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三章商賈正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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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太監的聲音,朱翊鈞坐上了龍椅,這早朝也就是正是開始了。馮寶依然是像往常那樣,站在朱翊鈞的龍椅旁邊,跟着朱翊鈞一同接受滿朝文武的朝拜。
一開始,這種覺的確是讓人非常的不
。不過如今,這麼長的時間都過去了,雖然人們心中還是覺得不
,但是也不像是以前那麼反
了。倒不是説百官們已經是承認了這件事情,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他們只是明白,如今也改變不了這種情況,語氣每天早朝都要那麼鬧心,還不如就隨他去了。基本上,大殿上的人,無論是和馮寶的關係如何的,全都是當馮寶不存在一樣。
實際上,也是如此。若不是早朝上要討論什麼馮寶當真是關心的事情的話,他一般也是不會説話的,就這麼站在那裏。只是,沒有站到過那裏的人,當真是體會不出站在那裏到底有什麼覺。甚至於就算是馮寶很享受這種
覺,但是讓他説出個所以然來,恐怕他也未必能説得出。
雖然説如今,葛守禮已經是在朝中幫着張居正宣傳起《考成法》來了。但是今天畢竟是第一天,就算是葛守禮在朝中的威望再大,恐怕也不能讓那些古板到死的人,就這麼短短的一個早上就改變了主意。這件事情是要尋尋漸進的,不可急躁了。
所以説,雖然這件事情如今在朝中都已經是傳開了,只要是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在大殿上稍稍環顧一番,看看百官們面上的表情,也就能夠看得出來了。不過如今還並沒有到最終的時候,並沒有人會説些什麼。
總之,今天的早朝,和以往也並沒有什麼不同。
就拿朱翊鈞來説,現在的朱翊鈞也已經是習慣了坐在上面接受百官的朝拜了。不過他也明白了一件事情,自己雖然是皇帝,但是還沒有皇帝的權利。所以,他每天坐在那裏幾乎就是不言不語的,除非是當真有什麼事情要讓他開口,要不然他是絕對沒有一句話的。
所以,基本上每天早上,朱翊鈞往那一坐,然後就由太監喊道:“有事上奏,無事退朝。”接着,就會有大臣站出來説話了。然後朱翊鈞也本就不去理會是什麼事情,或者去思考應該怎麼辦。一開始,他還會開口説上一局,問問:“哪位愛卿有良策可解啊?”然後就不再開口了,一直等着有人站出來説話,最後才説上一句:“那就這麼辦吧。”到了現在,恐怕就是連下面的大臣也看出來,朱翊鈞每天早朝可謂都是興致缺缺的。所以現在,只要有大人上奏説話,其他人
本就不再聽朱翊鈞的吩咐,直接就站出來解決問題了。
而朱翊鈞也是默許了這種情況,絲毫沒有異議。
曾經更有一次。有人開口請奏事情,想請朱翊鈞決斷,而且事情也不小,並不是其他人能夠隨意開口的。可是朱翊鈞偏偏就是一句話的不説,坐在龍椅上,歪着腦袋就像在打瞌睡一樣。他這麼做,下面也沒有人敢站出來開口。於是這整個大殿上就這麼沉默了起來,持續了好長時間,知道有的人都站到痠背痛,肚子都餓了,這才是有受不了的人站出來説話了。
所以現在,為了避免那種情況的發生,百官們也是不再矯情什麼了,只要有問題,那絕對搶着站出來説話。説完了也好早點結束早朝,回家去。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大明朝的早朝變得無比的效率。皇帝坐在龍椅上一句話都不説,卻是要比大明開國之初的幾位勤政帝王的早朝還要有效率。這不可不謂是個奇蹟了,當然,要是不計較解決事情的質量的話。
今天,事情也沒什麼。如今是盛夏過半之際,每年出海行商的大部分海船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回來的。剩下的那一小部分,卻是想要賺的更多的人,開着船去了更遠的地方,等他們回來那可就快要年末了。
