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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點蒼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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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恨刀?!

勝南詫異得看着一長一短兩件兵器直往水下落,下意識地就去接,左手一隻,右手一隻停留在自己手中的時候,他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

鳳簫比他更加詫異,不由自主結巴:“雙…雙刀…怎,怎會在你手上…你,你不是為了刀才隨我來的麼!?”勝南料到玉泓怕自己遇險才把刀放在自己包袱裏來,嘆了口氣:“其實雙刀是個不祥物…”鳳簫怔在原地,不解:“你既有了飲恨刀,還為何到此送死,難道真的、真的是為了藍姑娘?”勝南一笑:“飲恨刀當然不屬於我,以後見到可靠之人,方能轉帶回短刀谷去。”嘆了口氣,神憂鬱:“別説是飲恨刀,這世上就算是再珍貴的刀,也不過是臨敵武器而已,怎比得過她命重要…”鳳簫一直愣着看他,納悶不已,自言自語:“原來他是好人啊,可是,我該怎麼辦?他是個好人,那我就不該耍他…他那麼痴情…”在一側觀察着勝南神“他這麼堅決,理應見不到雲藍就不罷休…難道真帶他去麼?若是帶進去了,我不能不夠義氣把他一個人丟在裏面,那麼,怎麼帶他溜出來…”可憐勝南慣常深思慮,竟因為藍玉澤之事,而被這麼一個頭腦簡單的小丫頭矇混了,實在稱得上是陰溝裏翻船。離開上潭,西行數里,撥開野草叢,兩人進入浩大森林中,天驟然變得昏暗,鳳簫笑着指向樹上繫着的一繩道:“隱蔽吧!跟着我順着繩子滑下去!”她猛然縱身一躍,握住繩子便滑下去了,勝南想也未想,跟着跳下。

直到繩末,滑至山間,勝南都不信,這雲橫山莊跨過傳説展現眼前時,那麼貼近,而且,就在山這邊,離江洋道近在咫尺,鳳簫看出他驚訝:“不錯,人人都以為要翻過山去才能找到雲藍,誰想到還是在山這一邊!人們總要忽略峯迴路轉之後的景。”二人同時進入這傳説中的殺人魔殿。

鳳簫突然攔住勝南:“等等。”勝南立即停下,鳳簫説:“待會兒我可能要和雲藍手,所以進去之後會先深藏不,只用一些三腳貓的功夫,我有危險你定要救我!”勝南笑道:“好狡猾!説白了,你在替自己找台階下,被打敗了,還找個理由,你沒發揮實力所以才敗。”鳳簫怒道:“你敢奚落我?”勝南一吐舌頭,學爬山虎:“小的不敢了!”看她重甜美笑容,勝南正道:“咱們不如束手就擒如何?避免繞路直接見雲藍。”鳳簫拍手稱好:“不過,這樣一來,也離死更近了…”勝南握緊手中之刀,腦海模糊,中熾熱,死有何懼,只要能救玉澤,不惜一切代價!

雲橫山莊,沒有任何一個看門人,雲藍似乎想告訴人們:就算沒有看門人,你們也別想進山莊。當時已經臨近深夜,月朦朧,整個山莊沉浸於一片靜謐之中,神秘中散發着一切人的奇幻和美麗,給人一種蒙面少女的覺,依稀白衣款款,如幽靈飄逸,死神般召喚。

他們輕輕推開一扇玉門而入,進入密道之中,空無一人,時不時有水滴震盪的聲音迴響,與自然格格不入。因此骨悚然,為什麼雲橫山莊如此安靜?難道,一切只是傳聞,莫非,本沒有云橫山莊?!這個念頭自衝進腦海,就彌散不開,心中的恐懼顯然比什麼都可怕都驚魂。

密道的牆壁也是玉石所堆砌,雪亮奪目,鳳簫一口涼氣:“好靜啊!”突地眼前一陣疾風,一把劍面而來,鳳簫本能躲閃,劍至勝南口,勝南躲閃不及,恰巧長刀在手急速一揮,攔下這一劍來,但這劍的速度非同尋常得快,果然是山外有山!

