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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五十四章綁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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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五十四章綁架這幾個大漢擄走小桃和喜鵲的舉動太突然。先前的食客們見餛飩攤上鬧起事兒來,早就怕沾上事兒抱着頭鼠竄了,哪裏還有人顧得上瞧後來發生的事情。只有那攤主李氏夫瞧見兩個姑娘被他們套上黑布袋扛着跑了,嚇得大聲呼救。

可是有幾個圍觀的人都是遠遠的站着,見那幾個大漢兇悍的模樣都不敢靠前來,眼睜睜瞧着那幾個大漢消失在巷子深處。待到看到這幾個大漢走了,人羣中才蹦出兩個膽子大些的壯年漢子,幫着李氏夫到衙門裏告了官差。官差一聽有人砸了餛飩攤,還強擄走了兩名食客,便來了三四個捕快到餛飩攤兒上詢問。

且説樂府的車伕老姚在客來後廚裏吃了碗燴麪,還不見小桃和喜鵲主僕兩個回來,見天越發黑了,不免有些着急,想着這主僕二人方才説要到不遠處那條商業街上去逛,他便來找。偏巧見着那李記餛飩攤處圍着裏外三層人,便好奇湊過去瞧。正聽得那捕快們問李氏夫兩個被綁的食客的樣子。

那李老闆賣了一輩子餛飩,偶爾有混混賴吃東西不給錢的,可是象今這樣竟然綁了兩個食客揚長而去的情況卻是生平未見的,早已嚇得渾身發抖,哆哆嗦嗦的道:“官...官爺,那兩個食客是兩位姑娘。大概...大概有十六七歲的樣子,看樣子象是一個小姐一個丫頭...那幾個漢子二話不説踢了我攤子上的桌子,剩下兩個就拿布袋套住那兩個姑娘的頭,我瞧見有一個還朝她二人肩膀上點了幾下,她們就不動了...”官差聽了,也是一愣,想來這幾個漢子還是會武功的,那制住兩名女食客的怕是點罷?那領頭兒的官差就問:“還瞧見什麼了?那兩個姑娘長得什麼模樣?穿得什麼顏的衣服?有什麼特徵沒有?”那李老闆還糊着呢,想了半天想不起來,那官差瞧得心頭火起,剛要開口罵人,那老闆娘卻想起來了,對那官差忙道:“官爺這麼一説,我倒想起來了,那個小姐模樣兒的姑娘好象穿着件桃紅的衣裳,這會子天黑也看不太清楚,要不就是件粉紅的,總之是件紅的衣裳...還有,那個丫頭模樣的姑娘去買燒餅的時候,我聽着那小姐管她叫個什麼喜鵲...”那官差還沒説話,就見圍觀人羣裏一個老頭兒大叫一聲不好,回頭一看,就見一個車伕模樣的五十來歲的老頭手裏拿着趕車的鞭子,滿臉焦急的分開人羣衝了進來,衝着官差就喊:“壞了,壞了,那是我家四小姐呀...”官差聽得糊。

“什麼你家小姐?説清楚。”老姚方才聽得那裏麪人説被綁的人中有一個叫喜鵲的,登時就猶如三九天一盆涼水當頭澆下似的,整個人都嚇得麻爪了。莫不是小姐和喜鵲在這裏吃餛飩,反倒叫混混們捉了去了?他此時又急又氣又害怕,生怕若是小姐出了一星半點兒的意外,自己如何回去跟老爺夫人和少爺們待?更糟糕的是小姐的未婚夫婿還是當今平遙王爺,若是他怪起自己來,怕是這一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聽到官差問自己,老姚再也忍受不了,跳着腳罵道:“你們還問個呀?還不回去讓官老爺發兵趕快去找人哪!我們家小姐就是你們衙門裏樂武的妹子,皇上才封的平遙王妃啊!若是出了事兒,咱們幾顆腦袋也不夠七王爺砍的啊!”那幾個官差一聽這話,都一齊瞪大了眼睛,他們幾個都是見過樂小桃的,也沒少吃樂武從家裏帶來的點心,那領頭兒的官差驚得連説話都顫了音兒了,指着老姚問道:“你...你是説被綁的是小桃子?皇上賜婚的平遙王妃?武...武哥的親妹子?”老姚跺着腳道:“是啊,誰還騙你們不成?我們小姐今到宮裏辦事,方才到客來瞧了瞧,説要到這條街上逛逛,讓我在酒樓裏等着她和喜鵲。我見這時候兒還不見人回來,便過來看看,哪裏知道竟...竟出了這檔子事兒?這是誰這麼大膽,連...連平遙王妃都敢綁...”完了,完了,老姚渾身無力的一股跌坐在地上,兩手一攤抱住頭都快哭了。他等會兒回府去怎麼跟主人家待啊?還有七王爺那關,能過得去不?那七王爺重視自家四小姐是滿京城都傳開了的事,這會子小姐在他手上丟了,怕是自己這條老命不保啦...

