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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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番落、月升，轉眼間，齊異與羅剎已在客棧中住了數。

齊異依然待羅剎極好，而羅剎也依然對他毫不理睬，隨著時間的過去，羅剎開始到急躁，儘管他的言行仍保持著冷漠，心底卻愈發焦慮。

終於，在齊異又進房為他遞茶送膳時，羅剎卻沒有如往常般等他離開，而是開口留他。

“等等，你先別走，我有事要同你説。”

“什麼事？”齊異挑起眉，神不解。

羅剎沉默片刻，輕輕摘下臉上的黑紗，出他那傾賊傾國的絕容顏，直視著齊異。

即使之前早已瞧過他的絕美容貌，可再次見到，齊異仍忍不住屏住呼，在心中驚歎。

“你這是…”他怔望着羅剎，神情困惑。

羅剎輕道:“你覺得我生得美嗎？”雖不明白他為何這麼問，齊異仍誠實答道:“很美，非常非常的美。”

“我記得你初次見到我時，曾想伸手觸摸我…現在，你是不是仍想這麼做？”他臉上神情冷淡，隱於長袖中的手卻悄悄握緊，強忍著心中的不舒坦。

齊異先是皺眉，突地大笑出聲，狂放、不羈，卻又帶著某種説不出的譏誚。

“你為什麼這麼笑？”羅剎一抿，有些不悦。

齊異邊笑邊回答:“你現在是想向我施展美人計嗎？沒用的，我啊，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種好之徒。”呵，想必他是亟身，才會出此下策，這招若是向旁人施展，效果必定驚人，可惜他今遇上的不是旁人，而是對他並無非分之想的自己。

“我…你…我不是…”羅剎見心思被猜中，臉上不微微一紅，更顯得豔麗無雙。

齊異心中一動，連忙撇開頭去。

“我承認你生得是美，不過我真的對你毫無念，你若是同意讓我研究你身上的毒，等我研究出個心得，便會放你走。”他這話説得有些心虛，因為他實在沒想到這羅剎的魅力竟如此之大，連自己都忍不住於瞬間到動心。

羅剎見他神態有異，明白他對自己並非全然無心，一時也頗尷尬，於是伸手想拿起一旁的面紗戴上。

“等一下，你先別急著戴上。”羅剎停下手，詫異地睇他。

他雙眼閃閃發光，興致地提議道:“反正你現在已拿下面紗了，我們便來試—試你呼出的毒氣有多強，如何？”羅剎皺起眉，聲調冷然“我可沒答應讓你研究我。”他忙陪笑道:“我不是説過了，只要研究完你身上的毒，我便馬上放了你，你不是很想身嗎？”羅剎半信半疑地問:“那你要研究多久時間呢？”

“我也不知道，不過愈早開始，就愈早結束，你也能愈早身。”他説得輕鬆，其實心中也不甚確定。

羅剎目光何等鋭利，早看出他神情猶豫，冷哼一聲，神態極其不層。

“笑話，我才不相信你。”齊異卻不放棄，續勸道:“你別這麼説，反正眼下你我又沒有旁的事情，來試一試又無妨。”羅剎被他纏得煩不勝煩，揚起冷笑“你若真這麼想研究，倒不如親自來試，如此一來，不是更能清楚測出我體內的毒有多強？”他這話原本意在嘲，卻沒想到齊異竟認真地點頭“好主意，那你朝我吹口氣，讓我來親身試—試你體內的毒有多強。”

“這…”羅剎微怔，有片刻的遲疑。

不自覺地，他竟隱隱擔心起會毒害到齊異…常人若是聞了他的呼息，至少會昏三天，若是身體瘦弱些的，甚至可能會致命，萬一他…

突地，羅剎猛然察覺自己這不該有的念頭。怪了！他有什麼好擔心的，這齊異和他非親非故，就算死了，和他也沒半分關係！

“來啊，千萬別客氣。”齊異湊上前去，躍躍試。他一向自詡使毒之技天下無雙，正所謂藝高人膽大，所以一點也不怕被羅剎呼出的毒氣所傷。

“你…好吧。”羅剎被他得沒有辦法，於是輕輕朝他呼了口氣。

齊異用力氣，就怕得不夠徹底。羅剎的呼息如蘭似麝，芳香人，可其中的毒卻極強，遠遠超過他的預期。

剎那間，他到頭暈目眩，接著眼前一黑，竟昏了過去。

見他昏，羅剎神立時變得複雜，又歡快又擔心，極為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