這點蒼山的劍法,難怪能一招之內殺宗師斬叛徒,果然是神速,勝南後退一步,方才用力過大,竟然觸動了手背上很久以前的傷口,鮮血瞬即湧出,鳳簫大驚,一指斷掉木琴,中出一把玉劍,見出劍女子稍微一愣,抓緊時機去刺她,邊進邊道:“林勝南,你還活着麼?”勝南一笑:“死不了。”鳳簫步步後退,方才那女子劍術絕倫,她使一劍,鳳簫沒有自己吹噓的本事,立刻退了一步,她的動作難以跟上去,劍術也已不成章法,仗着她不拘泥的風格還勉強能夠支撐着,但退到牆角,已然無路可逃,只得硬拼,鳳簫一面打得不可開一面道:“你你你你你,慢點打好不好?”那女子冷笑着:“你好大的膽子,敢闖雲橫山莊!”鳳簫不知是真不行還是故意丟醜,越打越輸,卻嘴硬道:“你管本姑娘?!”話音剛落,已經在了個大破綻,勝南眼疾手快,立刻出長刀來去補她缺漏,刀一出手,將那女子震退數步,那女子一驚,只道鳳簫破綻是故意,不敢怠慢,又進一劍,直衝着勝南簫襲來,鳳簫一劍“澄江映月”上去,勝南立刻一刀“月滿西樓”相補,對手一步一退,鳳簫一劍,勝南隨之一補,僵持許久,那女子始終不甘示弱,負隅頑抗,鳳簫一臉沉着,像是上了心趁勝追擊,勝南雖然舊傷在身,卻也緊隨其後使出不少制勝招式,同她配合完美。大概拆了一百多招,從轉角出來不少女子,她們大多是聞聲而來,臉上寫着的分明是喜悦和好奇。

那女子道:“眾姐妹快來,將這兩人擒拿了給師父!”其中一女子不解道:“大師姐,為什麼啊?”女子大怒:“要你們來就趕快來,怠慢了師父我可不為你們求情!”那羣師姐妹聞言立即爭相拔劍,紛紛來,這麼多人,他二人顯然吃力,心想這麼輸了也不丟臉,乾脆就束手就擒了,那女子看他倆不約而同停止反抗,冷冷一笑,發號施令:“咱們走!”鳳簫一愣:“怎麼?不捆綁我們?”那女子道:“要捆綁作甚?諒你們翅難逃!”二人怔住,果然,這雲橫山莊較之江洋道來,氣勢上就勝了好幾籌。

被眾女子押解到人羣彙集處時,只見一個白衣女人被簇擁着坐在當中,那白衣女人身上着狐裘,坐在那裏,像個貴婦人,而且既高貴又美貌,化了濃妝,紫眼瞼,卻不失端莊嫵媚。看得出,她年輕時候很像玉澤,應該是許多男人心裏的夢想…雲藍,那個讓林楚江魂牽夢縈多年的女子,傳説中的殺人女王,見面之初,就看見她眉宇間除了成以外的心計與殺氣。

她冷笑着打量林勝南,嘴角邊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情:“你也是為雙刀而來?”鳳簫“啊”了一聲:“雲藍就是你麼?”周圍女子盡皆面一沉,方才那女子喝道:“放肆,敢直呼師父姓名?!”雲藍一愣,笑道:“初生牛犢不怕虎。”低頭挑出一隻小水果來輕咬一口,她皮膚很好,看不出歲月的痕跡,如果不化濃妝,可以和她女兒韓萱做姐妹,甚至,比韓萱要漂亮得多。

雲藍抬起頭來:“最近發現雲橫山莊的人越來越多了,你很厲害。”勝南道:“過獎了,只不過聽説很多人都無緣無故死於其中,染紅了江水。”眾女子竊竊私語,紛紛暗笑,雲藍亦冷豔一笑:“那都是謠傳而已,但凡進來的都是有緣之客,殺死幹什麼?想當年第一個進山莊的外人,可還是咱們雲橫山莊的女婿!不過你們可要記着,出去以後,不能對外透山莊位置,否則小心腦袋。”勝南道:“在下不會打擾雲前輩清修,只想向雲前輩要幾個人。”雲藍一怔,輕聲道:“你好大膽子。”勝南續道:“大理的藍玉澤姑娘是在下未過門的子,她與你雲橫山莊素無冤仇,還請雲前輩放了她家人。”看雲藍不語,勝南繼續説:“如果雲前輩堅決不肯,晚輩也沒有辦法,只能硬闖!”雲藍冷笑站起:“你以為可以威脅到我麼?不錯,是我下令擒拿了藍家所有人,他們竟敢偷盜飲恨刀,我是幫着楚江,略施小戒而已,他們現今已經被我趕出了大理,怎麼可能還在點蒼?”勝南一驚:“什麼?你有何權力將他們趕出大理?!”

