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撐死膽大的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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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是追緝秦如海父子,不過他並不是真的要拿住而是不斷的迫使他們逃命,先堵截,給宋獻策有足夠的時間安排派出接使者到鄭芝龍的軍中,然後再偷偷的放出一條道來,迫使他在宋獻策派出的接使者前一步到達鄭芝龍的軍中,至此他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秦如海、秦重如喪家之犬逃到鄭芝龍的軍中,接到親衞的稟告,這讓原本焦躁不安的鄭芝龍驚的冷汗淋漓,趕緊命人將如同乞丐,死狗一般的秦如海父子架進了自己的中軍大帳。
看到滿身泥土,頭髮散亂,雙眼空無神的秦如海父子,鄭芝龍一股説不出的厭惡油然升起,再加上兩人身上不斷的散發出來的那股子惡臭,更令鄭芝龍討厭的皺了一下眉,下意識的保持距離便停下腳步。
“秦如海!”鄭鼎察言觀,知道自己主子不喜歡這兩個人現在這副模樣,朝坐在地上還不住的氣的父子倆冷喝了一聲。
秦如海被這一聲冷喝一驚,渾身一個靈,眼珠子轉動起來,待看到眼前一身戎裝的鄭芝龍,頓時眼神中溢出幾分神采,當場就嚎啕大哭道:“侯爺,救我!”鄭芝龍心中厭惡更甚,當初怎麼就收買了這樣一個軟骨頭呢,同時心中那種不祥的預更加強烈了,秦如海父子如此形狀如同逃命一般來到自己這裏,難道老二他有什麼不測?當下顧不上秦如海那一身惡臭,上前一步喝問:“你們父子怎麼回事,本侯二弟呢?”
“侯爺,虎將軍在海上遭遇北朝水師大軍,全軍覆沒。生死不明…”秦如海並不清楚事情,但猜也能猜到幾分,當下哭訴的稟告道。
“什麼?”鄭芝龍只覺得天旋地轉,急火攻心,一個踉蹌,差點就摔倒在地上,幸虧鄭鼎眼疾手快,伸手扶助了他。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鄭芝龍畢竟是梟雄之輩,定力以及心理承受能力遠在常人之上,但即便如此。此刻他臉上也是血褪盡,一片慘白。
秦如海為了活命,也為了能報仇雪恨,自然添油加醋的將整個事情過程道了出來,尤其是那海上遭遇之戰的描述的彩驚險程度不亞於親眼所見,可能與他當年參與過與倭寇海戰這段經歷有關吧,説的是鄭芝龍驚容滿面,心一直沉到了海底。
而從秦如海地嘴中,更是得知了老四鄭芝豹的消息,他原以為魏忠賢為了匡他快點派軍勤王。卻不料魏忠賢居然沒有撒謊,四兄弟居然就剩下自己和被軟在福州的老三,一時間悲從心來,心如火燒。
“來人!”鄭芝龍悲吼一聲。
“主公。請冷靜,二爺,四爺他們就算現在落到北朝手裏,還不至於喪命。”鄭鼎忙勸住情緒動的鄭芝龍道。
鄭芝龍素來依仗鄭鼎。此刻他咋聞噩耗,雖説兄弟意見不合,但還沒有到兄弟相殘的地步。血脈情還是在的。六神無主之下尚還保留了一絲理智。因此將鄭鼎完全當成了現在的依靠,被鄭鼎這麼一拉。鄭芝龍如同高山傾塌一般萎頓了下來,雙目殷紅,問道:“鄭鼎,我該怎麼辦?”
“打,只有打贏了,才能救出二爺、四爺,否則必然命難保!”鄭鼎道。
“二弟,四弟都在他們手上,你叫我怎麼打?難道讓我不顧兄弟命,北朝殺了他們嗎?”鄭芝龍反問道。
“就算不打,當初的事情,北朝能饒的了主公嗎?”鄭鼎提醒道,從當初決定反水投靠魏忠賢,殺了葉向高一家,這就是一個死局,最終的結有一方倒下。
“報!”突然帳外傳來一聲大喊。
“什麼事?”
