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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誰共我醉明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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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後竟如此倔強,寧苟活,不枉死。”

“盟王説,此等對手,是他闖蕩江湖多年不曾有過。”

“那麼,如果沒有後,我們這一戰豈不是用不着這麼波折?”

“竟是因為她一個人,魔門才僵持了這半年之久…”甦醒之後,從帳外的議論紛紛裏,楚風聽得出,抗金聯盟對後個的領悟,多半都來自於阡之評判。

後的下場原來是這樣的,在慘敗之後,耗盡氣力逃出生天,雖然狼狽,卻贏得了阡的欣賞。不錯,殉義可以用死來殉,但更可以、用這一生。後的餘生,恐怕會盡數用來為魔門重生而戰了…

楚風嘆了口氣,她當然懂林阡為何對後保留了一份惺惺相惜:因為無論後也好,魔神、林阡也罷,他們都相同。處境越殘酷,內心越繁華。

想支撐坐起,卻力不從心,只輕輕一移,心口便開始麻痹,內傷牽制着楚風剋制不住劇烈的咳嗽,血的付出,她代替鳳簫

救鳳簫,有太多太多的原因,本能,本心,本。本能,是因為眼看着魔王發狠而鳳簫渾然不知,本心,是因為她想要藉口到林阡身邊她必須走這一步,本,又是她格使然不可能見死不救。除此之外,還有其它一些,説不清楚的理由。

待疼痛稍稍緩和,聽覺才有所恢復,眼睛再度睜開時,發現那個男人已經不知何時就在她身邊、正面帶關切地看着她,林阡。意料之中,他身邊果然時時刻刻都有着鳳簫的存在…這個情景,這個關係,太悉,當年她楚風,何嘗不是和她威武無匹的大王爺,並肩沙場、風雨同行…

“楚姑娘,你可覺好些?”鳳簫把這一句問了兩次,以為她沒有聽清楚。

而她,聽第一遍的時候確實愣住,林阡稱她楚風為“楚將軍”已經足夠特殊,而鳳簫,竟叫她“楚姑娘”?楚風豈可能不愣住,眼前女子情如何,氣勢怎樣,因小見大,天驕大人果真沒有看錯。

“這點小傷,算不上什麼。”楚風多留意了兒一眼,方才回過神來微笑回答。她楚風,最早殺人是7歲,少年征戰,和至親至愛生離死別都已習慣,更何況受傷赴險。

“楚姑娘救命的恩情,不勝。”兒緊張的神才有些消散,看得出適才是真的在為她牽掛。楚風只是一瞥而已,卻忽然面一凜,怎地,這神態,這眉眼,竟似乎在哪裏見過,這般悉。

無暇多想,楚風輕輕一笑:“無需,我救你命,是因為欠了林阡的情。他三番四次救我於水火,我答應過要保護他女人的命。”兒面上一紅,楚風黯淡:“只可惜,他另外兩個女人,我一時無法伸出援手,那就只能,先保護了這一個再説。”

“我…我…不是…”兒一時語

阡未否認,低聲道:“我也知事情不會這麼簡單,他們不可能把玉澤雲煙託楚將軍的手上。”

“不僅不是我,而且還是柳峻。”楚風冰冷,兒心念一動:柳峻?這樣一來,實在是勝南他設想的最險惡情景,最壞的打算…

阡想象得到,楚風為了他,在南北前十中據理力爭是如何的孤立無援,聽楚風提起柳峻之時,已經瞭然於心:“楚將軍對在下,實在是恩重如山…”

“卻還是沒有爭取到,保護她們的機會。”楚風黯然。

結合了這一番對話,兒意識到楚風曾經和南北前十有過爭執現如今一定已被架空,不動容:“所以,楚姑娘被他們架空了權力,卻不辭辛苦,還要向我們通風報信?”

“他們怎麼做,與我沒有關係,我並不清楚箇中細節,也算不上通風報信。”楚風搖頭“我到這裏來,只是想和天驕大人賭一賭,我的價值。”兒一愣,勝南當即搖頭:“決計不可。”

“楚姑娘,難道是要把自己錮在這裏,甘心做我們的人質?”兒猜測出楚風的意圖“可是,這樣一來,我們豈不是和金人同樣卑鄙齷齪了?”

“要救她們,別無它法。林阡,鳳簫,雖然我們做事都有自己的原則底線,但那些都不絕對,特別是,當至親至愛命受到威脅。”楚風輕聲相勸“相信你們都已經明白,南北前十,意不在輪迴劍而在飲恨刀。林阡,我可以保證,以我一命,絕對換得起藍玉澤雲煙兩命,這樣一來,飲恨刀也不會面臨風險,你也不會到為難…鳳簫,你的聯盟,在這場風波里,也一定會萬無一失。”兒不需要答話,她瞭解,勝南絕對不會同意。既然他不贊成,她便定然不會點頭,立場向來統一。

楚風看林鳳二人沒有一個面改變,暗自心驚:“為何不肯?我楚風與你二人,只是敵人,並無深,風波平息之後,可以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以南北前十,顯然都知道你是故意。不知王妃私通外敵,是不是與庶民同罪?”兒義正言辭“且不談你對我有救命之恩,就算萍水相逢,我也決不可能利用無辜來出賣。”

