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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不能止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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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炫吃了一驚,問道:“做什麼?

“時先生望着那跳動不休的黑焰,有些出神,一會才輕輕道:”這便是你母親留給你的血脈呀。

你能受到她的氣息麼?

“雲炫顫抖着舉起雙手,掌心中的黑氣勁漩渦在他眸子中柔柔旋轉,如同他天旋地轉的內心。

“親生母親的…氣息?”少年就這麼靜靜站着,一直到身上的妖焰漸漸減弱,變淡,最終消失。時先生嘆了一口氣,説道:“這件事説來話長,等以後你慢慢向老祖宗詢問吧。走吧。我帶你去見她。”雲炫有些失魂落魄,茫然的跟着時先生,穿過長長的走廊向前走去。一路之上,他鼻中不斷聞到胭脂水粉的香味,耳中隱約聽到不知哪裏傳來的女子笑聲,不多時便來到一個院子中。

那院子中有一顆高大梧桐樹,枝幹上掛着一架紅繩鞦韆,此刻無憂境夜空之上,圓月如輪,月光照耀之下,一個少女正歡笑着將鞦韆高高蕩起。那少女穿着一件銀花綃紗長衫,衣袂臨風貼緊肌膚,柔軀曼妙起伏,飄逸如仙。

她膽子極大,幾乎將鞦韆蕩得與樹幹齊平,雲炫看得不心悸。那少女絲毫不懼,一雙修長玉腿在空中悠然錯,裙底繡鞋尖翹如蓮,嬌笑着上下踢踏,只聽時先生叫道:“二小姐!且下來。”少女聞言,手鬆開紅繩,趁鞦韆盪到頂點時,纖手在板子上一撐,身姿矯若飛鴻,輕盈無比的落在時先生跟前。她長髮垂髫,青絲如雲,眉如細筆勾出,又分明,絲毫不亂,星瞳映着月光,顧盼間更顯曳。

她嘴雖未塗丹脂,但適才一番運動,血氣旺盛,不僅雙頰洇出粉暈,櫻更是紅潤柔,如花瓣一般微微撅起,誘人親吻。雲炫望見,不覺有些心跳加快,又看了一眼,心中暗道:“這個女孩子長得好美!

踢我的那個,卻不是她。”那少女望見雲炫,略怔了怔。時先生道:“我們廳上説話。”三人走進一座燈火通明的大廳。

只聽時先生説道:“二小姐,老祖宗呢?”那少女道:“和明琅他們在後廳呢。”時先生道:“好的,雲炫公子醒過來了。

我這便去請老祖宗他們過來。你們在此稍候片刻。”時先生徑直往後廳去通報,餘下二人相對無言。清風吹來,雲炫鼻端頓時聞到如蘭如麝的淡淡幽香,他心中一動。偷偷去瞧那少女,只見她身姿拔,雖是站着,亦不盡曼妙婀娜。

少女察覺雲炫目光,便説道:“你醒過來了?可吃飯了麼?”她聲音親切,沒什麼架子。雲炫心道:時先生説是奉了他家小姐之命將我救回,想必就是眼前的這位姑娘了。

見她發問關心自己,他更是篤定,便道:“多謝你的救命之恩,不知如何報答。”那少女笑了一笑,説道:“並不是我救了你,是明璇姐姐將你救回來的。我叫明璫,是你的表妹。”雲炫見她目光如明波一般照人,綻顏一笑更是俏麗無比,不有些眩暈。這絕少女自稱表妹,他心中也覺得喜歡。只是明璫言行雖温和有禮。

但畢竟初次談,倒也看不出太多兄妹重逢的親近之意。他不知怎麼的有些失落,囁嚅道:“是麼?我都不知道我還有表妹。”明璫道:“説你的孃親是我阿涵姑姑,因此你是我的表哥。”她提到雲炫母親,眼睛忽然閃亮了一下,問道:“不知道表哥有什麼異能?”

“異能?你是説妖術麼?”雲炫搖了搖頭,道:“我絲毫不會妖術。”他見明璫雙眸一黯,有些失望,心中又不願她看輕自己,便道:“不過我會符籙術,我最拿手的是烈火符和寒冰符。五雷之法也會一些。”明璫聽他所説的都是一些尋常道術,哦了一聲,不再追問。

她嬌妍動人,聲音悦耳,雲炫極想和她再説上幾句,但他所能想到的趣事,俱和平妖有關。他雖初涉情場,青澀之極,卻也知道如果不想找死,最好換個話題,可是一時之間,竟找不到什麼好的談資。明璫見雲炫不説話,便道:“表哥請自便。”説完將目光移開,漫無目的瞧向別處。

