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便聽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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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衝殺在前面的只有四五十人,大多數人只是在後面吶喊助威。這四五十人皆手持兵器,招數盡往要害之上招呼,身邊九成山弟子慘叫不絕,鮮血飛濺。
他又退了幾步,忍無可忍,運起靈力,劍上突然發出巨大金光,強光刺目,亮如灼。對面的敵人猝不及防,頓時雙眼淚,亂成一片:“我的眼睛!我看不見了!”
“誰砍到我了!”
“小心!你的,讓你小心你還劈我!”半晌,眾人眼睛的刺痛才漸漸消失。
卻見君輿將九成山弟子皆護在身後,一人一劍越前而立。他腳下是一條用劍尖劃出長長直線。君輿冷冷道:“有膽敢過此線者,我必擊之!”眾人面面相覷了一陣。
忽然一聲吶喊,撲了上來。君輿手握劍柄,雙目如電,巋然不動。王平真不斷髮出符籙,被那虯髯漢子以碎靈鞭法盡數破去。那瘦小漢子雷公擋中暗含電勁,每次兵刃相,王平真都要受到電殛之苦。
他以輕靈身法閃躲攻擊,但身子太過肥碩,實在難以輕靈得起來,剛閃過雷公擋的分心一刺,寶劍硬格了重劍一斫,那長索又攔捲來。
王平真打起神,堪堪閃過,心中不由嘆息:看來需得減減這身肥油了,年輕時避他這一招只需左移三分,現在卻要移上半尺有餘,真真要了老命了!那使雷公擋的瘦小漢子突然暴起,攻如急雨。
王平真閃避不及,一雙眼緊盯他的進手路線,長劍與他叮叮噹噹碰了幾十下,總算盡接了他的招數,好不容易瞅了個空隙,一劍將其退。
然而整條右臂卻被電得痠麻僵硬,幾無知覺。他不敢出怯意,劍左手再戰。剛好重劍呼嘯劈來,王平真橫劍一擋,他左手使劍不慣,連人帶劍被砸飛出去。
他半空中正要調整身形,右足踝已被長索狠狠中,痛如骨髓,那索尾霎時圈了數圈,將他右足牢牢纏住。虯髯漢子大喝一聲,如釣魚起竿一般用勁回拉,王平真一個胖大身軀就象個大風箏,被他風拉起。
那使重劍之人高高躍在半空,雙手握劍,高舉過頭頂,正對着王平真重斬過來。王平真百忙之中橫劍招架,然而他倉促敵,竟擋不住那人全力一擊。
噹的一聲,白虹劍手飛出,他口吐鮮血,兩眼發黑,幾乎暈厥。那使雷公擋的漢子見有機可乘,跳躍而前,就要取王平真命。卻聽那虯髯漢子慘叫一聲,好像被人偷襲。
他慌忙回頭,卻見君輿而來,一劍刺出,幻成千百道劍氣,籠罩自己全身。他心中大驚,慌忙抵擋,然而這一招“芥子須彌”最是奇妙變幻,於極微小處生出極宏大的劍意來,他雷公擋雖舞得急驟,那千百道劍氣卻如摧枯拉朽,輕易透入,將他衣服皮斬得簇簇爆開,瞬間變成一個血人。
那國字臉的漢子見使雷公擋的同伴墜下塵埃,不知死活。他大驚之下,運起神通,一式“大劫天劍”便要向君輿背心斬去。
卻見君輿倏地回身,左掌凝空一扣,他重劍招數才使出一般,竟全身僵硬,動彈不得。他滿心驚駭,正要掙扎,君輿左臂一揮,那人身子如隕石一般飛墜,重重地撞在堅硬的地面之上,大劍也飛出五六丈遠。
他被摔得頭暈眼花,五臟移位,待要掙扎着站起來,頭頂百會上被君輿用劍柄一撞,登時撲倒不省人事。那虯髯漢子右臂鮮血淋漓,掌中握着半截斷索,怒視君輿,大聲喝道:“你是何人!敢突施偷襲?”君輿提着王平真背心,將他給王宓照料,這才轉頭説道:“若論偷襲,恐怕説的卻是閣下吧!”那虯髯漢子見到自己所帶幾十個屬下一個個滾在地上,呻不止,災民已被震懾,畏懼不前。他心中大驚:年輕一輩中有此身手者,定是周慕瑾!他怎麼來了?當真棘手的很!
