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心中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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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看來，尚末謀面的那位公孫老爺子，跟在前堂對他態度較為親切的公孫武在此事上的意見與公孫文相左，二人不知因何原因並不屬意關南，反而更看好他燕陵。

至於公孫夫人，她態度雖是親切，但極可能只是出於愛屋及烏的原因，在確認燕陵很是憐惜疼愛她的愛女之後，連帶對他的態度出現改變。這些思緒在腦海中閃電般掠過，令燕陵一顆心直往下沉去。

平陵君素來跟公孫府河水不犯井水，靖川公子作為車少君最信任的心腹，不管他是出於何樣目的，照理來講，在公孫晴畫已下嫁給了自己之後，他與公孫府之間的關係便該徹底斷去。

便現在他出現在公孫府裏，這本身就很有問題。再一個，公孫晴畫懷孕之事方才尚末透給公孫府上下知悉，而公孫子昂更是事先連見都末見乃姐一面，怎會一語即點破她已懷孕的事情？

另拋開此事不談，更令燕陵無比在意的是公孫子昂最後所説的話。公孫子昂憑什麼確定，三後王宮的御前比武上，他燕陵會親自下場，並且作他對手的是靖川公子關南？

要知道，他也是在兩前才最終確定此事的，而知悉此事的人便只有秀璃與他爹孃這三人，斷不可能是由他們三人所。

一霎那，燕陵從公孫子昂的話以及關南的突然出現，令他覺到自己似錯漏掉了某種極度嚴重的東西。＊＊＊“南，南哥…”公孫晴畫顯然事前本沒有料到，會在自己孃家的府邸中再見到昔的戀人。心中完全沒有半點準備，猝不及防下立告失守，原本紅潤的面。

在看見關南出現的霎那，立時褪得乾乾淨淨，特別是當她看見對方的眼中投來一如往昔的深厚，令公孫晴畫芳心一陣心顫，豐潤的紅亦在微微輕顫着，顯示昔情深的戀人陡然出現，對她芳心深處造成何等強烈無比的衝擊。

暗藏於花園外的燕陵，至今尚從未在自己這心愛子的身上，這樣聽過她抖顫的話語。心頭泛起些許苦意。

同時他更清楚，僅僅單憑一個公孫子昂，絕沒有能力能讓靖川公子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公孫府裏。

公孫府目前仍然由公孫老爺子執掌，公孫子昂的身份沒有這樣的話語權，因此，這背後要説沒有公孫晴畫的父親公孫文點頭，絕不可能做出此安排。這個發現，也令燕陵心頭生出些許陰霾。

但更關鍵的是，他不知道心愛嬌見到舊戀人後，會有什麼樣的反應，他最擔心的，就是怕見到公孫晴畫跟關南舊情復燃的一幕。

他已經因珊瑚與辛奇發生了體關係一事，領會到了那種透骨酸心的苦澀覺，實真不願在他這新婚嬌的身上再體會多一趟。

若真是那樣，他實不能保證自己能否受得了那種心若刀絞的疼痛。花園中。關南看見公孫晴畫見到自己時，並沒有出他想象中驚喜集的反應，雖然有些意外，但並沒有去想太多。

他心裏只是下意識的以為，公孫晴畫只是在嫁入到姜氏之後，再次跟自己這個昔的戀人重逢，一時間心境盪，有些難以相信罷了。

他朝一旁的公孫子昂使了個眼，後者立刻會意“姐，姐夫，你們儘管安心在這裏説話，我到外面去，絕不會有人來這打擾你們。”接着徑直的朝花園外走了出來。

留下兩人在花園裏説話，在外頭偷聽的燕陵，早已先一步的藏身到了一座假山裏，這個距離縱然比方才要遠上一些，但以他現實的五，依舊可非常清楚的聽到花園中子與關南的對話。

“他對晴畫怎麼樣？”

“夫君他…他對晴畫很好。”公孫晴畫聲若蚊蚋的聲音，依然帶着一絲絲的顫抖。

“南哥，你…你怎麼會在這裏？”顯然她心中此刻的緊張與不安，仍沒有褪去。

聞言，關南向前一步，一如既往的用他寬厚的手掌温柔牽起公孫晴畫一對玉手公孫晴畫朝她柔聲道:“得知晴畫今要回來孃家，是我求子昂帶我進來的。”玉手被情郎的手牽住，兩人手心相碰的剎那，公孫晴畫芳心一陣陣恍惚。關南自然也覺察到了她香軀微微一顫，心中一笑，只以為眼前的戀人是太久沒有見到自己，自己與她再次表現出的親熱令到公孫晴畫心中湧現出的驚喜，讓她手足無措。

正待要將腹中早已準備好的甜言語一一道出，關南卻聽見公孫晴畫垂着螓首，低聲地道。

“只憑子昂一個，是絕沒有辦法瞞着爺爺和二叔帶你進來的，一定是爹的授意，對嗎，南哥？”關南略微一笑，道:“晴畫仍舊是這般冰雪聰明，一下便猜到。”

