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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餅幾相安無事的生活，唐正熙早出晚歸的作息，給了小很大的安全。幾乎每回黃昏，送他出門趕工，總是聽他再三叮嚀，要她小心保重，動之餘，她想雙手奉還管家的重責大任的話，始終説不出口。少爺是個正人君子，他的‮摩撫‬一直停留在頭頂、臉頰、雙手，小心想，這可能是少爺跟別人談話的習慣，並非故意揩油吃她豆腐，所以就任着他‮摩撫‬，也沒抗議。可是，一股熱躁和心口狂跳的反應，卻是她一直無法克服的病。

每當少爺一靠近她，她就自然的臉紅、口乾舌燥、手腳不聽使喚…她在怕少爺嗎？或許吧！十多年有限生命中，小從未跟如此充滿陽剛氣的男人相處過，不管是爹或紹祖，全是温文儒雅、衣衫合宜、面如玉(有點蒼白啦！)的書生。

咦？這兩好像有點記不清楚紹祖的長相。那可不成！她得用力地想上一想…滿頭蓬鬆亂髮、長鬍子，渾身補丁破衣裳，只看得見眼睛的五官，嗯！好亮的眸子…啊！這不是紹祖的長相，這是少爺的模樣啦！

小捂着羞紅的雙頰，喃喃告訴自己“沒事、沒事！不過是記起少爺的樣子…還有很多事得忙，少在這兒胡思亂想。”這座破宅院有太多需整理重建的地方，千頭萬緒的，經驗不足的小一直不敢做主，總是東問孃親建議、西聽持家經驗嬸孃的説辭。可是，東聽一套，西聽一套，最後還是一事無成。

她只能維持照顧少爺和福爺爺的三餐，替他們補補衣裳、整理家務，空暇時再慢慢摸索，給他們裁新衣。

倒是唐福三不五時，一天至少十來次的提醒小，他跟少爺夫婦住得太近，會影響新婚夫的生活。

會有啥影響？老實説，小一點概念也沒有。

她和少爺雖然同房，實際上卻是分牀而睡。在少爺的堅持下，她睡在較舒適的卧榻，木製台子就由少爺晚歸時…不！是晨歸時使用。雜物書冊也挪了大半出房間，空下的就是小獨有的空間了。她並不知道，每回唐正熙歸家，總會到睡榻前親親她嬌憨的睡顏，偶爾在她瓣上偷點餘香。

小以為他是正人君子，遵守約定；但在唐正熙心裏，並無任何約定，不過是為了安撫她曾受重創的身心，不願她立即成為他名副其實的真正子，如此而已。

慢工出細活的小，好熱騰騰的三菜一湯上桌時，唐正熙踏踏沉穩的步伐正好進門。

“少爺，您回來啦！”小笑顏逐開的上前。

“是啊！大老遠就聞到飯菜香氣，小的手藝，連大客棧的廚師都比不過。”唐正熙滿心動，有人接、有人煮好菜飯等他回家，是最幸福不過的滋味。

“少爺最愛哄小開心了。”被爐火燻紅的雙頰又添上一層熱意。

她假裝忙着添飯取湯筷，低頭痹篇他火力四溢的注視。

“小，這個月的薪餉升了一級，添了三十兩，你收起來吧！”小是他的娘子咩！唐正熙理所當然的將黃紙包全給她。

“少爺，不可以！這…”

“放心！我若想用錢，一定跟你要。”他以為小是怕他沒錢用。

“我上葯房替你買了補葯，待會兒就教你如何熬葯汁，不是普通的身子，得好好照料自己。”不是普通的身子？那是特別的身子囉？

小左右瞧瞧自己，沒變啊！

“少爺是指小變胖了？還是變瘦？”大唐民風，豐腴健美的姑娘才符合審美標準，小差在個頭矮小，豐腴健美的倒合乎標準的。

“健康才是最重要的，何必在乎胖瘦呢？反正不管是什麼體型，小一樣好看。”唐正熙真心誠意的説。

“少爺是在取笑小嗎？”咬咬下，嬌羞的瞟了他一眼，那模樣令唐正熙骨頭酥化了一大半。

“嗯…咳！這送你。”他頭一次買姑娘用的釵子，不曉得會受到何等評價？送出禮物後，他忐忑不安的等着她的反應。

“少爺…”小無法剋制的紅了眼眶“為什麼待小…這麼好？”

“不過是一支釵子。”唐正熙無措地搔搔頭，不好意思的問:“還喜歡嗎？”

“喜歡！很漂亮！一定很貴吧？”爹孃皆非富貴之人，如此巧細緻的首飾，她還是頭一回見到。

“店老闆跟爹是老朋友，他是半賣半送，別擔心價格。”唐正熙開心的想，以後再多送她一些。

“送禮物喔！”唐福酸溜溜的瞅着兩人。

“福爺爺也有，哪！你最愛的糖葫蘆串。”唐正熙和小默契十足的相視，齊聲説道:“我們命令你吃！”唐福咧開缺牙的老嘴，陪他們呵呵大笑。

一餐飯，吃得三人笑語不斷，多麼温馨的畫面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