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行程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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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隊在行駛中,三輛馬車的周圍滿是騎着馬的護衞護在左右陪同前行。百多人的排場,雖然還沒有明着掛出欽差出行的標旗,但是光是這排場以及所有的護衞人人都佩戴着朝廷嚴令止民間持有的管制軍械,路上的行人也足以知道這不是一般人家的車隊,定然是某個有權有勢的管家。
説排場大的確不錯,光是護衞就有百多人。這其實也是有原因的,張凡帶到泉州的人不少,但是在泉州時,他的手下有不少人都被調往了福建各地去住持監察的工作。因此這麼些人來到泉州一進一出才不會被人很明顯的看出來少了十餘人,這也算是一種保密工作吧。
而就張凡本人來説,即使是作為欽差的他,出行也並不需要這麼多人,但是其中有一大半都是為了保護還沒有透出身份的朱翊鈞的。道理很簡單,行蹤沒有透並不代表他就沒有危險,畢竟他的身份就擺在那裏。
就像如今一樣,朱翊鈞的身份並不為外人知曉,就連外面的那些被調來的護衞們也不知道。他們中的很多人還在奇怪,雖然這些**都是錦衣衞的人,但是他們不認為張凡出行需要這麼多的人隨行護衞。要知道錦衣衞的職責在於為護衞皇權而打聽各種消息,而這裏面,如何保密、如何不讓自己的身份暴也佔了很大的部分。當然,他們倒不是覺得張凡怕死,只不過他們想不明白張凡為何會調來這麼多人保護自己。
而深知這其中原因的張凡也是能覺到手下這些人的疑惑,但是他卻不能明白地告訴他們。他現在最為關心的就是朱翊鈞的安全,畢竟如今的他正冒着很大的危險讓阮兒和朱翊鈞共處在一輛馬車的車廂中。他很後悔,在他剛剛做出這個決定的那一刻就後悔萬分,可是現在説什麼都晚了,事情既然已經這樣,他也沒有什麼辦法。他還能記得清楚,在上車出發之前,朱翊鈞對自己的請求,而且按照事情發展到如今的狀況來看,自己也是沒有辦法拒絕這件事情。
作為妥協的條件,張凡讓朱翊鈞答應,一定要將努爾哈赤帶在身邊。朱翊鈞雖然不知道張凡為什麼會要他這麼做,但是他並沒有反對,畢竟對他來説,努爾哈赤是自己的好朋友,而且是個和自己同齡的好朋友,有努爾哈赤在身邊,他是不會覺得尷尬的,這一點連張凡都不能做到。而張凡則是對努爾哈赤好一陣叮囑,要他萬萬注意好朱翊鈞的安全,切不可有一絲遺漏。一旦阮兒做出什麼看似有可能傷害朱翊鈞的舉動,他就要立刻去阻止,而努爾哈赤知道這關係到自己的好朋友朱翊鈞的姓名,他也是欣然答應下來。
不過關於這件事情眾人都有個疑問,那就是關於阮兒的。所有人,包括在江湖上打滾多年的黎陽也絲毫看不出阮兒有會什麼武藝的跡象。為了確定她無法對朱翊鈞造成什麼身體上的危險,張凡還讓黎陽故意下套,在她的飯菜中下了一種無無味的毒藥,但是她也是絲毫沒有猶豫的就吃了下去,一直到毒快要發作的時候,張凡才讓黎陽將解藥溶在水中給她喝了下去。
不過這還是不能説明任何問題,還是存在着兩種可能,要麼就是阮兒什麼江湖技藝都不會,對於他們的試探完全沒有發覺;要門就是她身懷絕技,無人能夠察覺的出來。不過後面的那種可能比較小,起碼黎陽、王猛和梁超,以及張凡手下的各種人都可以打包票,若是要達到那種讓他們都看不出什麼端倪卻身懷絕技的人,這整個天下數過來應該不夠五手指,而且那些人最起碼也都是一甲子開外的年齡了。這個阮兒,絕對沒有可能。
可是越是這樣,張凡的心理就越是沒底。如今車隊行駛的速度算不得很快,主要就是朱翊鈞的馬車外有着好些人,他們已經被告知要時刻警惕車廂中的狀況,有什麼動靜都要立刻看清楚。
“大人。”王猛在張凡的馬車外向裏面説道“殿下的馬車中並沒有什麼異常,他們好像很高興,有説有笑的。”這是他這個時辰第三次來彙報朱翊鈞那裏的情況了,張凡要求他每個時辰向自己彙報四次朱翊鈞馬車裏的狀況。
“知道了,繼續盯着。”張凡説道。説完,他又坐在馬車裏低着頭悶悶不樂,彷彿在想些什麼。
“凡哥,你還在擔心殿下那邊?”坐在張凡身旁的映月看到他這副模樣,只得過來安一番“如今凡哥還是不用擔心,畢竟現在已經做好了完全準備,相信這趟回揚州的路上不會出什麼事情的。”雖然知道張凡絕對不會就此放下心來,但是映月還是要這麼説。
“我知道,知道。”張凡看了看她,皺着眉頭説道“只是我實在是放不下心,畢竟鈞兒正和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坐在一起,這叫我怎麼能夠放心的下。”
“我知道,這個阮兒來歷不明,凡哥也放心不下。”映月繼續説道“但是凡哥手下的人,包括黎陽不都是説了嗎,這個阮兒是完完全全不會什麼武藝的,而且黎陽給她的飯食裏下毒,她更是毫不猶豫的就吃了下去,這不都是擺明了的嗎!更何況,就算是她想要對殿下做什麼,努爾哈赤那小子不是和他們在一起嗎?他雖然只不過是個十歲的孩子,可是憑他的武藝,要對付一個弱女子還是綽綽有餘的,這點凡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又何必這麼自我煩惱呢?”
