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天長地久有時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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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足“令月吉,始加元服。棄爾幼志,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
“吉月令辰,乃申爾服。敬爾威儀,淑慎爾德。眉壽萬年,永受胡福。”
“以歲之正,以月之令,鹹加爾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黃?t無疆,受天之慶。”隨着太常一聲聲的讚詞,劉秀將最後一頂爵弁戴上劉莊頭頂,劉莊換上太子服飾,依禮向文武朝臣作揖行禮。
太常高聲:“皇太子莊,冠字子麗!”全場喝彩,君臣主賓間歡笑祝賀,鐘磬管絃之樂響起,劉秀站在離我七八步遠的地方,拉着兒子的手,向我緩步走來。
子麗――劉子麗!
眼眶倏地濕潤起來,我分明還在咧着嘴動而笑,可熱淚卻已不可控制的盈滿眼眶。
建武二十三年,太子及冠,遷太子宮,按制配官署太子少傅一人,太子率更令一人,以及太子庶子三人、太子舍人五人、太子家令一人、太子倉令一人、太子食官令一人、太子僕一人、太子廄長一人、太子門大夫一人、太子中庶子五人、太子洗馬十六人、太子中盾一人、太子?'>率一人。
一個月後,舞陰長公主、涅陽公主先後嫁給梁松、竇固,置公主府,宗正按制配設公主家令一人、公主丞一人、公主主簿一人、公主僕一人、私府長一人、直吏三人,從官二人。
宮裏似乎一下就冷清下來,子女們一個個成家立室,讓我有種雛鳥離巢的失落。這種很明顯的失落情緒一直延續到了夏天也始終沒能擺。我相信劉秀或多或少也有這樣的覺,只是做父親的畢竟不如做母親的那樣,總把孩子看得很重。
我突然到無聊起來,每裏捧着竹,卻時常走神。
紅夫許了韓光,我的本意是要再留她四五年,畢竟她才十四歲,可是這孩子自從兩個姐姐出嫁後,竟吵鬧着也要馬上嫁出去。十四歲的年紀在這個時代而言,也確實具備了成家的條件,何況紅夫向來早,生得亭亭玉立,生理發育一點也不輸給她的姐姐們。劉秀是個很開明的父親,一向依從女兒,更何況在他眼裏,十四歲嫁人並不算什麼大事。
我最終拗不過女兒的哭鬧懇求,手心手背都是,她的一句“母后偏心!”比任何實際行動都具備殺傷力,於是,婚期定在了今年秋天。
五月初七,大司徒蔡茂去世,劉秀心裏本屬意讓朱祜接這個位置,沒想到還沒等提到枱面上,朱祜病危,拖了一個多月病情越來越沉重,最終撒手人寰。
八月份,大司徒之位尚未決定誰來接替,大司空杜林又逝去。
老的一代正在不斷離開,新的一代逐步取代上一代。我忽然有種長江後推前的慨,但對於前死在沙灘上的理解,詼諧之餘不免又生出一種冷冽的悲涼。
月底館陶公主劉紅夫出嫁,婚禮辦得甚為隆重,我和劉秀兩個沒有因為一年內連辦三場婚禮而輕忽了這個三女兒,一切禮儀排場均按照前兩場婚禮置辦。紅夫甚為歡喜,我卻在婚禮上再次情不自的了眼淚,説起來這孩子也許把嫁為人婦當成是離父母管束的一個台階,出嫁那天黃昏,她興高采烈的踏上油畫?z車揚長而去,居然連句分別的寬心話都沒有留下一句,真是有點沒心沒肺。
婚禮上照例有許多夫人內眷入宮幫忙,我也因此再次見到陰識、陰興、陰就等一些孃家兄弟。只是這一次陰興給我的印象太過震撼,我萬萬沒有料到短短半載時光,他竟變得如此消瘦,寬大的曲裾深衣束裹在身上,仍是顯得有些寬鬆。容顏不止憔悴,而且蒼老,明明才三十九歲,看上去覺卻好似一個小老頭,背脊佝僂,一隻手握拳攏在邊,藉此掩飾寒暄招呼時的咳嗽失禮。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於是讓大長秋召來陰興子詢問,但陰夫人見了我言談舉止總是分外拘謹,家常的話倒問出了些,不過都是報喜不報憂,實在探不到我真正想聽的,於是只得讓紗南另外找了琥珀來見我。
一見之下,發覺琥珀也瘦了許多,見到我時她按禮給我磕頭,末了卻伏在地上直接哭了起來。原來陰興病了快一年了,起先只是偶得風寒,藥也吃了好多,卻仍是時常到心悸無力。最近半年病情加重,噁心反胃,吃什麼吐什麼,折磨得漸漸沒了人形。
她邊哭邊説,我越聽越心驚。
陰興為了不讓我擔心,所以隱瞞病情,其實這不單單是他一個人的意思,陰識、陰就等人也都沒在我跟前提過隻字片語。如此過了這麼久,若不是陰興病得了人形,只怕我會被永遠矇在鼓裏。
若按我以往的子,自然恨不能即刻跳起來衝到前殿去,把陰興從人堆裏揪出來痛斥一頓。但我終究已非當年的無知少女,婚禮結束後,我和劉秀商議,最終由劉秀出面敕令太醫令屬下太醫們前往陰興府邸瞧病。
既然他的心意是不想讓我擔心,我若出面,反而白白辜負了他的一番好意。於是仍是假裝不知情,暗中卻讓琥珀和紗南彼此保持聯絡,互通消息。
如此過了一個月,劉秀在朝上任命了陳留郡玉況為大司徒,又對我説,陰興的病情大有起,他準備將大司空一職留給陰興擔任。
聽到這麼説,我懸了一個月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十月初二一大早,我才起牀梳洗,大長秋便進門稟報:“侍中陰興媵妾柯氏在宮外求見!”我先是一愣,還沒開始生出什麼想法頭皮上便是猛地一陣劇痛,紗南慌得丟開梳篦,道了聲:“奴婢失手…”我更到莫名其妙,狐疑的瞥了眼面發白的紗南,答覆大長秋:“領柯氏進來!”大長秋立即着人安排西宮配殿作為接見室,小半個時辰後,琥珀蹌蹌踉踉的走了進來,進門時她腳步虛浮,我注意到她的一雙眼又紅又腫,像是才哭過的,走到我跟前果然結結巴巴的卻連話都説不連貫了:“夫君命賤妾…請皇后娘娘鳳駕…”我不失笑道:“怎麼就被君陵識破了呢?不過你也算不簡單了,能瞞他一個月…”琥珀期期艾艾,不知該説什麼好。
我繼續笑道:“他罵完了你,難不成還要把我找去再説一通麼?可沒這麼便宜的事,我不去,你讓他想秋後算賬只管自己進宮來見我。”琥珀臉刷地白了,就連上的血也褪得乾乾淨淨,站在室中央,無助的望着我。
紗南嘴,很小聲的喊了聲:“娘娘!”喊完卻又言又止,只是長長的嘆了口氣。
我正覺得奇怪,廊上黃門高喊:“皇帝駕到――”唬得琥珀腿一軟,竟撲通跪倒在地。
我愈發覺得琥珀今天的表現異常怪異,思忖間劉秀已從外面走進來,素來温柔的臉上卻有了一絲沉靜的神,見到琥珀的一瞬間,他面上閃過一絲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