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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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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顆受傷的心——”

“…”繼續繼續翻野餐袋。

“你聽我説話行不行?”

“…”繼續繼續繼續翻野餐袋。

“人類賴以溝通的語言已經對你失去效力了。你這個猿人女。”韓楚在藴藍身邊蹲下,伸手了下野餐袋,不懷好意地笑起來“就認了吧,你本就沒有帶可以吃的東西來。”不可能的。

韓楚仰身躺在草地上,愜意地看着上方蔚藍的天空“所以説呢,這種好天氣,應該是用來揮灑人生挑戰身體極限的,本就不該坐在草地上,小孩子過家家樣搞什麼野餐。連老天都不允許嘛。”

“哦。”藴藍終於抬起頭,清清秀秀的眉一挑,很大的眼睛嚼着韓楚,笑了笑説:“説到底,你就是反悔和我出來野餐,想和你的狐朋狗友去飆車。”

“什麼話,明明是你自己準備都準備岔了,怎麼又好意思説我不好?女人!”韓楚憤憤地説,同時小心看緊藴藍,預備她再飛只叉子或者盤子過來。這麼近的距離,被甩到不進醫院才怪。

“對不起啦。”

“咦?!”瞬間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千萬年來第一次聽到“對不起”呢。韓楚看着藴藍低頭柔順的樣子,愣了會説“沒,沒關係。”忽然笑起來“猿人女,你温柔起來其實那個什麼的嘛,平常有覺悟點,也不會被叫男人婆了。”藴藍暗地咬了咬牙,繼續低頭説:“今天真的對不起。明知道你想和朋友去飆車,還硬拉你出來。出來散心也罷了,偏偏還犯這種錯誤,讓你兩邊的事情全耽誤。”

“沒,沒有啦。”不太習慣向來野蠻的青梅竹馬突然柔順,韓楚搔搔頭“哈哈,沒關係啦,難得你居然不叫我的朋友做狐朋狗友,這樣乖,我就高抬貴手什麼也不計較了。”藴藍努力剋制了一下自己,小心地放開手裏已經被握出汗來的木,對韓楚笑了笑“説起來,剛才聽你説,是想換新摩托車呢。”難道老天真是要開眼了?向來最討厭自己從事危險運動的人居然開口問摩托車的事情!當真天道有公啊!韓楚興奮地翻身坐起來,決定不放棄給藴藍做啓蒙教育的機會。

“是啊是啊,車型我都看好了。”

“是怎樣的呢?”藴藍虛心地問。

韓楚從自己的旅行包裏把雜誌翻出來給藴藍看“噹噹噹!就是這個,鈴木的新款gsx-r1000。你看,造型不錯吧,幽幽的閃光,暢的曲線和恰到好處的調,讓人愛不釋手。”韓楚的手珍重地順雜誌上的大型圖片摩挲下來,那樣温柔,好似在觸碰心愛的女人,聲音卻變得動熾熱:“去年慕尼黑車展的時候我就注意它了!它有強大的馬力和輕盈的車身,絕對是超強的熱門戰馬!不僅重量比以前的輕了兩公斤,連座位也有調整,讓車主絕對有舒展和自然的狀態。”

“唔。”韓楚的手指劃下去,點上來,慢慢停滯了,在他身邊的藴藍可以輕易覺到他變急促的呼,詫異地問:“怎麼了?”

“不,不行了!”韓楚用手環住肩膀,好像在強自忍耐什麼,突然大聲説:“真的不行了,現在和你説到這個,我本就沒辦法再忍耐。藍,野餐的心情我想你也肯定沒有了,你這樣温柔美麗大方又有情調的女孩子,一定不會做往返一次繼續野餐這樣沒‮趣情‬的事情吧!所以,放我去看車子行不行?”藴藍臉沉了下來,惡狠狠地説:“總之你就是不想看我。”

“從小看到大,就算是絕代美女也看夠了嘛。”韓楚嗤了一聲,小聲嘟囔。隨即意識到自己的立場,滿臉堆起笑來“我們有一生一世的時間互相看嘛。”

“拜託,語文不好就不要亂掰,説這種曖昧不清的話。”藴藍哼了一聲,突然幽幽地説“沒有辦法,都是我不好。明明早就約好了來野餐,卻犯了大錯誤。今天是我們相識的紀念,是重要的子。”她捂住臉頰“雖然你現在除了摩托車什麼都不要,雖然一臉賴皮討厭的樣子,但終究還是和我出來了。而我,居然在這樣重要的子搞砸了事情,這樣掃興。真的全是我的錯,你…想去哪裏就去哪裏好了。反正,反正全是我不好。”

“我們認識的子?”韓楚呆了呆。完全沒有印象呢…想起來認識得太久了,覺裏是好像一出生就在一起,所以不記得也沒什麼奇怪的…不過藴藍記得自己卻不記得…

為、為什麼居然有負罪油然而生?

