想問題簡單，也知瀚抒和越野，各自代表了一方盤錯節的勢力。如今聯盟雖然大局已定、牢不可破，但最不安穩的川蜀蘇降雪，正與西夏洪瀚抒、陝西越野毗鄰。

兒剛轉身回去，卻不經意間見到走道里燈光映着的一個男人清秀的側臉，這男人約莫二十多歲，衣着華麗，在視線裏移動着過去了，身後跟隨着一班侍衞，依稀是個貴族少爺，兒看得呆在原處，竟連阡的話都忘了聽。

“怎麼了？”阡見兒不知不覺就忘了站在屋頂腳步一移差點失去平衡，趕緊上前一步拽住她手臂，循着兒的視線看過去，漸行漸遠的那道背影，他再悉不過，是楚風的未婚丈夫，二王爺完顏君隨。

“怎麼連他也來了？”阡蹙眉“難道説楚將軍也來了此地？”

“他是誰？你認得他？！”兒氣急敗壞。

“兒不認得他麼？他是楚將軍現在許婚的王爺，二王爺完顏君隨。”阡一愣，低頭看兒神緊張，奇問“怎的如此緊張？”

“彷彿，在哪裏見過他…這眉眼，好是悉，真的好像見過…”兒的表情複雜，抬起頭來央求阡“我們…不如跟上去看看他…我想…看看他…”兒説這句話並不奇怪，怪就怪在，不該在心事重重的時候，用這種認真嚴肅的腔調，説得阡也言聽計從，隨即應了。説去就去。

一路緊隨，悄無聲息。

山莊最大的這間廳堂，三生有幸被改造成了王爺府邸，僮僕們全都撤換成親兵，侍衞恪盡職守森嚴至極。原本憑阡和兒的經驗和本事，潛進去該有七八分把握，然而謹慎起見，阡還是決定帶兒從屋頂上窺探為妙，且逗留不宜過久，儘量做到井水不犯河水。

伏在屋頂上，阡揭開一瓦片，輕聲道:“小心些，薛煥和軒轅九燁都在這裏。”兒又連續揭了數塊瓦，邊揭邊漫不經心問:“嗯，這個人是二王爺？”阡趕緊把她揭開的瓦片一片片蓋回原處:“你在幹什麼？你想把屋頂掀掉麼？”兒重新回來揭:“不行，只揭一片，看不清楚。”阡當機立斷再把瓦片速速填回去，兒怒，微呼:“這樣怎麼看得見！”卻聽薛煥警覺:“誰？！”阡一驚，忙按住這丫頭的嘴。

“怎麼了薛大人？”二王爺問。

“王爺受驚了，適才薛某聽到了一些響動，以為是刺客來犯。”邊説着，薛煥邊狐疑地往四周看。許久，才確定安全，氣氛一鬆，只聽二王爺冷笑:“哼，不會又是我那位大哥乾的好事吧？不念手足之情，三番兩次要我命。”

“其實，二王爺倒不必顧忌大王爺，他的氣數，早在泰安就盡了。”軒轅九燁的聲音“小王爺，才是二王爺的當務之急。輪迴劍，不能落在他的手上。”

“嗯，你前次跟我分析的道理，我也全都明白。金南那邊，幾乎全是他的人。”二王爺嘆了口氣“我這弟弟，小時候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一直以為他喜歡舞劍詩，他結的，也全都是些儒雅之士…想不到，上了戰場不到幾年，竟這般得和父親如出一轍。”

“不過，他有一點及不上二王爺的是，他本裏，對權力地位不甚追逐。最近這段子，他倒是樂得清閒，似乎有了新歡，就忘了江山。”軒轅九燁搖頭。

“天驕大人真的以為他是愛美人不愛江山的那種人嗎？”二王爺一愣，卻不以為然“君隱才不會看上那林思雪，他自小玩世不恭，聲稱三十歲之前不會對任何一件事情認真。不是我誇口，他玩過的女人，恐怕比林思雪見過的男人還多。這林思雪，只是他一個新寵，牽絆不住他的。”屋頂兒大驚失，若不是被阡牢牢按着，早便發出聲音。

