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中計被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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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邁前兩步,近了李大嫂,堅決地道:“你去睡吧,我不出去就是了。”李大嫂大驚訝,道:“什麼,你不走了?”公孫元波道:“是的,我也回房睡一覺,事情等以後再辦不遲。”李大嫂欣然道:“啊!你太好了。”公孫元波道:“我説得出做得到,大嫂儘管放心,我不會偷偷溜出去的。”李大嫂道:“我知道,你們都是最有信用的人。”她正要轉身,忽然又停住。在黑暗中,這個飽經憂患的婦少顯然在尋思着。
公孫元波驚訝地等了一陣,才道:“夜深重,大嫂小心着涼,還是回房歇息吧!”李大嫂搖搖頭,道:“告訴我,為什麼你改變了生意?”公孫元波道:“我不是説過,那些事情等以後再辦也不遲麼?”李大嫂道:“不對,一定還有別的原因。”公孫元波坦率地道:“好,我一旦告訴你,除了事情可以延後再辦,還有就是對你不能不公平,因為李大哥在世之,你這種活罪已經受夠了,我何忍再給你痛苦?”李大嫂動地低下頭,過了一會,才道:“我改變主意啦!你去辦事吧,我替你向觀音大土祈禱,保佑你平安無事。”公孫元波道:“有大嫂為我祈禱,我此後定能一帆風順、逢凶化吉的,不過今晚我決定不出去了。過一兩天,情勢將會對我有利些。”李大嫂當時大為歡喜,道:“你休息兩天,也是好辦法。好啦!我們明兒再談。”她立刻辭別。顯然她是個很守禮的婦人,深知在深夜裏,跟一個年輕男子同處一室,總是不妥。
公孫元波見她通情而又達禮,心下大為賞,忖道:“可惜李大哥福薄緣俚,辜負瞭如此一位賢。”他左思右想,糊糊,不覺睡着了。經晨起來,但覺神煥發,好像已有更多的力和信心,可以應付紛沓而至的各種打擊。
整個早上,他都凝神靜慮地練功和看書,李大嫂一點都不打擾他,使他到極為舒適,而且好像回到自己的“家”一般。這真是一個男人夢寐以求的避風港,一片寧恬,事事有人照顧,得以充分恢復力。
下午他們稍為談了一下,公孫元波因而對李大嫂的身世和經歷,都有了更多的瞭解。
他原想最多住兩天便須開始行動,可是滿散寧活的生活、舒適的起居、美可口的膳食使他鬆懈下來,不知不覺悠閒地過了五六天之多。
這天晚上,飯菜似是比往常豐盛得多。
公孫元波大快朵頤,一面道:“大嫂今天燒的菜太多啦!”李大嫂笑道:“這一點菜不算什麼,倒是我忙了整整一天才燒得出來。”公孫元波道:“這些子以來,實在太麻煩大嫂了。”李大嫂道:“將來如果你在京師,希望你時時回來,就像回到自己家裏一樣才好。”公孫元波道:“這個自然,我若在京師,不來探你,還去探誰?”李大嫂親切地笑一下,替他夾了一大着紅燒跨滾。
她道:“你的飯量,看了真使人開心。”公孫元波道:“我們練武的人,不能不多吃一點。”李大嫂道:“你一直沒出這大門一步,同時我也沒見你練拳腳,真不知你的武功是怎樣練的?”公孫元波道:“我打打坐,在院中走走,就可以抵別人爬山越嶺的辛勞了。”他終於吃飽了,摸着肚子,又道:“大嫂你不知道,這幾天的潛修苦練,對我來説,那簡直是一個重要的關鍵。”李大嫂不懂武功,只有聽的份兒,但她卻竭力去了解他話中含意,至少她知道這幾天供他住食的結果,使他武功大有進。
她欣然道:"那麼你再住下去,等到你更厲害之時,我就可以比較放心一點了。”公孫元波道:“我在內功修為方面,由於得到靈藥助力,亟須有機會全神貫注地潛修,想不到在你家中獲得這個機會,所以我將來如果有什麼成就,那都是拜你所賜。”他停歇一下,又道:“往後我便不必晝以繼夜地修練了.因為我打算開始行動啦!”李大嫂的反應大大出乎他意料之外,因為她居然全不驚訝,還微笑一下,道:“我知道,所以我今晚特別多做幾個菜,乃是替你餞行的意思。”公孫元波訝異不置,問道:“你如何曉得的?”李大嫂道:“我也説不出道理,但我心裏知道就是了。”公孫元波道:“‘這可奇怪了,我沒有什麼地方叫你瞧出不對勁吧?”李大嫂忙道:“沒有,沒有。我只是忽然這樣到,就多幾個菜,不料真的猜對了。”公孫元波道:“大嫂,我走了之後,你好生保重。”李大嫂眼眶一紅,道:“你別替我擔心。唉!你一個男人在外面東奔西跑,全沒人照應一下,真是怎生得了?”他們彼此間的關係,比言語能表達的深刻得多了,可是他們曉得分寸,到了某一地步,就不再説了。
夜深更闌後,公孫元波躍上屋頂,向後邊那間透出燈光的房間遙遙望了一陣,這才悵然跨屋越瓦而去。
他這一份親情的惆悵,直到他走近那條絕巷,這才消散。
代之而起的是警惕之心,首先他要查看一下,這條巷子還有沒有人把守。從前是周老大和譚老二,這兩人均是從關外重金聘來的無名高手.訂下了“入巷者死’”的條目下週老大已死,譚老二逃了,村僱用他們的主人難道不加設防,任得此巷暫時空着,抑是已另外選派好手擔任警衞?
