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章問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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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章問安（中）林傾宸眨了眨眼睛，以示謝意，然後聽從執禮太監的一聲高喊跪拜在地，“臣妾林氏給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歲。”文皇后笑着抬手，“快快平身，賜坐。”林傾宸這才敢抬頭，只見前方正位上坐着一位中年美婦，一襲金廣袖鳳凰裙，上有離繁花，下有朵朵祥雲，中間是描金的雙鳳齊飛，活靈活現。金光閃閃的鳳令人眼前一晃，細緻白皙的臉龐妝容緻，歲月似乎對她很寬容，除了身體有些發福，臉上的肌膚光亮的沒有一絲皺紋，看向自己時，笑容暖暖的，連眼角都含着笑意，卻不失貴氣。只是這相貌怎麼這般眼？莫非自己在哪裏見過？

看着林傾宸舉手投足間落落大方，絲毫不見初次入宮時的拘謹，文皇后對這個已經生有一子卻從來沒有見過面的兒媳婦還算是滿意。待細看她的容顏時，隱隱有些知道自己的兒子為何執意要娶她了，心裏不由一酸。

紅的拽地長裙，用金線挑繡，內斂中透着華貴，膚若凝脂，兩頰透着淡淡的粉，像是剛剛綻放的桃花一般，一雙大大的眼睛閃耀着灼人的光華，眼角微微彎起帶着一種未語先笑的親切，黑亮的青絲高高挽起，讓略顯稚的臉頰多了幾分威嚴。文皇后有些恍惚的看着林傾宸，似乎看到當年的自己，看到作為未及雙十年華就已成為後宮之主，而力爭將每件事都做到完美的自己。真正是一個讓人想從心裏疼惜的女子。

“娘娘，小王爺正在看您呢。”管嬤嬤見文皇后有些失態，就小聲提醒道。

文皇后這才將實現投向一旁抱着容兒站立的蔣姑姑身上。

六個多月大的容兒長得白白胖胖，眉目緻，穿着一身喜慶的衣服，兩隻眼睛烏黑髮亮，下顎還帶着因為長牙而下來的口水，兩隻水蘿蔔似的小胖手不停地拍拍合合，嘴裏也不知道依依呀呀與在説些什麼，顯得異常乖巧，到不是他有多懂事，而是這個年紀正是對彩興趣的時候，此時的他完全被文皇后頭上金光燦燦的鳳冠所引，不知道那亮閃閃的東西到底是啥？

“快快抱來讓本宮瞧瞧。”看見容兒，就讓文皇后想到當年的宗澤翰，情緒立時顯得動起來。

蔣姑姑飛速像林傾宸看去，見林傾宸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她才將容兒送給前來接應的管嬤嬤手中。

“容嬤嬤，快瞧瞧，本宮怎麼覺得這孩子比明兒都有分量呢？”容兒一入懷，文皇后就覺有些不一樣了，沉甸甸的，比宗澤宇的兒子宗博明都要大。

容嬤嬤也早就知曉，就順着文皇后的話説道:“許是翰王妃請的孃水好。”都是宮裏混了多年的人，什麼話該説，什麼話不該説都是有講究的，總不能説翰王妃會餵養孩子吧？這句話倒是討了翰王妃的高興，可是此話一旦傳出去，其他已經有子嗣的王妃和皇子妃該怎麼想？也不能説孩子本身就底子好，這要傳出去，其他皇孫們可就落了下乘。

林傾宸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只是這件事卻不能就這樣矇混過去，與其後讓人拿這個做話柄，不如一開始就由自己説清楚，在第一印象如此好的情況下説出來，自己才不會吃虧。

林傾宸顯得有些羞赧，起身對文皇后稟報:“啓稟娘娘，先前臣妾也預備了兩個孃，可是王爺從古書中得知，母體給孩子餵養，可以減**人之病發生的機會，就勸服臣妾親自餵養了。”文皇后聞言，有些哭笑不得，“這孩子，怎麼會有如此想法？全天下生養孩子的多了，不見得各個都是自己餵養，難道都生了****之病不成？再説，女人懷孕生孩子本來就是虧身子的事，他又不是大夫，你怎麼就聽信他的話？”當孃的説自己的孩子做的不對，可是當兒媳婦的不能跟着説，林傾宸淺笑道:“娘娘説的也有道理，王爺也是擔心古書上説的不全面，特意請教了當地名醫，雖然不像王爺説的那麼神效，但是產婦親自餵養孩子確實有許多好處，既可以快速恢復身材，還可以讓孩子的身體更健康。”這些話有些是和宗澤翰提前説好的，有些確實林傾宸胡謅的，畢竟白白胖胖、嬌憨可人的容兒就擺在眼前，誰還會質疑她話中的真假呢？