“可是本使然，上次他與林阡一戰過後，竟然私下問我，這些戰爭到底有何意義，死傷堆疊，不如和平共處。這樣的話，可是王爺的繼承該説出來？小王爺表面是王爺最好的繼承人沒錯，不過，連王爺自己，恐怕都還沒有認可他…這個兒子，竟然沒有一絲掠奪，分毫不像王爺自己。”軒轅九燁微笑，輕聲駁。

“再怎麼説，林思雪也絆不住他，那女子雖然年輕貌美，在君隱玩過的女人中央只算姿平常。她先前不知君隱是王爺，被君隱玩得團團轉，傻氣得很，逃不過被君隱拋棄的下場，盛京那邊到處是她的前例。”二王爺嘲笑着説“她就等着哭哭啼啼做棄婦的子吧。”兒原先還可以聽阡的話隱忍，不想招惹敵人所以一動不動，再怎麼好奇這位二王爺也都心知不得節外生枝…然則聽聞事情關乎思雪，拳已經越捏越緊，待聽到這句嘲笑，氣得身體都在發顫。薛煥本就警惕，這回怎麼也不可能錯過這響動，順手一劈，他身側桌上驀然少了一件物事，速如星直往發聲處打，阡眼疾手快，匆忙帶兒在屋頂上滾開一轉，反手倉促一接，轉的力度輕微到仿若無人不留一痕，接的力道卻與此同時做到了最強勁最兇猛！

兒又一次在兇險最附近，驚魂未定地看着阡沉着冷靜的神，那器皿依稀是陶製，穿透過的屋瓦盡皆粉碎，留在阡手上時卻完好無缺，只不過是薛煥借力打來的而已！

不容息，順着阡長刀烈搏鬥的方向，看見屋頂又多出來的一把劍，破瓦而出時就殺氣畢、劍招凌厲，自是軒轅九燁無疑，頃刻之間，刀劍相爭已有數十回合，看得出，軒轅戰力恢復得極是迅速，劍招愈發地短促凝練“劍簡意賅”高妙絕倫，然則一撞到阡的飲恨刀上，又彷彿不再那麼驚豔，少了些許慷慨越“意足而勢不及”

…

阡與軒轅起先還未移一步，兒已覺腳底不穩，待他二人戰漸酣，從屋脊拆到屋檐，再從屋檐拼鬥歸來，周圍一切都像被他二人攪了個天翻地覆，經行之處，空中霧氣都將凝又溶，久之，停留在視覺裏的竟有兩道水印，不斷絕地貫穿織在屋頂四處，使戰局如網。

“原來是你們。”軒轅九燁留意到他二人適才動作親密，眉一挑，衝着兒微微笑:“幹得不錯。”説的同時未停止與飲恨刀爭鋒，兒心頭卻是一凜:鬼兮兮他、到底有什麼企圖…

“那個…那個刺客是誰？”二王爺已經率隊到了對面檐下，看見阡時面一變，再看一側的兒，顯然覺得陌生又悉。

“王爺不知，那位是抗金聯盟的盟主鳳簫。”隨從説。

火光把屋頂照得像白晝般亮，兒愠怒地瞪回去:“‘王爺不知’！你聽着，好好管教你弟弟！林思雪出了任何差錯，我都決不輕饒他！”一下子給二王爺起了這麼個哭笑不得的綽號。

“你二人為何要來窺聽我？！”二王爺一怔，面冰冷，強示威嚴。

“覺得你眼，看看你不行麼？”兒以傲慢的態度實話實話，二王爺被她語氣一驚，更是納悶:怎麼子和君隱這般相像，對我説話時不可一世？思慮之時，再凝神望去，不一震:“薛大人！薛大人是什麼時候上去的？”他記得，他適才對鳳簫好奇發問的時候，薛大人還是在身邊保護的，這一眨眼，竟然離開了這邊檐下，瞬間轉移到了對面屋頂麼？！

“王爺不知，薛大人他…”隨從正待回答，二王爺當即大怒:“不準再説王爺不知！”引得眾侍衞強忍笑意着實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