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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痴情兒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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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對不起!都是女兒不好,是女兒不好…”睬顰淚雨滂沱,哭的像個孩子,她雙手緊緊的抱着阮老爺的衣襬,好像一撒手,爹孃就會離她遠去似得。

阮老爺閉上眼睛,一滴眼淚重重的滑落。他從未想過要把這些過往對女兒説起,因為每想起一次,他都心痛如絞。可是如果這樣真的能拯救顰兒,那麼他的心再痛都值了。

“顰兒,雖然你爹我後繼無人,可是我卻不怨,無悔。因為我這一生能和自己摯愛的女子相伴,又能有你這麼冰雪聰明的女兒,我知足了。我知你心裏放不下罩天,可是如果你心裏還念着我和你娘一星半點的好,你就應該照顧好自己,別再讓你娘為你擔心了。她時無多,最後這段子,我想讓她過的安詳…”睬顰抬手擦乾眼淚,忙着點頭:“嗯,女兒知道。女兒再也不會讓您和我娘傷心難過了。以前是女兒不孝,女兒以後一定改!”阮老爺:“好了,你先出去吧,我想和娘單獨待會兒。”睬顰吃力的站起身,這次她沒有叫丫鬟來扶着。她要堅強,要振作,所以哪怕頭再昏,腳再軟,她依舊直背脊,咬着牙,靠自己的力量走了出去。

吱呀——房門被輕輕的關上。

阮老爺的手握在子的手背上,角綻放出温柔的笑。

阮夫人輕輕睜開眼,枕巾上,早已淚濕一片。

她側過身。看着夫君温柔寬和的笑意,眼底酸澀更甚:“老爺。原來當年你瞞了我那麼多。你這樣,讓我怎麼對得起你…”

“傻瓜。”阮老爺温柔的低喚。而後抬手為子擦去臉上的淚痕:“好不容易顰兒不哭了,你卻又開始哭了。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別往心裏放了,要知道,我這一生,有你足矣。就算顰兒這次真的不過去,我也不怕,大不了我們一家三口在陰曹地府相聚,來生。一樣相親相愛,還做一家人。”睬顰回到房裏之後,小睡了半晌,醒來之後,綠珠又把她的藥送來了。

她凝視着那黑乎乎的藥湯,開口問道:“這是什麼方子?哪位大夫開的藥方?”綠珠眼睛一轉,笑着道:“回小姐,這是濟恩堂的大夫開的藥方。好像是什麼補中益氣湯。你先把藥吃了,待會兒我把方子拿給您看看。”

“好。”睬顰端起藥碗。皺着眉頭一飲而盡。

補中益氣湯:黃芪五錢、人蔘五錢、白朮三錢、炙甘草五錢、當歸三錢、陳皮二錢、升麻二錢、柴胡四錢、生薑九片、大棗六枚睬顰看完方子之後,暗自點頭。這個方子的確是調養脾胃的良方,很適合她病症。

“就照這個方子,繼續給我熬藥吧。”綠珠接過睬顰手中的方子。讚歎道:“小姐真是厲害。連藥方都能看得懂,您平那些書可真不是白看的。”睬顰牽起嘴角,蒼白的笑了笑。她是喜歡看書。以前也讀過幾本醫書。不過比起罩天來,她就真的差遠了。他才是真正的博聞廣記。學富五車…

不對,不能再想那個人了。

她有些惱怒的閉起了眼睛。將那個人的影子趕出自己的腦海。

綠珠見她這個樣子,還以為自己説了什麼話,惹小姐不開心。

睬顰睜開眼,見綠珠一副誠惶誠恐,小心翼翼的模樣,心裏一陣內疚:“好了,別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這個小姐欺負你了呢。”綠珠見她笑了,心裏方才送了一口氣:“小姐,您沒生氣就好。”抱綠山莊。

蕭念聽了華霜和蘇晨的話,角牽起一個細微的弧度。食指在座椅的扶手上微微敲打着。他一言不發,可是華霜卻明瞭,此刻,他的心思怕是已經運轉到九霄之外了。

華霜和蘇晨兩個等了許久,也不見蕭念開口説話。二人對視一眼之後,華霜才小心翼翼的開口道:“公子?您在想什麼?”蕭念回神,角綻出温和的笑:“哦,我只是在想,我入鹿鳴書院讀書的子。還有,洛家這次恐怕會有大災禍了。”蘇晨不明就裏,口問道:“這兩件事有什麼關係嗎?”華霜璀璨的眸光一轉:“阮小姐?”蕭念:“真是聰明的姑娘。”蘇晨眼睛一瞪,隨後垂頭喪氣的耷拉下腦袋。為什麼只有他一個人還不明白?果然,聰明人神馬的最討厭了。

華霜看着蘇晨一臉不解的樣子,就笑道:“蘇晨哥哥,你覺得那位阮小姐當真有傾國傾城之姿嗎?”蘇晨想了想,笑道:“她有一種與生俱來的病弱之美,雖然惹人憐惜,可是離傾國傾城還差得遠呢。”説完,他又仔細看了看華霜。這個小丫頭長大之後就一定比那個病西施美。不過,這話他也只能再心裏説説,當着蕭唸的面,他真沒那個勇氣去讚美華霜的容貌。

華霜:“那如果換做是你,你會為了這樣一個只見過幾面的女子,大費周章,不惜殺人害命嗎?”