“你們夫倒真是夫唱婦隨”文皇后倒是沒有惱怒，但是又説道:“回頭讓太醫再好好給你把把脈，若是真像你們説的那麼好，本宮也就不攔着你了，若是沒有這回事，你就立刻給本宮停了，由不得你們在這裏胡鬧。”林傾宸笑眯眯的行禮，“謹聽娘娘口諭。”文皇后有些不滿意了，“你剛才叫本宮什麼？難道叫一聲本宮‘母后’會讓你很難開口嗎？”聲音雖然不怒，但是自有一種威嚴。

林傾宸想着，這麼説就是等於承認她了？看來這個婆婆真的像宗澤翰所説的，真是一個温婉賢良的母親。

“母后”林傾宸大大方方的叫了一聲。

林傾宸的應答很得文皇后的心意，總要有些賞賜才行，只是到了這時，也不見四品以上的嬪妃到來，文皇后的臉不由一沉，就朝一旁站立的管嬤嬤看了過去。

管嬤嬤會意，立刻出去找人打探。

當着眾嬪妃的面給林傾宸賞賜，倒不是説文皇后有意顯擺，而是這裏面大有深意。畢竟林傾宸是翰王在外娶的平民王妃，雖然先前成親之時，眾人已經奉上了一份賀禮，但畢竟沒有得到皇上和皇后的當面承認，一旦有了賞賜，也就是説正式接納了她。二來，眾人可以據賞賜的多少看出翰王妃在皇上和皇后心目中所佔的分量。

文皇后不動聲的問起了他們在洪州時的一些情況，林傾宸回答的雖然簡短，但是不失幽默和真誠，很快就讓文皇后把嬪妃們姍姍來遲這件事給拋到了腦後。

可是容兒卻有些焦急起來，依依呀呀的聲音比起剛才的平和有了一絲急躁。

林傾宸看着有些着急起來，“啓稟母后，容兒可能要如廁了。”再不説的話，估計會道文皇后的鳳袍上，雖然罪不至死，但總歸會給第一印象大打折扣。

文皇后有些詫異起來，雖然有些捨不得，但還是將孩子遞給了蔣姑姑，只是先前帶林傾宸進入正殿的那個宮女也很有眼，立刻給蔣姑姑在前面帶路。

“真是難為你了，竟然連這些都能看出來。”文皇后有些唏噓起來。

以前，她自認為是一個好母親，雖然不能事事親為，可是孩子的常起居她也算是知道的很清楚，可是比起眼前這個兒媳婦來，她似乎錯失的不僅僅是一點。

林傾宸不知道文皇后為何情緒突然低落起來，但是她卻知道怎麼哄她開心，“娘娘是不悉容兒的脾，以後見面多了，自然就知道了。他要是想站起來，不停地蹬換兩條小腿，就説明他要小便；若是撅起小股，就説明要大便；若是撅起小嘴，就説明是餓了；若是用小手眼睛，就説明是困了想睡覺…”文皇后聽的滋滋有味，“哎呀，真是有趣的緊怪不得你要親自餵養呢。”林傾宸陪着笑意。

蔣姑姑抱着容兒如廁歸來，小傢伙看起來老實了許多。

但是文皇后看見了卻捂着帕子笑起來，“快讓我猜猜看，容兒這會是餓了吧？”眾人朝容兒看去，之間小傢伙將小嘴撅成頂針形狀，不停地動着。

林傾宸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輕輕應了一聲，“正是呢。”文皇后就催她，“快到偏殿喂他，等會再過來説話，可不能讓我們容兒捱餓了。”林傾宸起身告退，帶着蔣姑姑和容兒隨着之前帶路的宮女又回到偏殿。

待林傾宸的身影消失在正殿，文皇后臉就沉了下來，問執事太監，也就是剛才幾次為林傾宸指引事項的那個太監，“到底是怎麼回事？”執事太監上前稟報:“翰王妃在偏殿等待太醫診脈時，賢妃買通了燕喜嬤嬤，要翰王妃衣驗身，被翰王妃拒絕了，後來兩人見勢不妙就溜了。貴妃娘娘昨夜受了涼，早晨硬撐着來娘娘請了安，回去就睡了。德妃正在午休，賢妃正在佛前給皇上祈福。眾位王爺和皇子還沒有那麼快趕到，其餘的妃嬪正在殿外等候娘娘通傳。”文皇后臉上出一絲冷意，每個人的理由都是不可推的，她若是真的計較起來，倒是顯得她專橫無理了，也會給翰王妃樹立不少敵人，往給她添亂添堵也就算了，這個時候還如此作為，真把別人都當成傻子不成？本來她還想坐山觀虎鬥，如今看來，真把自己當成軟柿子捏了也好，既然如此，她也就不客氣了。

想至此，文皇后心底倒是踏實了許多，“今翰王一家三口回京，所有妃嬪都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