“我知道這些。”張凡皺着眉頭,有些苦惱地説道“可是我就是不能放下心來。萬一…”
“萬一…”映月打斷了張凡的話語,接着説道“萬一這個阮兒當真是沒有什麼原因的呢?凡哥,你不能僅憑着一些捕風捉影的巧合就把一個人看成壞蛋。”
“可是你也是知道的,我派人掘地三尺去查這個阮兒,可是什麼都沒有。”張凡急忙説道“這怎麼能叫人不懷疑呢?”
“也許,什麼都查不到是因為,阮兒本就沒什麼只得凡哥深查的東西,她本就沒有隱瞞任何事情。”映月説道。
聽着映月的話語,張凡心中也在思考。他不是沒有想過這種情況,甚至於之前的他在心裏有一半的時間都在考慮這種情況。若是尋常也就作罷,可是畢竟這件事情關係甚廣,他沒有辦法不重視。為了防備所有有可能的事情,他已經下令在自己的家中安錦衣衞的女探,暗中保護自己的家人。當然,家中的母親趙氏和子茹雪不可能知道這到底是為什麼,但是他們在張凡回來之後,一定會詢問他發生了社麼事情。自己又該怎麼回答,難道説自己將一個可能存在着很大危險的女人帶回來,帶回到自己的家中?這要是説出來那還不得鬧翻了天去!張凡現在甚至在煩惱,如何在回家的時候編好一個理由。
“也許你是對的。”張凡説道“也學這件事當真是我帶了,我把一切都往壞的方面想。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
“我知道凡哥的苦衷。”映月説着,將身體靠在張凡的身上,受着他的心跳,彷彿想要替他分擔苦惱“但是並非事事都是壞事。殿下他也是孤單的很,如今終於找到一個能和他説説話,幫他分擔苦惱的人,這不是一件好事嗎!我看啊,自從凡哥做了這個錦衣衞的指揮使,如今凡事都往壞的方面去想。不管遇到什麼事情,凡哥第一個考慮的就是,這件事情背後有沒有什麼陰謀。”説完,映月嘻嘻地笑了起來。
聽到映月的話,張凡自己也不笑了出來。只不過笑容之餘,他也考慮了起來。沒錯,自己和映月所説的分毫不差。如今的張凡凡事都往壞處想,這本沒有錯,畢竟做好最壞的打算,才能積極應對很多事情。而自己這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培養起來的陰謀論格,他自己也很是無奈。還記得在揚州,黎陽找上映月的時候,自己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映月出賣了自己,這個判斷幾乎讓他差點失去了映月,幸好他對映月的愛意使得他向映月説出這些來得到回答,這才沒有鑄成大錯,讓他可以後悔一輩子的錯。
“我知道了,我暫時不會再去懷疑阮兒。”張凡輕撫着映月的頭髮,輕聲説道“但是我也不能放鬆對她的監視,畢竟…”
“事關重大,我知道。”映月很是調皮地把張凡想要説的話説了出來,並且還模仿張凡那種嚴肅的表情。頓時,車廂中的氣氛變得輕鬆不少。
二人説了些貼心話,突然映月對張凡説道:“真想早些回到揚州去,已經多沒有見到靈兒姐姐了,我可真有些想她了。”映月的這句話,頓時讓張凡有回憶起了關於駱靈兒的點點滴滴。看着映月略帶期望的歡快神情,張凡幾開口,卻是都沒有説出來,他不知道怎麼説,告訴映月駱靈兒的事情?她的所作所為,以及她將要做的?張凡想了半天都沒有開口。他不想讓映月知道這些,知道一個和她身份要好的女子欺騙了她。只不過張凡並不知道,映月之所以能夠和駱靈兒好,正是因為她知道了駱靈兒的事情。世間的命運,有的時候就是如此,沒人能夠看的清楚。
就這樣,張凡的車隊還在不停地向着揚州趕去。那裏到底還有什麼事情會發生,如今誰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