雲炫心中尷尬,偷偷去看明璫,見明璫似有察覺,慌忙扭開了頭,假裝觀看廳上的裝潢,心中想道:“她既然是我表妹,想必也是個妖,只不知是什麼變的?”他腦中浮想聯翩,卻盡往仙鶴靈鹿之類猜去,這時只聽靴聲橐橐,越行越近。雲炫循聲望去,只見一個銀髮少年奔了進來,叫道:“表哥,你醒了?”雲炫左右看看,並無他人,便猶豫了一下,問道:“你是在叫我麼?”那少年早已走近他的身邊,笑道:“當然是在叫你!難道是叫她這個小妖婆麼?”雲炫致歉道:“對不住,我茫然不知身世,認不得你們。”明璫見明琅取笑自己,還嘴道:“明琅,仔細你的皮!”雲炫心道:原來他叫明琅,好像在哪裏聽過這個名字。他年紀輕輕,怎麼滿頭都是白髮?他再仔細看,這才發現明琅的頭髮並非衰老枯白。

而是帶着金屬質般的銀,銀白中隱約透出幽幽的冰藍來。明琅毫不在意,哈哈笑着,對明璫説道:“你和明璇老是合起來欺負我,此刻雲炫表哥來了,我再也不愁沒有幫手了。”明璫聞言朝雲炫看了一眼,雲炫只覺她雙瞳如星,心中不覺一動,正要朝她微笑,明璫卻不再看他,輕揚秀眉,對着明琅説道:“那也是璇姐姐最大!你們終究還是做小的份。”她紅柔軟潤澤,帶着嬌俏的笑意,全不似剛才和雲炫説話時那般生分。雲炫有些悵然若失,心道:何時我也能這般絡的和她説笑?他忽然想起什麼,對明琅道:“那天救我時,你是不是也在場?”明琅笑道:“説來慚愧,我當時雖是在場,但還不知道你是我表哥,本沒起救你的念頭,是我姐姐救的你。她和馬上就過來了。”正説着,大廳上又走來數人。走在前面的是提着燈籠的小婢,一個個姿容姣好,肌膚滑膩,俱是拿眼去偷看雲炫,有那膽大的還悄悄使出眼,去勾雲炫的目光。

雲炫見婢女後邊,一個華裝少女扶着一個老婦款款走來,時先生緊隨其後。那少女和明琅一樣,也是一頭銀長髮,銀輝中則暈着淡淡烏金之,她臉上線條柔和,娥眉也作銀,顯得異常乾淨。

雲炫覺得她眼睛特別動人,仔細觀察才發現少女瞳孔顏不如常人那般深褐,淺淺的帶點藍灰之意,居中兩點瞳仁卻又黑又圓,兩相映襯之下,那一雙柔美的眸既顯得高貴典雅又説不出魅惑誘人。看得久了,直讓人目眩神搖,就醉倒在她清澈的雙眸中。

雲炫心道:“難道這個女孩就是他們所説的明璇?世上還有這般纖塵不染的女子?”果然聽到明璫叫道:“,明璇姐姐。”那老婦和明璇朝她點點頭,又望向雲炫。

一時間大廳寂靜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雲炫身上。雲炫望向那老婦,見她滿頭白髮,約五六十歲的樣子,本來容顏保養得還不錯,但眼角邊卻有幾條極重極深的皺紋,透出一股難言的苦意,將整個人顯得蒼老了許多。

雲炫心中怦怦直跳,想道:“明璫叫她,那也就是我的?”原來姜氏夫婦俱是修行雲遊在外,除了九成山的王平真,從未和雲炫提起家中的其他親人。今雲炫平白無故多了表姐表妹表弟,眼前更還有一個,一種從未體驗過的親情,如般衝擊着他的心扉。

或許是至親血脈應,雲炫竟對那老婦油然生起了孺慕之意,只是事情太過光怪離奇,不啻夢中,他不敢就此上前相認。那老婦當初決定救他,便是將他視為兒孫,此刻再看着他,又想起了阿涵的苦命,傷心之下,眼圈不泛紅。

雲炫看見老婦眼中有了淚光,他愣了一愣,口彷彿被巨槌衝擊,身子也震了起來,心中默道:“她這樣子絕非做作,若不是我的親人,怎能如此垂淚?”老婦見他遲疑猶豫,知他從小落在外,骨離散,致使相見而不敢相認。

此情此景足讓人斷腸,老婦兩行熱淚滑過面龐,不由張開雙手,做出擁抱的姿勢,説道:“傻孩子,你杵在那裏幹什麼?你好歹叫我一聲啊!”明璇一雙魅眸望向雲炫,用眼神催他快些,免得傷了老人家的心。明琅也道:“表哥,你答應一聲呀!”雲炫顛沛奔波這許多子,吃了無數苦頭,此時乍逢親情撫,百集中喉頭哽噎,心中道:“就算他們認錯了人,以她這把年紀,也足以做我的長輩了。

“他本來仍有少許猶豫,但見老婦面容悲慼,滿臉期待之情,確是真情,心中疑慮更去,終於顫抖着嘴叫道:”

“一頭撲到那老婦懷中,淚如雨下。老婦一怔,道:“我是你外婆!”

“…外婆!”祖孫二人抱頭唏噓,引得旁人亦為之傷。明璇恐老婦難以自持,不能止淚,便不斷在旁邊開解,只説團聚乃是喜事,不宜悲傷啼哭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