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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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在豪看到她面凝重，便問:“重要的公事？”還來不及回答，約翰森已經搭肩膀要求讓舞。

他輕輕對嘉揚説:“不要與外人往，他們不明白我們這圈子的生活。”嘉揚微笑。

婚禮歌手如泣如訴地唱起來:“我想我會愛你一段很長很長的時候…”

“聽到沒有？”她又唱:“直至十二個永不，我仍然會愛你，那真是老長老長一段時間…”

“所有的愛都有關長相廝守。”約翰森説:“我馬上就要趕回紐約開會。”

“多謝你來觀禮。”

“不客氣，是我的榮幸。”

“我叫人送你到飛機場。”

“我自己叫出租車即可，記住，圈外人不適合你。”嘉揚笑得彎。

約翰森走了。

陳在豪問:“那是你的長輩？”

“是上司。”

“看得出人老了，心未老。”嘉揚笑“來，跳舞。”陳在豪接過她的手“你的手真正小。”他再一次對嘉揚雙手尺寸表示意見。

這次，在自己的家，又與他稔了，嘉揚説:“這雙手雖然小，但屬於我，不屬於你。”陳在豪一楞，隨即明白嘉揚的意思，點頭説:“有志氣。”嘉揚苦笑“在外頭喊破了喉嚨，如何如何維護女權益，在家，偏偏不能擺權威專制的父親陰影，也算得諷刺。”陳在豪剛想説甚麼，那邊客人已經轟動起來，女賓爭説:“扔花球了，扔花球了。”陳在豪拉嘉揚小手走過去。

陶芳站在樓梯頂，眼睛看嘉揚，示意她接。花球落下，一百隻手伸長了去爭，眼看要掉在嘉揚頭上，嘉揚伸手一撥，花球飛往嘉媛處，誰知嘉媛比她更怕，用拍網球手法，一下拍到另一角去。

那邊起碼有三個年輕女賓湧向前亂搶，結果絆倒在地，壓爛了粉紅玫瑰花球。

嘉揚嘆口氣“人各有志。”陳在豪點頭“看樣子你會選擇事業。”

“是呀，盼成家者就莫在此蹉跎光陰了。”陳在豪只是笑。

這時，彭念祖走過來，上下打量小陳，小陳何等機靈，馬上眼觀鼻，鼻觀心，微笑站任由參觀。

半晌，彭氏唔地一聲，小陳知道他初步已經及格了，畢恭畢敬喊聲彭先生。

“你在做事還在讀書？”

“史丹福商管碩士生，彭先生，在易所辦公。”嘉揚只想上樓去換衣服“你們慢慢談。”房間先有人在，那是嘉媛，她已換回t恤長褲，正在吃一大碟式炒。

嘉揚見她神奕奕，十分歡快“嘉媛，身體全好了吧。”

“大後天又要出發。”語氣歡欣。

嘉揚惻然“這利馬狐猿真的征服了你的心。”

“親友中只有你明白我。”

“我去過雨林採訪才明白接近大自然的樂趣。”嘉媛點頭“我們自塵土來，將歸於塵土。”她們談得好不投契。

嘉揚的母親咳嗽一聲“一對新人更了衣，要向你們道別呢。”

“他們去何處度月？”

“地中海。”嘉媛馬上説:“地中海被歐亞非三大洲包圍，是個極之富風情的地方。”嘉揚駭笑“你整個人像本活的《國家地理雜誌》。”他們到樓下送別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