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説 阅读记录

第四十六章成事在天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這一招又是後發先至,那菊兒明知危機,卻倔強地依然正指直攻,好像算定白鐵軍一定要讓她三分似的,只見白鐵軍五指彈出,施出隔空點絕學,菊兒一聲嬌呼,腕上道已被彈中。白鐵軍伸手拿住,冷笑道:“如何?”那菊兒怒道:“隨你怎樣,就不跟你説。”白鐵軍原是想嚇她説出實話,也沒打定主意要拿她怎麼樣,但此刻狠話已經説出去,只好道:“那你跟我走。”菊兒道:“走便走,又有什麼不得了。”白鐵軍只得冷笑一聲,帶着她一路走上崖頂,菊兒道被制,一聲也不哼,只是怒目斜瞪着白鐵軍,白鐵軍也不理她。

走了一程,那菊兒道:“你要帶我到那裏去?”白鐵軍心中其實也不知道要帶她到那裏去,只是冷笑道:“你閉嘴少問為妙。”菊兒道:“天要黑了,我可不敢走夜路。”白鐵軍暗道:“她雖心黑手辣,終究是個小姑娘,我何必磨折於她。”當下便道:“跟我來。”他帶着菊兒走到一片叢林後,正是一塊不大不小的草坪,草坪的兩邊一邊一棵大樹,白鐵軍找了一些枯草在兩棵樹下鋪起來,枯草本不多,薄薄鋪在左邊的樹下,他伸手點了菊兒幾下軟麻,叫她睡在枯草堆上,自己卻走到另一棵樹下,口中只冷冷地道:“不要想逃走,你知道我是殺人不眨眼的。”菊兒看了他一眼,也沒答話,白鐵軍從懷中摸出一個油紙包來,裏面包了幾個大餅,他抓起兩個,一前一後摔過去,力道用得絲毫不差,正好落在菊兒的手上。

菊兒賭氣不吃,白鐵軍也不理她,徑自一個人倚着樹幹坐了下來,他仰首觀天,天空漸暗,星星也出來了。

忽然,他聽得耳邊有輕微的歌聲起來,側目一看,只見那菊兒躺在枯草堆上,低聲地唱着:“我是一朵小黃花,沒爹也沒媽,清風把我吹落地。黃土把我扶養大。”那歌聲唱得又嬌又,卻也有幾分淒涼,白鐵軍想到她的名字叫“菊兒”不一怔。

過了一會,那菊兒停止了唱歌,像是睡着了,白鐵軍暗忖道:“我點她的麻,至少要十個時辰方能自解,幾來奔走得也夠累了,我且歇一下。”他正想閉目養神,忽然鼻間進一股香氣,他暗叫一聲不妙,已經來不及閉氣,只覺一陣頭昏眼花,便沉沉睡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白鐵軍悠悠醒來時,天已經大亮,急看左邊那棵樹下,那裏還有菊兒的影子,他低首一看,只見地上有幾行娟秀的字跡:“你點的道不管用,早就被我自解了,送些極樂香給你,助你好好睡一覺,你也大勞累了。前面有兩條岔路,千萬不要走右邊。那條左邊路前面咱們後會有期。”白鐵軍看了這幾行字,簡直被糊塗了,他暗思道:“這個女娃兒真不知在搞什麼名堂,她用什麼鬼藥住了我,卻又不傷我命…”他把這件事的前前後後仔細想了一遍,只覺愈想愈是糊塗,再想一會,不知怎的,忽然一股無名之火冒了上來,他狠狠把地上的字跡擦去,忖道:“這小妖女存什麼好心,我偏從右邊一條路走。”正是黎明將至之時。

武當山上一片冷清清的寂寞,這時,忽然有一條人影如星閃電一般飛上了山崖。

那人上了山崖,連想都沒有想一下,便直向武當道觀奔去,速度之快,簡直令人難以置信。

那人奔了一程,只見前面贏立一方巨石,石上刻着三個大字:“解劍巖”那人看了看,冷笑一聲,繼續前行。只聽得黑暗中有人道:“施主慢行…”緊接着走出兩個青年道士來,左面那道士稽首道:“貧道帶方一,施主祖上武當,來知有何急事?”那夜行人黑布蒙面,身着黑袍,聞言道:“老夫尋貴派掌門天玄道長一談。”那方一道人道:“敢問施主貴姓?”那蒙面人冷笑一聲道:“天玄道長見了老夫,自然認識。”那兩個道士相對望了一眼,左邊的道:“既是如此,施主請解下佩劍,貧道路入觀。”蒙面人哈哈大笑起來:“老夫縱橫天下數十年,從來沒有人敢要老夫上佩劍的,這是你們武當的臭規矩,管老夫何事?”那方一道人怒道:“不錯,解劍巖是我武當的規矩,但天下人無敢不從,施主不願解劍也罷,便請轉回去。”蒙面人理都不理,昂然便向前行,那兩個道人一揮手拔出佩劍,厲聲道:“施主止步…

