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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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蓑衣讓給我穿，不就換你淋濕了嗎？”閻韌思説着，秀氣的眉心微皺。

“我沒關係。”

“不成、不成，我已經濕了就算了，不用穿這些。”她急着想下蓑衣還他。

沐平鴻冷冷瞥她一眼，沉聲喝道:“馬上穿好！”

“可是…”她咬了咬，到猶豫。

沐平鴻才不理她，拉着她就往前走。

“要不…我把圓笠給你？至少你不會淋得那麼濕。”沐平鴻以沉默回應她的滔滔不絕，直到腳步在一處石前停下。

“暫時在這裏等雨停吧。”鬆開她冰冷的小手，他走進石，在角落找着可用來生火的柴薪。

閻韌思看着他熱門路的動作，好奇地問:“沐大夫，你是怎麼發現這裏的，又怎麼知道這裏有柴火？”雖然身上穿着他的蓑衣，但她仍衣衫濕透，身體發冷；一見他準備生火，她就迅速貼到他身邊，等着烤火。

沐平鴻看着她孩子氣的動作，沒好氣地道:“摘藥的子，我偶爾會在這裏過夜，柴火是我之前留下的。”

“這麼説來，沐大夫處處有別館嘍！”他的藥書上寫着滿滿的附註，想必一定跑遍整座山摘藥，落腳處自然不可能只有這一個。

她可愛的説法惹得沐平鴻低笑出聲。

“我在山裏，的確有不少可以暫歇腳的地方。”這幾相處下來，他發現，像她這樣子樂觀的姑娘，真的很難對她發脾氣。

他暗自思忖，利落的手腳已把火給生起，陰涼的立刻多了幾分暖意。

察覺温度變化，閻韌思迅速下身上蓑衣，貪暖地伸出手，往火堆移近。

“哇，好温暖。”覺熱度隨火光烘暖手心，她不由得逸出一聲滿足的輕。

沐平鴻的視線，不由自主得落在她身上。

明亮的火光在她那張漂亮的臉兒上躍動，襯得她的眼閃爍如星、齒潔白如貝。

隨着打量她的視線往下，他赫然驚覺，她盡濕的衣裙，再也掩不住女兒家曲線嬌軟的身軀。

驀地，他心口陡地一震，清俊臉龐發臊，他不自在的別開眼，不敢再看她。

閻韌思在一旁忙着汲取暖意，壓沒發現他的不自在，她心裏只覺得奇怪，雙手雖被烤暖了，但不知怎地，身子就是暖不起來。

原本她想再添些柴火，卻不經意碰到沐平鴻的手臂，一覺到他身上傳來的暖意，冷得直打哆嗦的她，便忍不住緊緊靠上他的身子。

“你…做什麼？”驚覺一股濕冷突然貼上，沐平鴻既震驚又窘迫地挪了挪。

“沐大夫，我還是很冷。你、你身上好暖，借我靠一下。”衣衫雖然濕淋淋的，但靠在他身邊；身子就變得好暖、好暖，這讓她顧不得男女間的分寸，舒服地捨不得和他拉開距離。

沐平鴻看她柔美的角牽起幸福的笑弧，頰兒自然地蹭在他厚實的肩頭旁，心臟受不住刺地大了兩下。

“閻姑娘，你…不該這麼靠着我。”他神情微僵，全身肌緊繃，他想推開她，她卻纏握住他的手不肯放。

閻韌思堅持的纏黏，得他哀嘆了一聲。

在她面前，他就是沒辦法使出強硬的態度。

這會兒，她為了他得一身髒，甚至被雨淋成了落湯雞，他更不可能硬下心腸冷漠待她。

“沒關係，這裏就你和我，沒人瞧見。”沒將他嚴厲得嚇人的語氣放在心頭，閻韌思仍舊拼命將冰冷的身子，緊緊地偎上他。

沐平鴻無奈，便不再阻止，只能撿起幹樹枝投入火堆中，好讓火可以更旺些。

“沐大夫…為什麼你的身上這麼温暖？”她就是不明白，明明他身子也濕得徹底，怎麼還是有辦法像個大暖爐似的，讓她捨不得離開。

“那是因為火愈燒愈旺的關係。”他沒好氣地開口，把更多木柴丟進火堆裏，火焰劈啪躍動，燃得更炙。

“不，你比較熱。沐大夫是因為習醫製藥，每天取鎊種藥氣，所以身體才比較好嗎？”她滿是羨慕地問。

自小，她的身子就寒，每到夜裏手腳都會發涼，非得躲進被裏好久，身體才會暖和起來。

聞言，沐平鴻不自嘲地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