“我也不瞞晴畫，不錯。的確是文叔讓我進來的。”在花園外旁聽的燕陵，聽得臉當即就沉了下來，他是真的不清楚，自己這名義上的岳父究竟想的是什麼，在公孫晴畫嫁入姜氏之後，不管公孫府上下的想法是什麼。

在外界看來，在公孫晴畫成為他燕陵子的第一天起，公孫府便已與姜氏徹底綁死在了一起。如今木已成舟，他不明白公孫文為何仍在這種時候了，還要跟關南搭上關係。

這樣對他有什麼好處？聽到關南大方承認，公孫晴畫沉默了下去，半晌，她終緊緊抿着嘴，神悽惶地説了一句令關南事前完全沒有料想到的話來。

“南哥，你不該來的。”

“從晴畫嫁人的一刻起，我們之間的一切…便都已成了過去。”關南臉上終出錯愕之，他細審眼前這動人美女的容，見她那張仍舊明豔動人的嬌顏除心慌如麻的反應之外，神態中竟毫無半分與他這舊愛重逢的喜悦。

關南的臉上終於忍不住掠過一絲陰沉。最初在發現公孫晴畫看到他時，沒有想象中的那般開心，他心中已多少有些意外。

但沒有細想，只以為公孫晴畫已太久沒有見到自己，如今以人的身份與自己重逢，因而心情盪。

但公孫晴畫接下來的反應才終於讓關南錯愕，發現事情似乎並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樣。聯想到此次決定前往公孫府之前，巫神女曾對他所説過的那些話。至此。

他終於確定的明白，這昔恩愛纏綿的戀人，在嫁入到姜氏的短短數個月時間裏，已徹底的愛上了他之外的另一個男人！

而暗中偷聽的燕陵，則聽得又驚又喜，他曾親眼在市集偶遇過子與關南走在一起時，兩人柔情密意的一幕。對公孫晴畫會否與關南復燃起舊情，他心中實無半分底。

但現在聽到公孫晴畫帶顫抖卻又萬般堅決，真的令燕陵備意外與動。另一邊，在遭受驚天情變，驚覺曾經的心愛戀人今心境已變，不願再跟自己有半分瓜葛牽扯。

關南面上沒有表出一絲半點的不悦，反而緊握住公孫晴畫的一對芊芊玉手，依舊是那般情深款款的模樣道:“我自知這樣子來見晴畫，不僅與禮不合，同時對燕陵兄亦是一種不公平。

但自從晴畫嫁入姜氏之後，迄今連一次都沒有回來過孃家，令我本不知晴畫你嫁過去的這些子過得究竟好不好。”

“每每夜深人靜之時，想及於此，都讓我倍煎熬。如今我的內心最放心不下的便只是這點，若非想要親口聽到晴畫的回答，我絕不會厚道來求見。”關南一聲喟嘆。

他話鋒一轉，面上浮起一抹真誠的笑容，道:“雖然文叔我知他仍一直有意讓我與晴畫再續情緣，但我真沒有那般複雜的想法，只要晴畫你過得好，我就已心滿意足。”

“如今見晴畫不僅過得很好，且覓得良君，我心中更為晴畫你歡喜。縱然後的一生要我一直沉溺在對晴畫的思念中，我關南亦心甘情願。”關南終於放下公孫晴畫一對柔軟的芊芊玉手，在後者淚眼婆娑的目光中灑然一笑，道“好了，我也該走了。”

“跟晴畫相戀的那段時光，是我關南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光，我永遠都不會忘記。”説完這些話，關南終於灑然而去。

而公孫晴畫早已動得無語凝噎，晶瑩的淚珠終如斷線的珍珠般垂落，卻無法追上去。花園外的燕陵，則聽得整個頭皮發麻。

曾經偷聽過關南與琳陽郡主之間私密話的他，心中很清楚，真實的靖川公子關南，絕非此刻在公孫晴畫面前表現出的這般深情與心寬廣。

但知道歸知道，就連燕陵自己也不得不承認關南此人的高明，他僅憑公孫晴畫的寥寥數語，就已判斷出了公孫晴畫已對他這做丈夫的動了真情，不管關南今來到公孫府，是出於何種目的。可説他的一切目的都已經宣告失敗，除了提前退場之外，沒有第二個選擇。

但縱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關南仍不忘在失敗之際，於公孫晴畫離別前，千方百計的在她的芳心深處種下難以忘懷的深刻印象，以刻意表現出的深情令公孫晴畫動落淚。

從這點便可以看出，關南此人不僅武藝絕頂，心機也深沉的非一般尋常人可比。花園裏，仍傳來他心愛子低低的啜泣聲。

燕陵雖然心頭聽得憐惜，卻也知自己還不到進去安的時候，他悄悄沿着花園另一條小徑繞了一個圈，悄聲無息地來到公孫子昂所在的一座小石亭不遠處。沒過多久，關南沉穩的腳步聲傳進燕陵耳中。見到關南這麼快出來。

公孫子昂有些意外地道:“姐夫，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我姐呢？”關南一語不發的走進石亭。雖沒有直接目睹。

但從他一句話都不説的狀態，可以猜出關南此時的臉一定相當難看。四周只剩下公孫子昂一人，關南終於不需作任何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