“我又不怕你,何必騙你?”雲藍冷冷道,忽然面大變“你,你手上是什麼東西?!你怎麼會有雙刀?!原來雙刀在你手裏,難怪了!”勝南一震,方才幫助鳳簫對敵,情勢過於緊張竟忘記隱藏飲恨刀,此時更來不及收回!

雲藍大怒:“原來她把雙刀留給了你,難怪遍尋不着!”説罷出手一掌打向勝南,立刻就要置他死地。

鳳簫看情形不妙,急忙攔阻她,急中生智道:“雲前輩,他不是偷刀賊同黨,飲恨刀是他的父親林楚江給他的啊,林楚江幾前找到飲恨刀,正好他在他身邊,飲恨刀不給自己兒子給誰?!他是飲恨刀的少主人林阡啊!”勝南一愣,想不到方法圓謊,他雖然總被人誤認為是林阡,但畢竟不是,只怕也逃不出雲藍眼睛,只得對鳳簫吹鼻子瞪眼睛讓她別胡説,但謊一開口顯然就停不下來,雲藍果真識破這幼稚騙局:“林阡?他哪裏是林阡?你這小丫頭信口雌黃,簡直不要命了!”説罷手轉移方向來狠掐她的脖子,鳳簫無處可逃,瞬間被她掐住脖子,一身武功竟然卻無力動彈,一個勁地掙扎着,還忍不住胡説:“真的真的,他真的是林阡,要不,可以讓他,他使雙刀給你看一看。”雲藍鬆開手來,鳳簫拼命地咳嗽和對勝南使眼,勝南傻傻站着,不知該不該冒充林阡,是不是冒充完了就可以逃生,一晃工夫已經滿手冷汗,雲藍半信半疑看着他:“好啊,我到要看看,你怎麼個證明法!”鳳簫屏氣凝息看着刀光劍影裏面的林勝南和雲藍愛徒比鬥,心中忐忑:林勝南,謊我幫你説到這兒,想逃命就看你自己了。撇過頭去看雲藍,她的臉很不對勁,從半信半疑到驚異,再到難以置信,只是一瞬的時間,直覺上她和自己一樣,一見到林勝南雙刀的爐火純青就被震撼了,雲藍派出的徒弟正是方才被稱為“大師姐”的少女,劍術一,輕功卓絕,顯然是一等高手,但林勝南雙刀在手,如魚得水,刀法明顯比上次利暢快,略見沙場之氣勢如虹,鳳簫心中一凜:雙刀就像為他而生一樣。

雙方爭鬥已然近百,依舊不相上下,長此以往,恐怕那女子體力會逐漸不如勝南,勝券在握,只要勝南不出紕漏…

鳳簫笑容,滿意地看向雲藍:“怎樣?”雲藍冷笑,驀地袖中發出一隻長劍來,直朝勝南間打過去,身處戰局之中苦戰的勝南猝不及防,閃身一躲,卻躲不過面前女子那一劍,肩頭硬生生和那利劍擦過,剎時血如注,鳳簫大急,飛奔過去推開那女子扶住勝南怒斥雲藍:“雲藍,你是前輩,怎麼暗箭傷人?!”雲藍冷冷一笑,鳳簫得理不饒人:“你既相信了他是林阡,何以還殺他,他好歹是林楚江的兒子啊!”勝南亦驚疑不定,這一劍傷得不深,但是那疼痛難以忍受,血也止不住停不了,何況危險還在後面,就看自己怎麼去周旋了。

雲藍哼了一聲:“誰説我信他是林阡?”鳳簫煞白:“你方才親眼看到他刀法,還有左右並用!”轉頭厲聲問那女子:“你是他對手,你覺得呢?”女子略帶歉疚看向勝南:“林少俠,對不起,誤傷了你。”言下之意,承認了他是林阡。

雲藍卻冷笑着:“他是林阡?那麼我幾個月前在金國看到的那個是誰,難道是我老眼昏花?!”鳳林二人皆一愣,想不到雲藍竟然會在近期見過真正的林阡!

大騙子鳳簫立即瞠目結舌,結巴道:“那,那,不,不是,不是這樣的!”雲藍氣勢咄咄人,走上前一步:“林楚江找到他兒子?哼,簡直無稽之談!林阡是他自己送到金國去磨練的,你們外人當然以為他是失蹤!”林勝南不由得杵在原地:原來兩年前林阡之所以失蹤,是被林老前輩送到金國去磨練?然後江湖就由天驕帶領,直到林阡回來,原來如此啊!

無暇恍然大悟了,勝南明白,這次無論如何,難逃一個“死”字!

