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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七章再次投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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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七章再次投塘小容覺得她這話説的大有深意。不由得心裏突突直跳,蘭茜接下去道:“你瞧你手冷的,你也不用擔心,我不過説説罷了,記得我曾問過桃姐姐,若是她將來成了親,我們又不能在一處,卻是怪遺憾的,若是想她了怎麼辦?你知道她是怎樣跟我講的?”小容道:“樂小姐怎麼説的呢?”蘭茜淡淡笑道:“桃姐姐説了,人生離合在乎心,而不在乎形。彼此離了心就算整在一起,鏡中燈下,也不過嫌影憎形罷了;彼此若是合了心,萬水千山也是可以魂裏來夢裏去的,就跟在一起是一樣的呢。我如今告訴你,咱們終究各有各的命數,豈有你一輩子跟着我的道理?將來若有我離開的那一天,你也別盡着只是傷心。我這些東西你就收了去,將來就算咱們一輩子再見不着,你看着這些東西也比天天在跟前兒的,還喜歡呢。”説着。便將那絹包進小容手裏,小容推拒不過,又不明白她説這番話是個什麼意思,只好説道:“小姐的恩典,我替你收着就是。我就跟小姐説過,小姐到哪裏我就到哪裏,橫豎一輩子不嫁人也就完了,莫不成小姐將來有了好去處,還能丟下我獨自享福去不成?”蘭茜苦笑道:“我怕是沒那樣大的福分,你雖跟我享不了福,但是我也斷不能讓你再跟我吃苦,好了,我今兒也累了,想早些歇着。你等會去跟老爺回一聲,就説我今受了驚嚇,多虧菩薩保佑才撿回一條小命,明是廟裏上香的子,我想親自去廟裏上上香許許願,讓他務必答應。”小容答應了出去,又讓秋紅今晚在外間裏守着,生怕蘭茜再做出什麼傻事兒來,自己想了一想,又回自己屋子裏拿了那件剛才被蘭茜吐髒了的衣裳,用個白布包袱皮兒一裹,徑直往前院裏蘭老爺住的院兒裏來。

蘭老爺這時和陳氏都沒有歇息,還在外間坐着説話,話題無非是談到今蘭茜以死着退親的事情。蘭老爺到了此時也不知該拿這個讓自己頭痛的女兒如何是好?陳氏便在一旁勸説,小容進去了,紅着眼睛就給蘭老爺跪下了,手裏抱着那件帶血點的衣服哭個不住。

蘭老爺見她如此,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忙道:“你這丫頭怎麼回事兒?好生生的你哭個什麼?還嫌不夠亂麼?到底怎麼了?是不是阿茜這孩子又鬧出什麼事情來了?”陳氏見小容仍是哭着擦眼淚,便板住了臉喝道:“小容丫頭,你這是做什麼!老爺如今正煩着,你倒跑到這裏來給老爺添亂,若是小姐有事你就直説,哭個什麼!也不嫌晦氣?”小容這才止了哭聲,擦了兩把眼淚,將手裏捧着的那件包袱皮兒打開,拿出那件被噴得星星點點血點兒的衣裳,哽咽着道:“老爺,夫人,你們瞧瞧罷,小姐......小姐......她剛才都噴了血了......”蘭老爺聽了這個消息,忍不住從椅上猛的站起身來,抓起小容手裏那件衣裳細細來看,只見前襟上果然有些暗紅點子。大大小小的分明是血,看得蘭老爺是觸目驚心。陳氏也是嚇了一跳,站在旁邊沉着臉一言不發。

小容哭道:“老爺,這是剛才小姐吐的,還有我們屋子裏那痰盂裏還有呢,小姐不讓我跟老爺講,我是趁着小姐睡着了,才偷偷來告訴老爺的。小姐也不看大夫,這樣下去可怎生是好啊......”蘭老爺怒道:“她這丫頭敢情是真要死了,都這樣兒了豈能由着她的子,你這就回去好生看着她,我這就叫大夫來看她!”小容這才慢慢起來,迴轉了後院兒。蘭老爺這時也管不了許多,簾就命下人去請大夫,不一時功夫,下人便傳説是大夫到了,蘭老爺便讓陳氏帶着大夫去後院去給蘭茜診病,沒想到小容叫醒了蘭茜,蘭茜卻不叫大夫診治。小容和秋紅秋菊在旁再三勸説,蘭茜才勉強聽了她們的話。

那請來的大夫與蘭茜診了脈,又問了小容平時蘭茜的飲食起居情形,足有小半個時辰,才退出來,至廳上坐定了開藥方,蘭老爺便細問大夫蘭茜的病症所在,因那大夫説了小姐是鬱氣難舒,肝火上升,一時氣急攻心,才吐了紅。倒無十分的大礙,慢慢調養既可。