如今這事情,倒也是和往年有些不同了。這些海船帶去的貨物換回來的銀子的確是不少,比之往年也是在逐步穩健地增加當中。朝廷從中收税,那是相當高興的,畢竟光此一項,就要比大明朝以往每年所收的農税還要多。
如此一來,國庫豐盈,這愛錢的小皇帝的內庫也豐碩,自然是皆大歡喜的。不過今年與往年有些不同了。
以往,這些從海商們手中所收取來的税銀並不記在公開的賬上,只是另外有本帳記着。所以説,每年年末盤點的時候,大明朝實際上的税收還是原來那麼多,並沒有什麼提升。
實際上,這對於那些商人倒也是不公平的。雖然説他們也樂於税,而且朝廷也是一改過去的方式,竟然為他們做生意的商船護航了。讓這些商人
税,自然是心甘情願的。
但是每年年末盤點之時,他們所上繳的税銀卻是永遠不會被公開。這讓他們也是頗有微詞的。
本來,朝廷才不會在意這些東西,畢竟事情本就如此,雖然明朝已經是好轉了很多了,但是千年以來對於商人的看法並不是那麼好改變的。再説了,那些商人不是也沒有説什麼嗎?雖然有些微詞,但是既然不説、不鬧,那就沒什麼事情了。
不過張凡卻並不這麼想。畢竟不記錄、不盤點,只是記在另外一本帳上面。這樣不僅僅對於那些商人來説不公平,甚至還利於讓某些人從中做手腳,中飽私囊。所以他以前就跟隆慶説過這件事情。
而隆慶對此,倒也是贊同的很。不過張凡的話説過沒多久,隆慶還沒有來的及宣佈此事,就病重倒下了。所以這件事情也是一直被拖了下來。
直到朱翊鈞登基之後,他倒是對於張凡所提到過的這件事情是上心的很。不過那個時候他才剛剛繼位,而且年齡幼小,手中有沒有權力,所以就一直放下了。不過放下是放下,朱翊鈞可是一直都沒有忘記這件事情。
到了今年,改國號為萬曆的時候。朱翊鈞是第一次,不在乎自己到底有沒有權力,也不在乎別人的反對,當眾是宣佈了這件事情。
雖然百官們有很多不同意,雖然朱翊鈞還不算是一個手掌實權的皇帝。但是這説了就是説了,他不管再是傀儡,那也是皇帝,皇帝的話,説出了口,自然是要算數的。
如今,這一條也就被定下來了。
這可是讓那些商人直了
板。實際上想想,作為一個商人來説,知道每年國家所收繳上去的賦税當中,有自己的一份,而且能夠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這本就是一件很值得自豪的事情。
雖然説,即便是如此,商人們的社會待遇並沒有提高一個檔次,但是也絕對是跟以往不同了。這讓這些商人高興之餘,卻也不會以做生意為恥了,反而還熱情高漲了起來。
而朱翊鈞會這麼做,張凡對他説過這件事情,對他的影響力很大,這只是一個方面。更多的是,朱翊鈞記住了張凡所説的一句話,倘若不公開的話,會有人從中中飽私囊。這絕對是朱翊鈞無法允許的。不論是户部的國庫還是他自己的內庫,在朱翊鈞看來全都是他自己的東西。讓他拿出來花銷,他願意。甚至於讓他賞賜,他更是眉頭都不會皺一下。但是倘若有人想要拿而不言的話,這就是朱翊鈞完全無法允許的事情了。
所以,總的來説,朱翊鈞會盯着如此巨大的壓力頒佈這件事情,實際上並非為了什麼別的,而是為了他自己罷了。
不過這都無所謂,畢竟效果既然已經有了,那麼過程究竟是如何,究竟是什麼緣由,也就不重要了。
今年,歸海的商船所帶回的銀子也是不少。但是就如同前面所説的那樣,今年的情況與往年有了不少的變化。
實際上變化的東西,看不出來,甚至與大明王朝也是相隔十萬八千里。
據歸海的商人所説,歐洲開始對外用兵。大明朝的南面那些小國,有很多都是遭到了歐洲人的進攻。而這帳一打起來,自然是有了發財的機會。倒不是那些歐洲人,而是那些被攻打的國家,大都是希望能從這些明朝的商人那裏買些兵器來抵禦外地。
不過兵器在大明可算是違品,商人們自然是明白。但是這並不代表商人們不想做這筆生意,如今就是將這個消息給傳回來,朝廷的意思。
這件事情一説,這大殿上頓時就如同燒開的鍋一般,議論開了。有贊同的,也有反對的。贊同的意思是,那些地方跟大明沒什麼關係,能賺一筆是一筆。而反對的自然是又是那老一套的東西。不過總的來説,反對的人數是非常多的。
張凡看着面前這種有些混亂的場面,並不打算參合進去。並不是他不想,而是他在思索着一些別的事情,一件去年就已經説好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