他又回想君輿方才的招數,心中更是確定,便大聲喝道:“九成山地處江南道,長真門何必來手?”君輿尚未答話,只聽一個人説道:“説的好!你也知道九成山地處江南道,為何你九宸丹陵府又要來手呢?”眾人回頭,只見一箇中年道人,手持拂塵,揹負長劍,順着山路慢慢走來。他頭戴金冠,臉白皙,長鬚飄灑,瀟灑自如。虯髯漢子被他喝破來歷,反問道:“來者何人?”那人哈哈笑道:“長真門赤丹子。”王平真推開弟子,掙扎着對那人施禮,道:“九成山王平真見過赤丹子道兄。”那虯髯漢子頓時氣餒,忖道:連逸塵真人座下護法都來了,今之役,斷無成功之幸了,他見事已至此,索一把扯下身上的破舊外衣,出一身錦繡官服來。災民這才發現領頭的人原來是個將官,不由議論紛紛。
赤丹子見狀笑道:“怎麼,閣下要拿官威來壓貧道不成?”那虯髯漢子知道若論正教中的輩分,自己比起赤丹子要低了不少,因此心中雖不願意,卻也勉強向赤丹子行禮道:“在下九宸丹陵府韓聘,見過赤丹子前輩。”赤丹子見他以正教門人的身份行禮,便受了他一揖,説道:“韓將軍不鎮守北疆,來我們江南道做什麼?”韓聘答道:“融州府大災,特來救濟。”赤丹子説道:“那你不去救濟災民,怎麼在這九成山大動兵刀?”韓聘語,正尋思如何答他。
突聞馬蹄如雷,數騎奔馳而來。那山路險峻,但駿馬竟如履平地,風行而至。及到近處,才見馬上騎士衣甲鮮明,英武不凡。韓聘見到當前一騎,心中大喜,慌忙拜倒行禮:“末將參見雲麾將軍!”君輿望向那雲麾將軍,只見他大約五十歲上下,一張長方臉,鷹眼鋭利,鬚髮濃黑,臉雖然紅潤,額頭、眼角卻見數道線條清晰的細密皺紋,如刀深刻。
王平真卻認識他正是雲麾將軍晏無極,温小侯手下得力的勇將,雖然此時雙方敵對,他也只得草草一禮,算是打過招呼。赤丹子看了晏無極一眼,毫不在意,彷彿來了一個不相干的路人一般。
他繼續追問韓聘:“你為何煽動災民攻打九成山?”韓聘見晏無極就在身旁,登時有了靠山,見赤丹子詢問,便去看晏無極的眼。晏無極不動聲道:“道長問你,你便如實答他。”韓聘領命,冷笑道:“九成山枉稱正道。
現今融州府如此大疫,王平真既然在此開宗立派,自然要造福一方百姓。可他不但漁利自肥,今還指派弟子亂殺無辜,此番作為,與妖何異?”王平真爭辯道:“我哪裏叫弟子亂殺無辜了?此事實為污衊!”韓聘哼了一聲,説道:“我微服暗訪。
恰好目睹!你若説我污衊你,這裏還有數百鄉民,皆親眼見到,你還想抵賴不成?”他轉向災民,大聲問道:“今九成山道士濫殺百姓,大家看沒看見?”眾人紛紛答道:“看見了!”
“正是九成山道人造的孽!”韓聘説道:“非是我煽動災民,而是王平真傷天害理,起民變,人人得而誅之!”王平真額上冷汗嗖嗖而下,扭頭大聲問道:“今布水弟子何在?”然而眾多弟子中,無人應聲。韓聘冷笑道:“殺人兇手自然是藏匿起來了,此刻哪裏會有人答應,你又何必做戲?”赤丹子嘆了口氣,説道:“人都死了,怎麼能答應呢?”眾人聽到他話裏有話,不由都將目光望了過來。
赤丹子袖子一揮,喝道:“押過來!”只見遠處長草之中,幾個長真門弟子以劍相,押着四個穿着道服的人慢慢走來。
這四人頭髮散亂,臉蒼白,各揹着一具鮮血淋漓的屍體。赤丹子道:“站到中間去,把屍首放下了。”四人慢慢把屍首放下。
只見那幾具屍體皆是道服被剝,心口中劍。王宓驚呼起來:“是今早布水的靈虛他們幾個。”赤丹子袖如雲,在那四個人的背心上一拂,那四個道人頓時如木雕泥塑一般定定站着,紋絲不動。王平真大聲叫道:“這四人雖穿我道服,卻不是我門中之人!
定是他們殺我弟子,假扮九成山道人行兇!”赤丹子向眾災民問道:“眾位百姓,你們仔細看看,今早行兇的可是這四個人?”一個莊稼漢子一眼便認出兇手,大聲罵道:“就是這四個道人!”他表弟被道人所殺,滿心憤恨,抓起石頭便砸了過去。那些道人被赤丹子制住,無法閃避,石塊正擊在其中一人額頭之上,咚的一聲,鮮血出。眾人紛紛效法,土坷石塊劈頭蓋臉的擲過來,其中忽然夾有暗器破空之聲。
赤丹子聽得真切,手指一指,滿天雜物瞬間定在半空,如被無形之手拿住一般,赤丹子指着其中幾塊大如拳頭的堅石説道:“這麼大的石頭,再附以靈力,是有人想滅口麼?”晏無極突然開口道:“百姓見到真兇,羣情奮,下手重些,也是常理。”赤丹子微微一笑,不再追究。晏無極説道:“如此説來,罪魁禍首是這幾個魚目混珠的假道人了?”王平真立時説道:“正是!
這些人包含禍心,嫁禍本門,定是有不可告人的陰謀!多謝赤丹子道兄為我等洗不白之冤!”晏無極頷首説道:“很好。
這幾個人需得好好審問,查個水落石出。”然而他説到“水落實出”時,每説一字,便聽一聲慘叫,眨眼間就倒下去三個假道人。赤丹子大叫了一聲:“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