小桃渾身僵硬的被一個大漢扛在肩上,她知道自己被點了,也知道自己和喜鵲是被人綁架了。而綁架者百分之百是衝着自己來的。想喜鵲只是自己的丫環,所接觸的盡是府裏的眾人,哪裏會跟別人結仇,看來這綁架的目的就是她自己了。

那個扛着自己的大漢舉動甚是魯,象是把自己不當個人而是當作了一個米袋子似的,直接就扔到肩頭扛着跑來跑去的,顛得她直反胃,方才吃下去的餛飩都快吐出來了。只是她想到若是此刻自己吐到這大漢身上,怕是得捱打,只得強自忍住。説實在的,小桃也不明白這綁自己的幾個大漢是什麼人,她完全跟這幾個人不認識,更談不上任何恩怨,所以她只能斷定這幾個人定是受了別人的指使來綁自己的,想來喜鵲只是跟着自己受了牽連罷了。

下一刻,小桃只覺得身子被人板過來一丟,直摔到一片**的木頭上去,因着她頭上罩着黑布袋。此時又是黑夜,她什麼也瞧不見。她剛想伸手去拉頭上的布袋,就覺一雙糙的大手伸過來抓住了她,一麻繩在自己手腕上左纏右繞的給自己綁了個死緊,緊接着就是自己的雙腳也被綁住。這下好了,她省了勁兒了,自己完全成了一個任人擺佈的木偶了。

此時,又是轟隆一聲響,又一個人被扔在她旁邊,小桃只聽見旁邊的人不住的扭動,喉嚨中發出唔唔的聲音,小桃知道這定是喜鵲無疑。她總算放了點心,起碼自己和喜鵲暫時不會有危險,既然這些人綁了自己而不是揮刀就砍,説明短時間內他們不會下手加害她們主僕兩個。而她也有時間思考要怎樣逃出去。

被蒙着眼睛的小桃用後背在木板上蹭了蹭,又盡力伸長腿用腳度量一下此時所在的空間,她的腳碰到兩邊的板壁,小桃估計着這八成是個馬車的車廂裏。這幾個大漢既然捉了人,肯定會有地方關押她們,而此時雖然是黑夜,但是就那樣扛着兩個人在街上走也太過顯眼,定是他們早就準備好了馬車要把她們二人送到關押的地方去。這既然是場預謀好了的綁架,那他們的目的是為了什麼呢?臨時起意是不可能的。但若是早就盤算好了的陰謀,難道就是為了跟她家裏要銀子贖人?

小桃此時簡直是哭笑不得,在上世裏電影中看爛了的綁票案竟然活生生的發生在自己身上?而且還是兩次,上次是聶川老伯那忠實的管家夫誤把自己當成程紫煙給綁到了聶府,可是人家那次雖然也是綁人,但手段和行為顯然温柔體貼得多了,小桃記得那馬車裏還是事先放入了棉被墊着的,怕是摔傷硌痛了她。可是今這幾個大漢瞧那舉動就不是什麼好貨,八成是哪裏僱來的江湖莽漢,收了人家銀子來綁了自己,只是小桃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自己沒有跟任何人結仇,也沒有害過別人,更別提樂家有什麼仇家了?怎麼就倒黴攤上這事兒了?

正想着的時候,只覺得車廂裏一顛,馬車果然跑起來了。小桃本想學着電視裏那些被綁的人記下道路,可是那馬車一會直走,一會左繞右拐的,簡直把她的頭都記暈了,也沒分清個東南西北。小桃這才心中暗罵電視劇裏的橋斷都是騙人的,索也不去記了,反正此時自己動也動不了,説也説不了話,不如就閉上眼睛當作閉目養神罷。橫豎等會兒到了關押自己的地方,早晚會見到那個主使人,到了那時説不定會不會受罪,還不如趁這機會歇一會子,存些體力才是正經。

旁邊喜鵲掙扎的大概也是累了,好半晌也沒有動靜,小桃就閉着眼睛聽着馬車扎扎的聲音,説她心裏不害怕那是假的,可是害怕在這時候非但沒有用,反而會影響她冷靜的判斷。所以小桃就強自勸説自己保持冷靜的心態,以應對接下來可能發生的變故。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小桃只覺得馬車的行走開始變得顛簸起來了,小桃知道她們此時是出了京城在京郊附近,因為京城裏的路面都是平整寬闊的,而此時馬車有些微小的震動,顯然是腳下的路不甚平整所致。難道這些人要把自己轉移到城外來?

