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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鼠狼動四方犬獸均是心腹患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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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峽,棧道上挑石工很多,踏歌而行。

洪瀚抒呆滯地看着聽着,唯一明白的是,他已經遠離了白帝城。

船速即使放慢了也還是很快,但後面那條船明顯追了上來。

葉文暄不由分説地跳上船來:“洪瀚抒!你幹什麼!”洪瀚抒一笑,繼續喝自己的酒:“蕭何追韓信嗎?”文暄怒道:“洪瀚抒,大家都在出生入死,你在幹什麼?”瀚抒苦笑:“多我一個,少我一個,不是無所謂嗎?我是一個不會被記住的人,説難聽點,多餘的人!”文暄氣得幾乎想奪他的酒壺扔掉:“我厭恨你這樣的人生態度!”瀚抒冷笑:“你厭恨去,與我無關!”饒是文暄那樣的子,也生氣到了極點:“你做你的秋大夢去,以後的抗金聯盟裏,再也沒有你!”他回去自己的船,立即西上。

瀚抒覺得自己的船搖晃得厲害,立刻就跳上另一隻大船,躲到了船艙裏去,最近特別喜歡沉浸在黑暗中,只有那裏能最清楚地聽見自己呼,眼前穿梭着各種畫面…祁連山、黃天蕩,蕭玉蓮、黃鶴去…祁連山上她騙他,黃天蕩裏他傷他,他們,一個是自己最愛,一個是自己至親,最親最愛,所以也最傷最害。傷害到什麼程度?傷害到他已經不屑鳳簫,也不去管宇文白,偶爾想到鳳簫氣得慘白的臉和宇文白急得大汗淋漓四處尋他的模樣,他長吁一口氣來,他不可能為這些説抱歉。

頭上面的人聲很嘈雜,瀚抒本不願去幹涉,但話越來越多,全鑽進了船艙裏,特別是當“黃鶴去”這三個字也入了耳之後,他一驚,抬起頭來。

“黃鶴去貢獻了好幾個兒子抗金啊!”

“真可笑啊,父親要和兒子打。”

“不過,天驕大人説過,黃鶴去是金南的人才,不容小覷啊,咱們公子真不該得罪他…”

“你説那冰山神芒真是咱們公子發的嗎?”原來是金人,洪瀚抒知道,自己是誤上賊船了。這條路自古以來都一樣,你不走左邊,只有右邊給你走。

“那幫宋人和黃鶴去在夔州城爭奪地盤,咱家公子就坐收漁翁之利,真是不錯的計劃。可惜咱家公子竟然暴了,咱們現在再來作用已經不大…”

“怕什麼,人多就行…”洪瀚抒一驚。最近他一直沒有管形勢發展,現在才發現,原來葉文暄説的不錯,他們所有人都在出生入死,那他呢,雲霧山的第七名,天讓他在金人的船下聽到這樣的消息,當一路敵人分裂成了兩路,如果他還是當年領導祁連山政變的那個洪瀚抒,那他該怎麼做?

真的要去敵對自己的父親是嗎?

他真的很想問莫非和吳越這句話,他們為什麼可以不顧這血濃於水的親情…“跟着宋修霖有結果嗎?”吳越走到莫非的身邊。

“跟蹤到了那個和他接頭的人,撈月教的勢力應該就在我圈定的範圍裏。”莫非有成竹“他不叫宋修霖,他叫柳斷雲,是金南第四柳峻的孫子。”

“很好。”吳越淺笑“幸好我和盟主沒有多次提起跟蹤柳斷雲的計劃,否則恐怕連這線也要斷。”莫非聽出音來:“怎麼?盟主身邊有細?哦,難怪上次的行動會失誤…”吳越點點頭:“不過,我猜勝南已經心裏有數。這個細,比柳斷雲藏得還深…”莫非四顧片刻,看見柳斷雲進屋,連連招手:“修霖,大快人心啊,前天厲少俠在城郊抓住了一幫金人!”

“是嗎?”柳斷雲走過來,輕聲問着,沒有絲毫的不安情緒。

“可惜啊,大部分是死士。不知為何,這幫金人尤其難捉,暴出來的一批本影響不了另一批…”柳斷雲瞬間出一絲陰冷的笑:那是當然。

莫非捕捉到這一絲冷笑,自己仍舊是剛才的表情:“對了,跟你介紹一下,我哥哥,吳越!”