“玉澤和雲煙由我來救,柳峻想奪飲恨刀,不會那麼輕易。”阡不容辯駁的語氣“一切事,皆由我擔當。”

“送來的棋子,也甘願不用?”楚風視線凝聚在阡的臉上。

阡搖頭:“執黑子久矣,不視白子為棋。”風兒皆是一怔,言下之意,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做阡的棋子的。兒心下滿足。當金宋這般的涇渭分明,她慶幸她這顆棋子能被阡一直擒在手心裏。

“也罷。”楚風苦笑,對林阡的瞭解,終究她及不上軒轅“那、便暫先恭喜你林阡平定黔西。後雖然逃走,但黔西之勢、必定有十餘年安穩。”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天下沒有哪一處可以絕對的安定、永久地臣服,何況是有着深蒂固信仰的魔門。”阡輕聲回答,兒自信滿滿:“十年之後,我們還在這裏等她就是。有我們坐鎮,後她再來一次也是再敗一次!”楚風忽而一笑:“其實大家心知肚明,十年後,後未必能夠捲土重來。”兒一怔,阡點了點頭:“失去了魔王,後就沒有了號令魔門統一叛亂的藉口。雖然黔西才俊數不勝數,但要捲土重來,委實艱難。”

“這到也是,那**是魔神血脈,畢竟是魔門的一個神象徵。失去了**,後想要稱王就名不正言不順,地位會極度不穩。若她真糾結勢力作亂,魔門內部必將有人不止一次地去篡奪她。捲土重來,卻也會捲土重去。”兒笑着領悟。阡亦微微一笑,看向楚風:“是啊,那樣一來,後面對的,就和楚將軍在金北面對的,一模一樣。”

“其實,魔門對於你林阡來説,也就像梁四海對於我吧,你早就把魔門中人,都當成了你的麾下。他們再怎麼反抗,你都當成叛軍處理了。”楚風悠悠嘆道。追究底,天驕大人輸在了這裏,當林阡把魔門當作麾下叛軍,收服為主鎮壓為輔;天驕大人,卻只是把他們看作了合作的對象,失去價值就絕對拋棄…

事實上,真正有毀世之能的是天驕大人…楚風明白,軒轅他本就不在乎什麼人心得失,在金北,人心是給薛煥的,他只要摸透了他敵人的心就夠了。但是,要征服一個嶄新的國度未知的領域,沒有人心怎麼行…離開的路上,兒尚有困惑不解:“勝南,既然你和楚姑娘都覺得、後她本沒有捲土重來的希望了,那你為何不向大家説明白,反而還強調後十年後可能會回來復仇?”

“這番強調,是警醒之用。後這個威脅,將使黔西這一帶的盟軍不會覺得一勞永逸,從而不會對局勢有半刻的掉以輕心。”阡説“魔門人心,易失難得,黔西的盟軍必須時時刻刻保持清醒。”兒點頭領會:“居安思危。”

“好一個居安思危。”阡笑了笑“這也是風鳴澗將軍最近總結的經驗教訓。想必兒也聽説了,夔州那邊,局勢出了些微變。錯就錯在,沒有能夠居安思危。半年過去了,以為夔州局勢定了,戒備開始放鬆,結果給敵人趁虛而入。”

“若換作我,也不會想到賀若松遠在黔西,還縱死士去夔州我們的地盤作亂。也想不到,冷冰冰和黃鶴去會被他成功解救。”兒嘆了口氣“在破陣之時,莫非曾對我説他見到黃鶴去,我還以為是幻覺,原來竟是真的。”

“半年以來,聯盟沒有人再議論過莫非、新嶼’磐的身世。黃鶴去再怎樣興風作,也不會禍害他們,畢竟他們在奠基之戰,就已經堅決地表明瞭他們的立場。”阡蹙眉“現下我擔心的卻是另外一件事,黃鶴去和冷冰冰得到了自由,會怎樣地報復他們的師父?”兒一怔:“那個神機妙算的老人家?黃鶴去和冷冰冰會那麼殘忍、對老人施加毒手麼?畢竟,是他們的恩師啊…他們能保存命,還多虧了老人家向我們求情。”阡搖頭:“沒有那麼簡單…”他們的恩師,有一個殘酷的嗜好是徒。阡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麼告訴兒,那慈眉善目的老人家,有極度扭曲的另一面。

現在,恐怕船王和蘭山,也在和他們的同門師兄弟一樣,面臨着同樣的神抉擇吧,他們,好不容易逃離的師父,竟在這一時刻,亟待他們伸出援手…

多事之秋,金人的手上,竟擁有了更多的人質,意外的收穫。

“奠基之戰,一念之仁。”兒嘆息着説“看來老人家沒有達到目的,把黃鶴去和冷冰冰規勸回頭。”

“降而又叛,格殺勿論。”阡冷冷説“他們既然選擇繼續作惡,後即便後悔,也絕對沒有轉圜的餘地。”兒點頭,抗金聯盟,足夠仁慈地會給予敵人機會,但機會只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