馬車又行了一陣才停下來,那幾個大漢上得車來把小桃和喜鵲又扛下來,走到路邊融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兩個人聽見他們拉開一扇門的聲音,緊接着就把她們兩個扔進了一間小屋裏。有個大漢伸手解開了她們的道,小桃就覺得半邊身子都痠麻了,正想着要不要跟這幾個大漢説話,就聽見其中一人説道:“行了,咱們的事兒算辦完了,剩下的自有他來接管。明兒個咱們拿了剩下的銀子走人。”另一個聲音道:“嘿,説好了抓一個的。這倒好,你倒多抓了一個丫環回來,要不殺了她罷?反正多抓了這個也是沒有銀子拿的。”小桃一聽,嚇得渾身汗都豎起來了,衝口便道:“你們若是敢傷害喜鵲,我不會放過你們的!”他們要殺喜鵲?怎麼可以!她樂小桃才是他們的目標,而喜鵲只是受自己牽連搭進來的,若是喜鵲真的因為自己的緣故被他們傷害了,她這輩子怎麼能安心呢?喜鵲這時也聽到了大漢們的對話,雖説嚇得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粒子,但還是惦記着小姐的安危,她顫着聲音道:“你們...你們不要傷害我家姑娘,你們若是肯放了我家姑娘...我...我願意去死換我家姑娘一命!”小桃驚得無以復加,衝口便對着旁邊罵道:“傻丫頭,胡嚼什麼蛆呢!你再敢胡説八道,看我怎麼教訓你,還不給我閉嘴!”這時,屋裏響起幾個大漢的大笑聲,其中一個笑道:“嘿嘿,這個丫頭倒是個忠心護主子的主兒,也罷了,反正他吩咐咱們只將人抓來就是了,也沒讓咱們見血,咱們犯不上多沾那一樣罪名兒,就讓這兩個丫頭在這裏做個伴兒罷。走了!”那大漢一聲令下,其餘幾個都聽他的隨着他出了屋子,只聽關門落鎖的聲音過後,屋子裏一下子靜了下來。過了好半天見這些人確實是走了,喜鵲才抖着聲音帶着哭腔道:“姑娘,你...你還好罷...”小桃答應了一聲,便順着聲音挪到喜鵲跟前兒,道:“喜鵲,咱們得先把身上的繩子斷開,你聽我説,我等會低下頭來,你隔着口袋咬住我頭上的布袋扯下來,咱們先看看這勞什子地方是哪裏?”喜鵲便依言用下巴探了探小桃的位置,幸虧這套着她們頭的布袋質料比較薄,還能隔着一層咬住,若是個麻袋來怕是嘴叼爛了也咬不住的。當喜鵲把小桃頭上的布袋咬扯下來的時候,小桃發現原來兩個是置身於一間破舊的小木屋裏,象是廢棄的舊倉庫一類,屋子裏沒有窗户,只有一扇門。門底下的縫隙透出外面一絲淡淡的月光,這才使得屋裏還沒有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

小桃來不及多看,低頭狠命抬手腕咬着綁着自己的繩子,那麻繩在自己腕上繫了個死結,小桃咬得牙都酸了,嘴邊磨破了皮,才終於將繩結咬開。她心裏一喜,這雙手自由了便方便起來,接着把自己腳上的繩子解開了,又把喜鵲身上的繩子和布袋都了下來。

喜鵲眼中泛起淚光來,得了自由心裏一鬆便一把將小桃抱住,大哭起來:“姑娘,你真的沒事,這就好了,這就好了。”小桃見喜鵲哭得渾身都在顫抖,心疼的摟住她輕拍着,心裏恨那個主使人恨得牙癢癢的,把那個罪魁禍首罵了個狗血淋頭,直到喜鵲哭聲漸漸不那麼劇烈了,才輕聲道:“喜鵲,別哭了,我沒事兒。你怎麼樣,有沒有哪不舒服?”喜鵲見到了這個時候,小姐還先記掛着自己,心裏一陣動,她也惦記着小桃,藉着屋裏那一絲微弱的月光在小桃身上左摸摸右捏捏,發現小姐真的是完好無損,這才放下心來,挨着小桃旁邊坐在地上,道:“姑娘,他們沒傷着你就好,我好怕她們傷害你。”