“啓稟侯爺,營帳外有幾個自稱是二爺地手下,説是追捕逃犯,他們説看見了逃犯進了大營。”帳外清晰的聲音傳進了大帳。
“侯爺,他們不是二爺的人,是北朝的官軍,您千萬不要相信他,千萬不要相信呀…”已經是驚弓之鳥的秦如海父子頓時嚇的魂飛魄散,衝鄭芝龍希斯底裏的急聲道。
“二爺,什麼?”鄭芝龍霍然起身站立,驚詫出聲。
“主公,提防有詐,小心。”鄭鼎相較而言,此刻反而比鄭芝龍冷靜多了,倒是秦如海父子驚恐的神情完全落在他的眼裏,那恐懼顫抖的眼神似乎不像有假,因此他心頭也升起一絲異樣地覺,事情透着詭異。
“嗯。”鄭芝龍腦中現在如同煮了一鍋粥,各種猜測翻騰,幾乎要失去冷靜了,大軍進入浙江以來,雖然消息不斷,尤其是關於錢塘和杭州灣海戰的妖言滿天飛,當然他不會去相信這些謠言和小道消息,但眾口爍金,説的人多了,他心中那份冷靜也漸漸消融,直道秦如海父子出現在自己面前,差點就失控了。
“把人帶進來!”在鄭芝龍的示意下,鄭鼎調來一百兵刀手,埋伏在中軍大帳兩側,事有不對,立刻號令殺出。
不一會兒,魚貫而入進來一個小隊八個人,全部都是鄭芝虎帳下巡邏小隊地裝束,雖有些緊張,但都沒有出害怕的神,這八個人是宋獻策挑細選的,全部都是閩人,一口閩南語,須臾不會給鄭芝龍看出破綻來。
領頭之人一入帳中就看到了癱坐一側的秦如海父子,一道凌厲地目光向兩父子,然後面向鄭芝龍半膝跪下,神情恭敬道:“小人侯二叩見大爺。”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況且鄭芝龍心裏也拿不準眼前這個“侯二”是不是自己兄弟鄭芝虎的人,而且結合謠言和秦如海父子的話,基本上已經相信了老二全軍覆沒,生死不明地事實,因此臉陰沉,他也不是衝動之人,且聽聽這個侯二怎麼説!
“侯二,你説你是二爺地人,有什麼證明嗎?”鄭鼎代問道,雖然侯二一口地閩南話,但這還不足以讓他相信,況且會閩南話的人多地是,就算不是地道的閩南人,在福建待上幾年,也能説出一口利的閩南話,這並不少見。
“回稟鼎爺,小人是斥候小隊的,這是小人的牌!”侯二恭敬的取下際的牌,雙手遞了過去。
牌在鄭鼎手中翻轉了一下,鄭鼎點了點頭,俯首在鄭芝龍耳邊小聲道:“牌是確實不假。”
“大爺,這秦如海父子是北朝的細,小人等就是奉二爺的命令捉拿這二人,想不到這二人居然跑到大爺您的軍帳中!”侯二不等鄭芝龍開口,站出來指着秦如海父子恨聲道“若不是這父子二人消息,二爺就不會被伏擊,也不會身受重傷!”
“什麼?”饒鄭芝龍鎮定自若,聽了侯二這控訴秦如海父子一席話,也驚不住叫了起來。
“你,你胡説…”秦如海頓時被氣的滿臉脹紅,手指指着侯二哆哆嗦嗦,如同中風筋一般,不等就在一旁的兒子幫忙申辯,逆血衝腦,帶着不甘心的眼神,當場就一命嗚呼了。
“爹…”秦重撕心裂肺的嚎啕一聲撲在了父親逐漸冷卻的屍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