話聲未完,蒙面人忽然猛一揮手,看準左面道士手中長劍,伸手便奪,其勢如風,鋭不可當。

左面道士一個側身,右面道士舉劍刺來,只見蒙面人忽然一聲長笑,人影一花之間,左面道士退了三步,右面道士的劍卻到了蒙面人的手中。

他分明是伸手奪那左面道士的劍子,卻在一照面間把右面道人的劍子奪了下來,這等身法簡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兩個道士不呆住了。

那右面道人忽然一躍飛上解劍巖,抓起一個大槌,在石上把那口警鐘敲了起來,堪堪敲得第三響,蒙面人長笑一聲,舉手隔空一拳打去,轟然一聲便將那口巨鍾打成片片。

蒙面人一躍而起,如一隻大鳥一般飛過道人頭頂,直向山上武當玄觀奔去。

當蒙面人到達武當玄觀前時,只見觀前靜靜然已列隊站了二十多個道士,一個白髯道士為首立在中央。

蒙面人躍落石階之上,哈哈向四方望了望,那白髯老道稽首道:“貧道天寅,施主夜闖武當,過解劍巖而不解劍,又復出手傷人…”他話説到這裏,蒙面人哈哈一笑打斷道:“出手是出了,可沒有傷人…”他説着把手中奪來的長劍往石上一擲,在那堅硬無比的青石地上,那支長劍竟然直沒劍柄,四周武當弟子雖不乏高手,但見了他這一手,全都倒一口涼氣。

天寅道長怔了一怔,緩緩道:“施主藝高氣傲,過巖不解佩劍也就罷了,敢問夜闖武當,有何貴幹麼?”蒙面人道:“老夫見天玄道長。”天寅道長道:“掌教師兄正值坐關,施主有話但對貧道言,也是一樣。”蒙面人搖頭道:“不行。不行,你作不得主的。”武當眾見蒙面人無禮如此,全都鼓嘈起來,天寅道長伸手一揮,冷冷道:“既是如此,施主便在此地耐心等候吧,掌教師兄出關時,自會見你。”蒙面人哼一聲,向上便闖,天寅道長雙掌一合,怒聲道:“止步!”蒙面人理也不理,舉步前行,天寅道長喝道:“看掌!”只見他雙掌緩緩推出,正是武當十段錦的起手之式,這十段錦創自三豐祖師,數百年來早已傳遍天下武林,成為最普遍通俗的拳招,但是懂得這最易學會的拳招之髓所在的人卻是愈來愈少,這時天寅道長雖然只是一個起手式,但在蒙面人眼中看來已覺氣象萬千,暗贊不絕。

蒙面人見天寅動掌,依然前行不止,雙掌微一相觸,只覺道長力道温厚緩和,全無殺伐之氣,但是一種難以測度的韌度強勁則隱於其間,呼之出。蒙面人暗暗吃了一驚,但他並不接招,只在突然之間,猛可施出一個古怪得無以復加的身法,忽地已越過了天寅道長,到了平階之上。

武當眾人驚呼起來,天寅凝目望着蒙面人,忽然沉聲道:“施主可是姓魏?”那蒙面人哈哈大笑道:“老道士算你還有三分眼力…”他仰天大笑之時,忽然看見天空一支紅火焰箭斜飛而過,霎時之間,他態度大是慌亂,忽然回首匆匆向天寅道長道:“天玄道長既是無暇,不見他也罷,老夫去也…”他説完就走,整個身形就如一片烏雲一般騰空冉冉而起,霎時不見蹤影,武當弟子,雖是天下武林正宗的傳人,卻也沒有見過這等駭人的身形,有幾個少年弟子躍出待要追趕天寅道長連忙止住,他仰望着天空,滿臉不解之,喃喃地道:“你們知道這蒙面人是誰麼,他便是北魏!”

“北魏?”

“北魏?”眾人中立刻湧起一片驚駭之聲,天寅道長默默地忖道:“但他到武當來要見掌教真人,為的是什麼?方才那支紅火焰箭一出現,他立刻又匆匆離去,這又是為什麼?”這時,天已微亮了。

山下,那蒙面人如一縷輕煙一般奔到山下,扯下了蒙巾,卻原來是那楊羣的大師兄梁默首,那裏是什麼北魏?