他潛行到附近,把四下大致形勢看過,忖道:“那座神秘花園雖然還和從別路接近,但對方既有設防,則不論從哪一個方向,都將有人把守。”因此他放棄了從別的方問潛入花園之想,一心一意地研究用什麼方法才可以查出是否有警衞,以及如何進入那座花園中。
當他受訓練之時,對於這等潛入突襲之道曾經研究過,不過最主要的一個觀念還是“隨機應變”不可固步自封。因此。公孫元波一連想了六七個方法之後,突然改變了思路。試圖利用目前的環境和形勢,瞧瞧怎能混進去方是上策。
他想了一陣,馬上有了一計。
當下後退一段距離,便開始怪腔怪調地哼着小曲,腳步歪斜地沿街行去。
霎時間已到了巷口,他打了幾個見,折入巷中。
從外表上看,他走路的姿態完全是個醉漢.尤其是那不成腔調的小曲,聽起來更沒有假。外人萬萬想不到他唱的曲調以及走路的身法姿勢,全部經過嚴格訓練,全然無懈可擊,因此即使是再老練的江湖道,亦無法在姿態和曲調這兩者看出破綻。
公孫元波走入巷中,馬上就停在牆恨,解褲便溺。在靜寂的黑夜中,公孫元波撒溺的聲音可以傳出相當遠。
他撒了一泡之後,又腳步歪斜地向前走,口中小曲怪腔怪調,在黑夜中也能傳出老遠。
轉眼間他已走到橫巷轉角之處,但見他身子左右搖晃了一陣,才轉向左邊,那邊正是神秘花園的後門。
他行了數步,突然一個高大的人越過了他,身子一橫,阻住他的去路。
公孫元波喉嚨中“咯咯”地笑,腳下不停,向擋路之人一頭撞去。
那人長臂一伸,想按住他的肩頭,卻沒有按中,被公孫元波撞個正着,當時一齊跌倒地上。公孫元波壓在他身上,既不動彈,又不哼聲,像是忽然睡覺,又似是死掉一般。
事實上他已點了對方道,故此那人沒有響動才是真的。他故意亦不言動,看看還有沒有別人出現。過了一陣,竟無別人出現。
公孫元波忖道:“原來此地只有這廝獨自看守。”但正待爬起身,突然四下光亮起來,同時一個孩子的聲音,顯然含着驚慌意味,叫道:“爹!爹!你幹嗎躺着呀?”隨着驚叫聲,一陣步聲已到了公孫元波身邊。
公孫元波心頭一震,忖道:“這廝竟帶着小兒子,敢是我估錯了?”好在他點的不是死,當可挽救。因此他迅即轉頭望去,目光一掠,首先看見了燈光下的那一雙腳,把他嚇了一跳,眼看那對腳上穿着一雙繡花鞋,一望而知是個婦人。
公孫元波念頭電轉之際,同時已到骨部位有異,好像被蚊子葉了一口似的。
他簡直連念頭也來不及轉,身子已翻轉滾落一旁,目光到處,但見一箇中年婦人,一手提着燈籠,一手拿着一逾尺的細長銀針。她面含泥笑,望着仰面瞧她的英俊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