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戀所謂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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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上旬,阿笙接到了沙的電話,簡單問候,小丫頭問阿笙:“姑姑,你什麼時候來看我?”一直到電話結束,阿笙都沒説出個準確數字,沒有忽略沙語氣中而出的失落,阿笙忽然意識到了自己的殘忍。
這天午後,她做了一個夢,夢裏是關於她和依依的躇。
2002年11月到2003年3月,**疫情蔓延全國。正值高三最艱難的時候,於是封校,隔離,每天測體温,記錄在案。
她和依依不再走讀,在學校宿舍住了一段時間,熱水供應不及時,依依見同學們買了“熱得快”就偷偷買了一個,每次燒好水,衝杯板藍端給她:“他們説喝板藍防冒。”她笑,覺得她妹妹有時候傻的可愛,但還是喝了,現在想想,如果那時候沒有依依,她該是怎樣的孤獨?
後來熱得快被宿管阿姨發現沒收了,責問是誰買的,她和依依都站了出來,再後兩人都被宿管阿姨責令罰寫檢查。
依依那份檢查是她幫忙寫的,傻丫頭咬着筆頭糾結了很久:“寫不出來,我把校規抄在上面上去,你覺得怎麼樣?”她覺得不好,寫完自己那份,又趴在牀頭把依依那份給寫了:“我説熱得快是我買的,你瞎湊什麼熱鬧呢!狸”依依蹲在她身旁,笑眯眯道:“你護我,我又哪能不心疼你?有我跟着你一起受罰,不丟人。”
…
小女孩聽説這世上有個詞彙叫“面膜”的那刻起,基於愛美心理,就開始絞盡腦汁的捯飭着。
暑假裏,依依用蛋清做了一碗麪膜,就那麼糊在兩人臉上,阿笙體質不好,受不得腥味,當時頂着滿臉蛋清,吐得天昏地暗。
依依後悔的不得了,連忙端了水讓阿笙先把臉洗了。
洗了跟沒洗其實沒多大的區別,阿笙還是覺得自己能聞到腥味,噁心的中午飯都沒吃,很長一段時間裏看到雞蛋就噁心。
依依雖説沒吐,但因此過,臉和脖子紅紅的,比她還可憐。
事後,劉家父母取笑依依:“該,長教訓了吧?”
“長教訓了。”依依説:“下次抹東西之前,我會先抹,如果我沒事,再讓阿笙抹。”
…
那個傻丫頭,發短信的時候會忽然撞上燈柱;會在午後拿出紙頁和圓珠筆把那些美好的詞句寫在紙頁上,樂呵呵的説:文字也需要曬曬太陽。
2007年年初,她和傻丫頭在電話裏道了聲“再見”於是真的成為了再見。
她是被陸子初喚醒的,醒來有些茫然,直到陸子初幫她擦眼淚,她才意識到她哭了。
哭,不是難過,是…懷念。
“跟我説説,怎麼了?”對子,他一向有耐心,坐起身把她圈在懷裏,輕輕拍着她,温柔安撫。
她很久之後才説話,她説她在夢裏見到了依依,有一年初中校慶,她們吹氣球,氣球掉顏,嘴上五顏六,但她們笑的很開心。
她説小時候她很壞,深夜拿着手電筒捉蟬,然後扣在玻璃瓶裏,只是為了第二天能夠看到褪掉蟬殼後,帶翅膀的蟬是什麼樣子的。
“帶翅膀的蟬是什麼樣子的?”陸子初低頭親吻她淚濕的眼瞼,她睫顫動了一下,把臉埋在他的頸窩裏。
認真想了想,阿笙説:“努力蜕變,白白的。”陸子初輕聲道:“一定很好看。”
“蟬死了,依依見了,她説那蟬很可憐。”阿笙輕聲嘆道:“依依心善,每年到了採蓮季節,但凡路過湖邊,一定會有人送她幾個蓮蓬,讓她帶回家。”
“沒人送過你蓮蓬嗎?”陸子初嗓音沉穩,淡淡一笑。
“沒有,那塊湖被一位阿姨承包了,她喜歡依依,想讓依依當她兒媳婦,對別人都不怎麼待見。”陸子初知道這時候笑出聲的話,很不合適,但他終究還是沒能忍住,親吻她的,帶着濃濃的眷戀。
“沒關係,以後到了採蓮季節,我送你蓮蓬。”雖是安撫,但也並非是玩笑話,她想要什麼,以前缺失過什麼,懷念什麼,他都會幫她一一置辦到眼前。
所謂心上人,不是證明給誰看的,是在給自己的心進行着最温暖的鬆綁。…這天下午沒出門,阿笙在花園裏散步。花園裏鋪着一條鵝卵石小路,凸顯在路面上的鵝卵石外表光滑圓潤,掉鞋子在上面走一遍,腳底雖然疼,但按摩過後很舒服。
做這些事情,阿笙通常都會揹着陸子初,還記得第一次赤腳踩在上面,被他發現後,直接抱到了客廳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