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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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窗外雪花飄着,越紫非有些困惑。
不經意對上的那雙眼,亮得格外引人,身為低賤的奴隸怎麼會有那樣的眼神?
那雙眼,有着不輕易妥協的眼神。
雖然只是一眼,她就垂下眼瞼,臉也別向它處,可他已經記住。
一個不到十歲的女孩,為什麼會有那樣的一雙眼?
殺氣,是嗎?
他從來都不是好奇的人,明明是無關緊要的人,是死是活都不干他的事,為什麼就輕易的動了好奇心?
也許是旅程無聊,好奇心就難免多了點。
“紫少爺,您要的人,小的帶來了。”小廝回來覆命,聽裏面沒有聲響,這才把車門稍稍打開。
用高於一兩的價錢把小女奴買下來,就別提人牙子有多麼喜出望外了,只是她渾身髒臭,這樣帶到主子面前,妥當嗎?
越紫非已經去皮帽和狐裘,只着一件夾了厚裏子的鸞鳥銜綬聯寶相花的暗紅
織錦衫,衣袖間繡着淺淺金紋,細密的針法極為
美,
繫麒麟袋,一雙雲紋祥獸的斑斕靴子,他懶懶的倚在柔軟的椅靠上,就像一個尋常的紈富家子弟。
被去掉鐐具的繁德兒輕飄飄的站着,看着這富貴人的少年。
富貴人家的孩子通常長得不會太差,他算翹楚,約莫十四五歲的年紀吧,高的鼻子,雙
輕抿着,眉眼間有着不屬於人間的清冷。
那清冷,是一種世間萬物都不在他眼裏的冷漠。
他周邊起碼有上百個奴僕護衞,在冰天雪地的外面等候着他一聲令下,排場那麼大,可見不是普通人物。
這種奴僕如雲的人買她這個毫無用處的奴婢做什麼?
當成玩具,打發時間,一時興起嗎?也不是不可能——在市集裏待了大半天,許多事也聽進耳裏、看進眼裏,彤京裏,世族勢大,多得是視人命如草芥的門閥子弟,幾百個奴隸,加起來還沒有一匹好馬的價值,他買了她,要怎麼擺,她都必須承受。
誰叫她倒黴的來到這鬼地方,只能調整心態告訴自己,世道不公是常態,沒什麼好怨天尤人的。
“沒有人教你見到主子要磕頭下跪嗎?你可知道,你這樣看着我是不敬大罪?”良久,少年開口,聲音清冷,好似破冰而出的水。
她身上的布褂子比遠看時更加破爛,臉
鐵青,嘴
乾裂,手腳都是凍瘡,手腕上是鐵鏈留下的淤紫,額頭上的奴印甚至仍舊帶着焦焦的凝固血跡。
令人玩味的是,她一直表現得安靜而順從,但是方才她眼裏籠罩着讓人無法看透的蒼茫,在他命令她要下跪的同時,那眼睛還掠過一抹倔強。
對,倔強。
女子卑弱,這是自古以來以男為尊的社會所形成的共識,更何況是一個沒有獨立人權,身分下賤的奴婢。
“如同你看到的,我只是個低下的奴隸,你向奴隸要禮貌,這叫有失體統吧?”她緩緩説道。繁德兒第一次開口,嗓子火燒般的疼。
越紫非眉頭一皺,不由得心頭微怒,眉眼凌厲了起來。
我啊我的、你啊你的,誰允許她這麼叫的?
“這個倔強,將來會令你有苦頭吃的。”
“我的將來不勞你心。”
“是嗎?”他冷清淡漠的神情多了抹惡意,身子前傾了些。
“你顯然還不當我是你的主子吧!”她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