他看藴藍。

藴藍把頭埋在膝蓋上,防止自己因為説噁心的話而吐出來,同時知道自己肩膀微微聳動,軟軟的短髮可憐地披在脖頸,是很可愛的樣子。

韓楚不忍,伸手想碰碰藴藍,聽她繼續説:“全是我不好。”聲音微微顫抖。

莫非是要哭?他立刻僵成木頭,動也不敢動。不是吧?那個野蠻男人婆,竟然要為了這種事情哭?!

遲疑了片刻,韓楚訥訥地説:“其實你也不要太自責。”

“怎麼能不自責?對不起,全是我的疏忽。我…現在心裏好難受。嗚…”真的哭了!

“你,你不要哭啊!好啦,不用腦袋想也知道你這種人從來不會記錯事情,是我偷偷把袋子裏的東西扔了!我當是個玩笑,哪曉得你是把今天當紀念的?”藴藍埋着頭沒有説話。

樹影疏朗裏,似乎所有的光都向着那對少年。那樣年輕,那樣健康,又那樣和諧和漂亮。

韓楚握住藴藍的手,輕聲説:“原諒我從小到大都是個又心又不懂體諒關心別人的孩子。”

“…”

“今天再野餐已沒有意趣,但是我們還有很多很多的以後,很長很長的永久。下次再一起出來,好不好?”風都在他的絮語裏變得温柔了。

韓楚這樣説話,被自己的温柔陶醉,所以短時間內沒有察覺手心的異樣。等他覺到一陣金屬的冰涼罩住手指的時候,似乎已經太遲。

冰涼之後是劇痛…

他是先看了眼自己的手,然後再難以置信地看了眼對面剛才還楚楚可憐,現在卻滿臉殺氣的藴藍,然後才開始慘叫:“這這這,這是什麼?!”

“捕、鼠、夾。”

“這麼古老的東西你都有…不是這個問題,你拿它夾我做什麼啊啊啊!很痛啊!”

“我早就懷疑一整袋子的備料怎麼會突然都沒有了,你這隻萬年大老鼠!”

“狠毒小熬人!虧我還為你亂動一把!”

“哈!炳!炳!”藴藍仰天長笑“你真以為我是超人,連和你幾月幾號認識都記得?!本小姐難得有心情出來野餐,你敢和我玩這個,本就是想死!”

“啊啊啊啊啊!取下來取下來!夾子!”那時候,是真的相信有很多很多的以後。

“不要跑!”看着前面落荒逃跑的身影,藴藍大叫,又一把飛刀直扎過去。

那時候,是真的覺得有很長很長的永久。

“你這個超級恐怖男人婆…”韓楚罵,一個旋身躲開要害,心想再這樣鍛鍊幾年,自己非拿到奧運會體冠軍不可。

那時候,總覺得那個打鬧笑罵的傢伙其實就是隻蟑螂小強,打也打不死,怎麼樣也走不出視野。

看着逃跑到摩托車邊,再次順利大逃亡的韓楚,藴藍陣了一口,並不打算放棄懲罰,用全力把一大把刀刀叉叉擲過去,並不擔心萬一有一把中了目標,後果多麼嚴重。

那時候,總認定反正他是死不掉的…

説不出氣惱地看着他溜走,心想下次見他要怎樣炮製他。

只要下次一見面,絕對絕對要修理到他一輩子忘記不了。

然而,然而,就是這樣一隻公害蟑螂,就在那天晚上,下次見面前,偏偏就出事了。

四月天轉載整理wwwnet請支持四月天“説是在和朋友夜遊的途中,轉彎的時候正好前面躺了只易拉罐…”韓楚媽媽説,用手帕把臉遮住,哭得要把嗓音成絲樣。手帕上濕濕的,邊上一抹紅,是韓楚的血。

那天晚上韓楚躺在急救病房裏。

他血過了地,韓楚媽媽跪在地上,摸過兒子的血,沾上了手,沾上了手帕,然後和進眼淚。

血在藴藍趕到醫院前被清潔工用拖把拖掉。

醫院裏的味道很重,最重的不是病人的,而是消毒

藴藍從來沒有這樣深刻地發現過,消毒的味道如此讓人作嘔。

她死死地盯住急救病房的大門,然後緊緊咬住了嘴。半小時前得到消息説韓楚受傷住院,用了二十五分鐘趕到醫院,最後在這裏待了五分鐘,她就決定立刻離開。

暴地撥開身後唏噓的人們,快步走出醫院。出醫院的剎那,被夜晚的寒打濕的剎那,藴藍就跪了下來。

她跪了下來,靠在冰冷的花崗岩上,眼淚一下子湧出。

“早跟你説,説了多少次,不要總是玩車,不要和人飆車,不要以為你比風快。”她用手死命堵住嘴,合着哭聲狠狠地罵:“畜生,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