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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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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龍手張其泰連説:“久仰。”祝文輝也拱着手,説了兩句客套話。

陸福葆抬抬手,含笑道:“張兄來的正好,來,來,快請坐下來,大家喝—盅。”店夥不待吩咐,馬上替張其泰添了一付杯筷。

祝文輝揮了揮手道:“這裏不用你伺候了。”店夥計應着“是”退了出去。

降龍手張其泰低低的道:“總座,這位是…”陸福葆舉杯含笑道:“他是我大師兄的哲嗣祝文輝,我大師兄因有事分不開身,才要祝賢侄隨我來幫忙的。”接着就把有人跟蹤自己出京,以及這一路上的事,詳細説了一遍。

張其泰皺皺眉道:“三元衚衕的閣,它的前身是翠花班,已經開了有二三十年了。”陸福葆道:“你知道他們的情形麼?”張其泰道:“翠花班班主叫做小翠花,從前是出名的紅倌,一度從了良,後來聽説遇人不淑,又出來重張豔幟,改名閣,她手底下少説也有幾十名姑娘,其中八花最為出,不但能歌善舞,而且琴棋詩畫,無一不能,京城裏王孫公子,達官貴人,拜倒石榴裙下的,不知有多少,小翠花如今大家都稱呼她翠阿姨,進斗金,手面着實四海,如果説這案子,和閣有關,這似乎不大可能。”陸福葆道:“依你的看法如何呢?”張其泰道:“據屬下看,這廝不是發現有人跟蹤,故意到閣去轉上一轉,好藉以身…”祝文輝道:“這不可能,咱們一路上,經常變換身份,他不可能發現咱們,而且在下從鏢局裏帶來的幾個趟子手,對京城裏的街道都十分悉,在閣前後,都有人暗中監視,諒他也逃不出去。”降龍手張其泰道:“那麼,除了想藉此身之外,這廝回到京城,就一腳趕去閣,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報消息去的。”陸福葆道:“你是説此人的主兒,就住在閣?”降龍手張其泰道:“這可不一定,自從出了這檔子紕漏,飯館、客店、小窯於、暗門頭,都成了咱們搜索的目標,賊人待不住腳,像閣一類上等窯子,平出人的都是達官貴人,公門裏的人,就很少會去打擾,再説,他去通報消息,也不一定是住在那裏的人,也許只是裏面的龜奴、小廝,和他們暗中有着勾結,有什麼消息,從那裏轉個手,也大有可能。”陸福葆聽得不住點頭道:“張兄分析的大有道理。”祝文輝道:“聽副總捕頭的口氣,閣豈不是成了一處法外之地了?”張其泰臉上一紅,説道:“那也不然,只是這些地方,平消遣作樂,都是些達官貴人,貝勒貝子,公門中人遇上了這些人,多少總是麻煩,再説,那裏一壺茶的價錢,比普通酒樓裏一席酒菜還要昂貴,也不是普通人去得起的地方,只要沒發生事兒,大家就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陸福葆道:“但刀疤漢子既然回到京裏,就一腳去了閣,這件事就顯然不是等閒,無論如何,咱們應該去一趟,也許能在那裏問出一點名堂來。”張其泰應了聲“是”道:“總座的意思,可要屬下帶人去搜麼?”陸福葆道:“不,兄弟和祝賢侄再帶一名趟子手,先進去瞧瞧情形,張兄回去,挑幾個武功好,而又機警的弟兄,暗帶兵刃,遠遠守住閣後門,但不可打草驚蛇,更不可了形跡,一切聽我暗號行事。”張其泰道:“屬下省得。”陸福葆道:“你可以去了。”張其泰站起身,抱抱拳,出門而去。

兩人又吃了些酒菜,看看已有頓飯時光,降龍手張其泰可能已經到了閣。

陸福葆起身道:“是時候了。”當下就和祝文輝一起出了客店,早有隨同陸福葆扮作長隨的趟子手趙成,搶在前面吩咐套車。

另一名趟子手已經駕着一輛黑漆套車,在前伺候。

陸福葆、祝文輝剛跨出店門,趙成已經打起車簾,恭候兩人上車。

陸福葆、祝文輝相繼跨進車廂,趙成放下車簾,然後坐上前轅,朝駕車的趟子手打了個手式。駕車的長鞭一揚,兩匹駿馬立即灑開四蹄,拖着車子朝前奔去。

這時華燈初上!

三元衚衕一帶,花燈高挑,正是姑娘上妝的時候。

曲巷深院,隱隱傳出了絲竹弦管,宛轉珠喉,引得許多走馬章台的狂蜂蝶,公子哥兒趨之若鶩!

三元衚衕有一個清水磚牆的門樓,上面張掛着三盞白綾糊的大紗燈,燈上寫着“閣”三個硃紅的大字,老遠就可看到。寬敞的門前,鋪着平整的青石板,足可容得兩輛馬車,一來一去。

儘管衚衕外面,行人熙攘往來,但三元衚衕裏面,卻是十分清靜,難得有一二輛馬車進出。

這時候,華燈初上,正是人們最想花錢的時光。

男人,除了美酒、美,還有什麼最好的樂子?

這裏就是你最好尋樂的地方,只要你有錢。不但有錢,還得大把的花,那是因為“閣”不是普通的銷金窟。

到這裏來的,都是滿、漢最高等的人,王孫、貝子、達官富豪。

這裏的東西,如果不比旁的地方貴上十倍、八倍,如何稱得上高貴豪華?又如何顯得出貴賓們特殊尊榮的身份?

人就是在這樣自己騙自己的心裏作祟下,去做冤大頭的。

大城市裏,冤大頭多的是!

別人不敢進去的地方,你閣下施施然走了進去,就不知有多少人對你會投以羨慕的一瞥,就這麼一瞥,就值回你明知花的冤枉,而心甘情願付出比旁的地方貴上十倍的價格,而毫無吝嗇。

因此,三元衚衕外面,盡多遊蜂蝶,而三元衚衕裏面,依然保持着肅靜的高貴氣息。

這時,一陣不徐不疾的得得蹄聲,由遠而近!

一輛嶄新的烏黑光亮的馬車,由大街上緩緩轉彎,馳進衚衕,在“閣”書寓門口,停了下來。

那扮作長隨的趟子手趙成立即—躍而下,打起了簾子。

陸福葆、祝文輝相繼跨下車廂。

祝文輝一抬手道:“田二叔請。”陸福葆一手捋須,含笑道:“三公子請。”口中雖然謙虛着,人已當先跨進門去。

大門內,立刻有兩個龜奴了上來。左邊一個連連哈道:“這位大爺,請到裏面坐。”這兩人穿一身青綢長衫,聳肩彎,一股小混混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