鳳簫咋舌完畢,突然又新生一計,不知她腦子是怎麼長的,張口又是一説:“對啊,我又沒説他是那個林阡,我説他是另一個林阡,就是原本那個林阡啊!”勝南聽她講得雲裏霧裏,差點崩潰:完了完了,這次全栽在她手裏了!

雲藍臉卻出乎意料地大變,聲音居然開始顫抖:“你,你説的可是真的?!楚江終於找到了他?!”她這才開始正眼打量勝南:“不錯,不錯,好孩子,你就應該這個年紀啊…”勝南一怔,心臟真有大起大落之

鳳簫輕聲對雲藍説,其實是解釋給一頭霧水的勝南聽:“當年林楚江和他第二個子玉紫煙生了一對雙胞胎,林阡是哥哥,林陌是弟弟,但是出生不久,因為一次意外,哥哥丟失,生死未卜,後來在出事的地點發現了一個男嬰的屍體,再後來,誰都認為林阡死了,值得欣的是,弟弟長大後武功卓絕,所以把他的名字改作林阡,繼承飲恨刀引領武林,雖然如此,很多知情人都覺得林阡沒有死,這次雙刀丟失,林楚江前輩追到大理,正好得以巧遇他,信不信由你,你要殺他易如反掌,但是這樣做對武林危害多大,你自己掂量掂量!”雲藍怔在原地,看似已然信服,林勝南放下心來,覺得好笑,又對鳳簫暗暗佩服,她太會騙人了,竟用謠傳騙雲藍!

雲藍熱淚盈眶:“對啊,你跟你爹爹當年多相像啊,這麼多年,你過得還好麼,是誰收養了你?”勝南趕緊隨着鳳簫的謊繼續諏下去:“過得很好,多謝雲前輩關心。”雲藍來回踱了幾步,忽而一笑:“你是林阡,那你知道江山刀劍緣麼?你若是代替現今的林阡擁有這雙飲恨刀,可敢也同時代替他接過飲恨刀的任務?”勝南突然想到陸怡所説的緣分傳説,而林念昔恰恰擁有惜音劍,立即否決,斬釘截鐵:“不,決不可能!”雲藍臉鐵青:“僅憑你們片面之詞就讓我相信你是林阡,你當我是傻瓜愚麼?若然你棄那藍玉澤,娶了念昔,我就徹底信你!”勝南凜然道:“如果我棄了玉澤娶閣下愛徒,那才不是林阡所為,雲前輩,這一生在下都只會愛藍姑娘一人,那位林姑娘,在下斷不會看一眼。”雲藍拊掌道:“很好,你就是林阡,是個好孩子!”説完黯然神傷:“可惜,楚江當年卻沒有這種勇氣…你們走吧,藍家人都在金國開封的柳府。”林鳳二人上山下山,宛如一場夢境,有驚無險,鳳簫看向那滄海橫的江洋道:“你還回江洋道麼?”勝南點頭:“我將雙刀送還短刀谷中人,立刻離去趕赴金國。”鳳簫驚詫:“去金國啊,可是開封很大啊,怎麼找一個被雲藍欺壓着的柳府?”她又突發奇想:“假如你真是林阡該多好,雙刀就真的歸你所有了。”勝南忽然有些傷:“這麼多年,多希望自己有個疼愛自己的父親,有個完整幸福的家,身世能好一點就行,用不着太好…”鳳簫聽出音來,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好,我就是欣賞你這種痴情的人,我幫你一起去找藍姑娘,撮合你們成親如何?!我江洋道上眼線多着呢!”勝南一愣:“姑娘,你怎麼老是主動幫我?難道我身上有你要的東西?!”

“或許是吧…”鳳簫粲然一笑。

兩人雖是初識,但畢竟同犯險境,竟然有些默契了。

“姑娘怎麼會知道雲橫山莊的路?”

“我説過,人們總髮現不了峯迴路轉之後的景。好在我是例外。”鳳簫滿口都是經驗談。

勝南笑了笑,關心地問她:“對了,我現在得到了玉澤的下落,姑娘去雲橫山莊要辦的事也辦成了嗎?”鳳簫一怔,支吾了一聲:“其實,也沒什麼…我去山莊,能幹什麼啊…哈哈…”暗自唸叨:當初可是想帶着你在山上幾天路,耍一耍你的,抑或讓你進了山莊就自生自滅、有去無回…誰想過要跟你一起進去、再用盡心機手段把你帶出來啊…想到這裏,鳳簫洋洋自得地笑:“這過程,可真是天衣無縫得緊,我都有些佩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