“久仰久仰,紅襖寨的吳當家啊,從前就聽説過!”柳斷雲和他的實際年齡並不相符,初看的確像一個患難時候的至,但相處越多,暴得也就越多。

吳越沒有忘記測試他:“你和莫非先聊,對了莫非,今晚老地方見。”

“七月初七了。去年這個時候,還在泉州過節慶。”兒下棋遇到瓶頸的時候,就抬頭看天回憶,一個地方,一種氣氛。

莫非從後院進門來:“在下棋呢?”在場圍看的是勝南、君前,下棋的是吳越、兒。吳越一邊執子一邊問:“來啦?”莫非一笑:“對,來了…”兒沒有轉頭,覺到牆角處的不勻呼,吳越被兒一步步退,這一局竟似要輸。勝南在一旁佩服地看着兒:“兒你真是高人,新嶼的圍棋在泰安是高處不勝寒的…”

“真的嗎?”兒很開心,也自滿。

“那當然…”宋賢頓了頓,轉折説“是自封的…”眾人大笑,吳越很生氣:“反正比你們兩個強得多。”看吳越苦思冥想的模樣,莫非忍不住,過來指着一個地方,那棋一下,竟亂了整個佈局,兒臉一變,大勢已去,驚詫地起身來:“莫元帥,雖然你這個行為非君子,可是,我輸得心服口服…”莫非頑皮一笑,吳越嘆氣:“徒弟超過了師父…”宋賢喜道:“老天爺在提示我們,咱們下的這盤棋裏多出了一顆棋,他會反敗為勝。”勝南亦舒緩了心情:“剛才我賭咒,新嶼代表我們宋人,兒代表金人,結果她輸了!”兒大怒:“憑何我代表金人!?”説罷要揍他。

看着他們嬉笑,柳斷雲冷冷笑:我才是那顆棋…過一刻,君前端着還在燒火的鍋出來:“川菜啊!非常辣!”兒立刻停止打鬧去吃,眼淚馬上就嗆落下來,還倔強地説:“哪裏辣了,一點都不辣。”門外的呼聲已然消失,勝南嘆了口氣:“他是個金人麼?”莫非點點頭:“金南第四的孫子。”兒悟道:“柳峻的孫子?他派的家人真多,我去年,差一點就死在柳峻和他媳婦手裏,幸好被印章救了…”莫非沒有注意她因為提起洪瀚抒臉上的窘:“柳峻一直都肆無忌憚得很,不過他的孫子經驗並不是很足,太過驕縱了…”兒夾起一隻辣椒來:“那咱們何時行動?”莫非道:“他好大喜功,定然在短時間內就會回去找人聯絡,我看時機已經夠成了。”勝南嗯了一聲:“行動不能再慢,畢竟細不止柳斷雲一個,我們解決了撈月教,要着黃鶴去重新出現,順帶着對付這個安在我們身邊的細…”君前抬起頭來:“你一定也發現了這個細是不是?”勝南嘆了口氣:“希望我沒有猜錯,可是,他不像是個孩子…而且,也不忍心告訴雲煙,她很喜歡心未…”兒手中碗筷即刻停頓:“你們在説什麼?你們懷疑心未?!”

“是,不管你信不信,細就是他…”君前説。

“我…我不明白…”兒蹙眉,她沒有想過懷疑心未,就算迫自己去懷疑雲煙都沒有懷疑過心未“他只是個小孩子啊…”

“有些方面,他表現得很沉穩,不是小孩子會有的,他比柳斷雲善於偽裝,上次也是他通知了黃鶴去撤離…”君前嘆。

“你還記得在白帝廟的那次暗殺嗎?其實那一天我就懷疑,第一個沉不住氣的不是解濤而是唐心未,是他央求着君前你帶他也去那裏玩,暗中監視我和兒的一舉一動,我們的‘招搖過市’,其實從提出來的第一刻,就引了一個金人注意。”勝南拍拍她的肩“上次咱們行動失敗之後,我帶着心未也間或玩過幾個據點,如果明天我們剿除了撈月教,黃鶴去一定會沉不住氣和唐心未裏應外合端這幾個據點…”

“所以,明天我帶司馬黛藍和君前、吳越一起去襲擊撈月教,勝南你和文暄師兄還有陵兒天哥留在城內候敵?”勝南點點頭:“明天你們最好是和短刀谷一併行動,他們等着剿滅撈月教不止一天了…城中的事情,就給我和宋賢。咱們的主要對手,是金南前十,我猜測,唐心未可能就是金南前十里退隱了近二十年的第七名魏南窗。”

“那麼他真的太危險了…一個偽裝成孩子的武林高手…”兒直冒冷汗“勝南你一定要保護好雲煙姐姐啊…”勝南點點頭:“不過,上了鈎的解濤,他到白帝城來,不會只是為了看戲,咱們攻金南人的時候,也得防備着金北人。”不過,就算金南金北一起來,他和飲恨刀都不會覺得棘手,相反,他到很期待敵人們一個比一個強大,兒引出的解濤和唐心未、莫非利用的柳斷雲,還有自己和宋賢知悉的金南其餘勢力,這些或明或暗藏匿在白帝城四面八方的犬獸們,它們大概都很怕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