“你放心,你家小姐我沒那麼脆弱,”小桃拍了拍喜鵲肩頭道:“倒是你這傻瓜,裝得什麼英雄好漢,還什麼殺了你放了我?這話不許再説了,要出去咱們一塊兒出去,我絕不會扔下你自己走了的!喜鵲,你給我記住了,再也不許説這種話!”喜鵲眼淚下來了,在嗓子裏嗯了一聲,瞧瞧這幾乎就是黑暗一片的屋子,沉聲問道:“姑娘,這是什麼人這麼大膽,連你都敢綁?難道他們不知道你是七...”話還沒有説完,便被小桃一把捂住嘴攔住了。小桃貼近喜鵲耳邊,悄聲道:“喜鵲,咱們現在別亂説話。我瞧着也許這些綁匪們不知道我的王妃身份,因為我想不出有誰這麼大膽,竟然連王爺的家眷都敢綁。我一路上尋思過了,這幾個綁匪八成是不知道咱們的身份,不過是收了錢給人家辦事兒的,咱們先不要暴我王妃的身份。我怕萬一他們知道了綁了皇室家眷是死罪一條,不好還要滿門抄斬的,到那時候萬一他們狗急跳牆,咱們就危險了...”喜鵲聽小桃説得有理,忙緊閉了嘴不敢再講話。小桃也不再説話,過了好半晌,小桃才拉着喜鵲走到那扇門處從門縫中往外望,但外面黑漆漆的什麼也瞧不見,連方才那點月光也被烏雲遮得不見了蹤影。小桃嘆了口氣,摸着黑伸着手探路和喜鵲又回到最裏面的牆角處坐下,冷着聲音對喜鵲道:“喜鵲,我平裏待你如何?”喜鵲聽得愣住了,下一秒便直接撲通一聲跪在小桃面前,堅定的説道:“姑娘,你這還用問麼?若是當年不是姑娘救了我和我娘兩人,我這會子不知是死了還是在那見不得人的下去處呢。姑娘,我方喜鵲願意為你去死!”小桃見喜鵲誤會了自己的意思,頓時哭笑不得,嘆了口氣道:“我不是要你表衷心去為我死,我是害怕那個主使之人會害你的命。方才那幾個綁匪説的話你也聽見了,他們的目標是我不是你,你是個意外,是跟在我身邊受了牽連。但是我怕她們覺得你沒有用處,會對你...”喜鵲從來不曾聽得小桃用那種冷靜的語調説話,只覺得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粒子,黑暗中只覺得小桃冰涼的手伸過來,握住了她的“喜鵲你記住,我們如今被囚在這裏怕是很難出去,你一定要聽我的安排!不許再自作主張提什麼一命換一命的!你要知道他們要對付的是我,就算你出命去他們一樣會殺了我的,你不過是白賠上一條命罷了!可是...我樂小桃才不認命,我不想死也不會讓你死,咱們要豁出去跟他們糾纏到底。我想這時候老姚一定會發現我們兩個不見了,我猜這時家裏和阿宣那面一定知道了咱們被綁了,一定在找我們。在他們找到我們之前,我們一定要好好活着,別跟他們硬來,等着他們來救我們!”

“喜鵲明白,喜鵲一切都聽姑娘的!”小桃慢慢將喜鵲摟過來,兩個人靠在一起取暖“喜鵲,我知道你心裏害怕,其實説實話我心裏也很慌,而且我不怕瞞着你,我覺得那個主使人是知道咱們的身份的,這人是誰我不知道,但是我覺得這人一定不會讓我們活着出去,因為我們一出去,這人怕是就要暴了。所以喜鵲你記住了,説不定咱們和那主使之人會有一場博命的爭鬥,到時候也許...也許咱們...要殺了那個主使的人才能逃出去...喜鵲,我很害怕真的有那麼一天,殺人我想都沒想過,可是如果情勢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為了咱們兩個都能平安的出去,也許真的會...”喜鵲聽得背後汗直豎,她知道此刻若不是到了命懸一線的緊要關頭,小姐是不會這樣説的。想了相,喜鵲慢慢鎮定了下來,兩手環住小桃有些微抖的身子,輕拍着她的背,一字一句的説道:“姑娘無論做什麼,喜鵲都站在姑娘一邊,聽姑娘的吩咐!”此時的樂府和平遙王府幾乎亂成一鍋粥了。先前老姚帶着幾個官差衣衫凌亂的哭叫着回來樂府時,也顧不得什麼了,知道這個時辰正是府裏主子們在飯廳吃飯的時候,便哭着朝飯廳裏跑來。小桃今去宮裏時辰呆得久些,家裏人都是知道的,這時見了車伕老姚一臉眼淚一把鼻涕的衝進來,眾人就直覺到出事了!