“不會。”蘇晨很肯定的搖頭。隨後,他眼前一亮,當即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節:“我懂了!那個洛三不光是貪圖阮小姐的容貌,更是貪圖阮家的萬貫家財!阮老爺只有這一個女兒,如果娶了她,就等於娶了那萬貫家財!這才是洛三殺人害命的真正原因!”蕭念平靜道:“阮家有財,勢卻不夠大。洛三可以藉助洛家的勢,可是手中的財權卻不夠。所以他才想着把把阮家的一切都收入囊中,這樣一來,他在洛家的子才不那麼難過。”華霜微微蹙眉:“洛三應該不會那麼輕易放過阮小姐。”蕭念:“所以。洛家的災禍就要開始了。”一個月後。

華霜應阮老爺夫婦之邀,再次來到了阮府。

今天。是整個療程的最後一環了,成敗與否。皆在此舉。

進門之後,丫鬟直接將華霜引進了花園。

遠遠地,華霜就看到阮家三口正在湖邊垂釣取樂。

阮小姐站在阮夫人的身旁,臉上掛着恬靜的笑意,氣紅潤,雙眼有神。

丫鬟:“回稟老爺夫人,華大夫來了。”阮老爺鎮定的放下魚竿,走過去,對華霜拱了拱手:“華大夫。老夫久候多時。”華霜對阮老爺還禮。

那邊,睬顰手中的魚竿‘啪’的一聲掉落在地上。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華霜,又看了看自己的父親。腦海中好似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可是她卻來不及抓住。

“爹,他怎麼會來?還有,您叫他什麼?”華霜端正自己的神態,對着睬顰道:“阮小姐,我姓華,是濟恩堂的大夫。之前多有失禮之處。還請多多包涵。”睬顰雙手顫抖的指向華霜:“你…你不是他的…你騙我?你們都騙我!”她求助一般的看向自己的父母,眼裏湧出的不光有憤怒,更多的卻是悲傷。

爹孃為什麼要騙她?為什麼要串通一個大夫騙她?

忽的,心裏的霧散去。所有的一切變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難怪這段時間她總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勁。可是為了不讓爹孃擔心,她也從來沒有問過。如今再次見到華霜,她忽然就明白了。

阮老爺夫婦望着女兒。一臉的疼惜與無措。這是最後一關,能不能闖過。還要看她自己。

華霜坦然的看着睬顰:“阮小姐,可憐天下父母心。聰慧如你。定能想通其中的關節吧?”驀地,她垂下了眼簾,嘴微微的顫抖:“他,出事了,對嗎?”阮夫人走到女兒跟前,愛憐的將其攬入懷中:“顰兒乖,你還記不記得曾經答應過我和你爹什麼?別怕,就算真的想不開也不要緊。反正生死一線,無論你去哪兒,我和你爹都會陪着你,絕不會讓你孤單一人。”誰知,睬顰竟釋然一笑:“娘,對不起,我又讓您擔心了。我沒事,我不會丟下您和我爹不管的。”説完,她又祈求的看着阮夫人:“所以,請你跟我説實話,罩天…他怎麼了?”阮夫人臉上閃過一抹決然,她温柔的撫了撫女兒的鬢角:“顰兒思念罩天已久,娘都知道。這樣吧,娘現在就帶你去見他,好不好?”金陵,城西二十里。

睬顰在父母及華霜的陪同下,施然走下馬車。

她環顧四周,這裏似乎是一片荒郊野嶺,周圍都是些壯的樹木花草。

忽然,一座孤墳闖入她的視線。隨後她就好像被定在了原地一樣,全身僵直,久久無法動彈。

華霜示意阮老爺夫婦退到一旁,這個時候,無論是好是壞,都要靠睬顰自己。旁人本幫不了她。

久久,睬顰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原來剛剛,她竟然忘記了呼

喉嚨裏好像被什麼東西卡住,她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

這一咳之下,她的手腳也終於回血,可以動了。

她望着那座孤墳,心底仍存了一絲僥倖。不是他,一定不是他。

心裏如是想着,她還是一步一步的開始向前走。

每走一步,心裏都默唸一句祈禱。

大慈大悲的如來佛祖,求你保佑,那裏面的人不是他。

大慈大悲的觀音菩薩,求你保佑,那裏面的人不是他。

大慈大悲的天神諸仙,求你們保佑,那裏面的人…一定不要是他…

信女願折壽十年,三十年,只求他仍安康於世…

眼前的視線愈見模糊,可是那墓碑上的幾個字卻愈見清晰。

“呵,罩天,原來,真的是你。”臨近他的墓碑前,她卻含淚笑了出來:“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等的好苦,今天,總算又見到你了。”她緩緩的蹲下神,如玉一般的手指温柔而眷戀的撫上冰冷的石碑。(未完待續。)ps:nbsp;nbsp;謝謝、的打賞。也謝謝布布投給我的粉紅票。昨天我兜裏也有一張粉紅票,猶豫了半天,最終厚臉皮的投給了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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