不遠處有一個漢子了上來,見了梁墨首行了一禮道:“大爹!小的這支火焰箭放的還不差吧?”

“梁墨首回首仰望武當,微微笑了一笑,喃喃地道:“不到中午的時候,北魏夜間武當山的消息就會傳遍湖北武林,不出十天,就會傳遍天下,那時候有誰相信北魏能在同一夜裏分身在武當山和大別山同時出現?哈哈,此計大妙…”梁墨首説的不錯,北魏此時身在何處呢?

就在這時候,大別山的絕谷邊,有兩個當今天下屈指可數的大高手在靜候着一個人經過這峽谷。

這兩人靜靜地坐在一棵古松下,左面的一人是個氣概不凡的俊秀少年,右面的一個卻用白麪布罩住了整個面部,只留出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

右面那蒙面人説道:“楊羣,時間差不多了。”那少年道:“師父,弟子總覺得為他一人,犯不着師父親自出手…”蒙面人輕嘆一口氣道:“孩子,你説得不錯,那小子雖然功力高強,但要想勝得過他,卻也未必一定要為師親自出手,但是今夜咱們並不只是要戰勝於他,而是…”他説到這裏略為停了一停,然後一字一字地道:“而是一定要取他命!”那少年道:“姓白的雖是厲害,弟子與他手數次,覺得比之師父相去實仍甚遠——”蒙面人道:“楊羣你知其一而不知其二,姓白小子是為師平生僅見的奇才,他除了對武學領受鋭無比以外,尤其得天獨厚的乃是隱藏在體內的神秘力量,為師一生浸上乘武學,雖不敢誇口天下無敵,卻也想不出世上有什麼人定能勝得過為師的,但對姓白這小子,卻是第一眼就產生一種寒意,彷彿覺得他那潛在力量有如汪洋大海,深不可測,像是遇上的壓力愈強,則他的抗力也愈強,這與功力無關,乃是天賦的異秉,人力無法達到的,至於功力麼?嘿,為師還不把他放在眼內。”楊羣道:“咱們今夜殺了姓白的,管教南魏去找薛大皇算血帳,師父這條借刀殺人的妙計,委實是天衣無縫。”蒙面人冷笑一聲道:“薛大皇這老鬼知道得太多了,留下不如除去。”楊羣站起身來,向前眺望,只見晚風拂林,呼呼之聲夾着沙沙之響,彷彿萬籟作樂草木歌舞,他看了一會,忽然輕嘆一聲。

蒙面人道:“羣兒,你嘆息什麼?”楊羣吃了一大驚,他支吾道:“沒…沒有什麼”蒙面人笑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而嘆麼?”楊羣知道師父的脾氣,此時只有實説最好,他望了師父一眼,然後道:“弟子只是可惜那姓白小子一條好漢。”蒙面人笑了笑道:“你是與那姓白的小子惺惺相惜是麼?”楊羣見師父臉和藹,便大膽地道:“弟子只是敬重他是條好漢。”蒙面人忽然呵呵大笑起來,他指着楊羣道:“什麼英雄什麼好漢,全是唬唬你們這些血氣方剛的小夥子罷了,天下那有什麼英雄?全是狗熊。”他望了楊羣一眼,繼續道:“英雄是什麼?成功的人便是英雄,那些成功的人又是如何?全是犧牲了別人才得到成功的,你不瞧瞧古來的英雄人物,殺人如麻,殺君父殺兄弟的多不勝舉,那有什麼英雄?”楊羣衝口説道:“那師父算不算是成功的人物?”蒙面人更是哈哈一笑道:“問得好,問得好,為師的就從來沒有把自己當了英雄人物看待的,比起那些滿口仁義道德,滿腹險惡陰詐的英雄好漢,起碼對得起良心就夠啦。”楊羣點了點頭,蒙面人道:“這些話你們少年人是永遠不會懂得的,等到你們到了我這把年紀時,懂了就遲了。”楊羣又是點了點頭,他在心裏對自己説:“師父,您不瞭解我,您是世上我最敬佩的人,您武學究天,聰明絕頂,便是那些毒辣的手段陰謀我也都欽佩無比,因為我原也不是什麼善人,但是有一點,我心中的…,您一點也不瞭解,一點也不瞭解我…”蒙面人望了望沉思中的楊羣一眼,正想説什麼,忽然微微一怔,然後道:“來了——”楊羣如閃電一般閃躲下來,不一會,只見遠處逐漸現出了一個人影。

楊羣心中暗道:“小子,你是來送死了。”那人大步朝着這邊一直走過來,魁梧的身軀在黑夜中顯得格外巨大,他走了幾步,停下身來,向着四面望了望,然後又繼續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