林氏先是沒看到女兒,又見老姚這副模樣兒,不由得心裏一驚,猛的站起來要問話,腳一軟險些倒在地上,還是身邊丈夫樂山扶了她一把才站住,樂文上前趕緊幫着攙住身子直往下滑的孃親站穩,急道:“老姚,這是怎麼了!”老姚見了主子們,再也受不了,一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道:“不好了!小姐讓人賊人綁走了!”這一句話無疑是在樂府裏掀起了滔天巨*,林氏一聽嚇得差點暈過去,樂山也是急白了臉,樂家兄弟三個也都愣住了。林氏腦袋裏嗡嗡作響,看看三個兒子都在跟前兒,偏就全家人的寶貝小桃一人不見了,眼睛一黑,身子往後一倒頓時暈了過去。慌得樂家兄弟趕忙上前抱住孃親,扶到外間榻上去,眾人上前掐人中的掐人中,灌薑湯的灌薑湯。

樂家三兄弟又急又氣,樂武氣得一伸腿蹬倒了飯桌旁的凳子,惡狠狠的追問老姚和那幾個官差是怎麼回事?卻不想老姚已經受了這樣大一個驚嚇,心裏也擔心小姐的安危,又覺得自己沒有跟着小姐隨行,現在得小姐丟了他也有責任,便早已哭得了氣兒了,整個人如同爛泥一般倒在地上,哪裏還回答得出話來?急得樂武一把抓住旁邊一個官差的脖領子,怒道:“你説!這是怎麼回事!”那官差與樂武平在一起做事,從未見過他這樣臉紅脖子的暴怒模樣,連額頭上的青筋都跳起來了,嚇得趕忙道:“武哥,你先別急,聽我説...”説着,便將在李記餛飩攤上查訪出來的事兒説了一遍,聽得眾人膽顫心驚。

樂文聽到小妹被賊人綁了去了,臉一下子就青了。他第一個想到這事情不簡單,若説是幾個賴漢混混在餛飩攤子上鬧事兒,哪裏會出來綁人的事情。而且就算是綁也應該綁那攤主夫,怎麼竟綁上吃餛飩的食客了呢?只是他此時來不及細想其中原因,忙着叫來周管家,道:“周管家,你現在帶兩個家人去平遙王府找七王爺,説明小妹被賊人綁了,如今下落不明。讓七王爺瞧瞧有沒有門路幫着找人。你再分派幾個下人寫幾張招貼或是大張的告示,也許當時有人瞧見那些賊人往哪裏去了,他們見過的圖着賞銀,便會來報信兒了。快去快去。”周管家忙腳下生風的一溜煙兒的跑出去了。旁邊的一個差官經樂文這麼一説,一拍大腿道:“對呀,還是去報了府衙一聲,告訴大老爺知道才是。誰知道這些不長眼的賊人是哪個路數上的,早聞得有那樣的枴子,拐了年幼的小兒或是年輕漂亮的少女婦人賣到外地去,小兒便有擦瞎眼的,有斫掉腳的,千方百計擺佈壞了,裝做小叫化的化錢。那漂亮的大姑娘小媳婦兒便用薰香暈了,賣到娼館裏去了。樂小姐那樣俊俏的模樣,別是讓枴子給賣到...”他‘窯子’兩個字還沒説出口,只覺臉上啪的一聲響,火辣辣捱了一記耳光。樂武瞪着兩隻牛眼罵道:“放你母親的狗臭,你老婆和妹妹才被賣到窯子裏去了,我打你這個放狗的...”樂武伸手就去揪打那個説話的小官差,被旁邊的一個領頭兒的官差好歹勸着攔住,勸道:“武老弟,你別發火,這新來的小子你也不是不知道,慣是個不會説話亂嚼蛆的下作玩意兒,你和他計較什麼,這當口還是咱們領了人去找你妹子要緊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