蘭老爺這才放了心,叫下人付了診金跟去大夫取藥,送了大夫離開。陳氏在一旁嘆氣道:“好在這阿茜只是一時急火攻心才吐了口紅出來,我就説嘛,這孩子平裏身體健壯,不過偶然上了點子心火,哪裏就至於那樣兇險,休養些時便可無事了,老爺千萬別太上火了。”蘭老爺嘆道:“你倒説得輕巧,她這樣小小年紀便吐了紅,將來若是再有事情,保不準就種下了病兒,哎,這丫頭從生下來就沒有一天不讓**心的,也是在她小時候我太信那道士所言,對她管教不夠,只由着她自生自長,養成她這散漫古怪的脾氣......”且不表他夫二人在這裏説話,且説小容聽了大夫説蘭茜吐紅的事情無甚大礙,這才將一顆心放到肚子裏去。晚上秋紅守夜,小容便回了屋子自去歇息。自秋菊被陳氏派了來蘭茜這裏伺候,她便收拾了被褥和小容、秋紅三人睡在一個屋裏。又因着上次蘭茜私下賞了她二十兩銀子的贖身錢,她便越發和小容親近了。這時她也沒睡,見了小容一臉疲倦的進來,便問道:“小姐怎麼樣了?”小容因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出乎意料,直到現在心裏還總覺得不安穩,此時見了秋菊也沒有睡,便想和她説説話兒排解排解,便道:“沒事了,不過是火頂的。小姐今可嚇死我了,我若是晚去一步,怕是就.......”説到這裏。便再也説不下去了。秋菊幫她鋪好牀,讓她鑽到被裏來,嘆道:“你瞧瞧,你今天累了一天,所幸小姐沒了事兒,你倒不好好歇歇,倒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若是你再熬糟得病了,小姐可越發沒人照顧了。”小容道:“我現在心裏亂得很,橫豎我睡也睡不着,想起今天白裏的事情就後怕,剛才小姐還拉了我説了好些話,我怎麼覺着聽着後背涼颼颼的,我擔心小姐想不開,一個眼錯不見兒的,便再尋死可怎麼好?”秋菊便道:“你也不必想太多了,小姐是今受了大氣,頂着一股子火兒才做那傻事的。她跟你説那些話不過是由而發,心裏難過時才説的,你也不必太認真了。我聽説小姐這麼一鬧那王家怕沾了干係,急着要回了庚帖收回了東西,那婚事已是不算數了。過幾小姐緩了過來,便好了。”小容道:“我是為咱們小姐難過,她是老爺親生的閨女,卻讓人擺佈成這樣兒,她今要上吊尋死,雖是一時情急,但也畢竟是平受得委屈太多,總為的是夫人不待見她,急急的想隨便找户人家便將她打發出去。”秋菊嘆了口氣道:“哎,你也不是不知道,咱們夫人和小姐就象貼錯了門神似的,從一開始夫人剛進門開始,她們兩個就不對付。這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我瞧着若是小姐能有户好人家嫁了出去,不和夫人再在一個屋檐下攪馬勺,子倒能好過得多呢。”小容道:“誰説不是呢?只是夫人放出去小姐是有那命硬剋夫的名聲。如今這城裏有些家底的好人家,哪個上門求親前不託人將女方的底細打探個清清楚楚,這個是瞞不了人的,依我説,都是當年那個牛鼻子老道種下的禍,我們好好的一個小姐讓他説成那樣,將來不知哪家心豁朗的人家,不計較這些胡言亂語,定了咱們小姐才是好呢。”兩人又説了一會兒子話,小容覺得眼皮打架,便翻了個身子沉沉睡去。到了第二一早,蘭茜故意久久的不起牀,直等到蘭老爺和陳氏一起來了她屋裏看她,見她還蓋着被子半卧在牀上,蘭老爺猜她是還鬧着脾氣,也不去跟她計較,便走到牀前邊問道:“你這孩子,昨不舒服怎的不讓請大夫來看?若是病重了豈不是自己受罪,我讓人昨晚跟着大夫去抓了藥,讓小容在那裏熬了,你吃上幾副便好了。”蘭茜因着想好今只要騙得出了門去,就不會回來的,因此平裏對父親的埋怨和怨恨這時也消減了大半,只輕聲道:“爹爹不必擔心,女兒沒事了。”蘭老爺看着蘭茜憔悴的神,嘆道:“你這孩子也太傻了,也是脾氣太沖了些,你就不滿意婚事説就是了,何至於就做那自尋短見的事情,虧了沒出大事,若是真的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死後怎麼去地下見你母親啊?”蘭茜勉強微笑着,做出那無所謂的樣子來,笑道:“爹爹請放心,女兒今後不會再讓爹為難了,我昨晚上做夢,夢到那觀音菩薩來點化我,對我點了兩下頭,我便覺得身上舒服多了。”蘭老爺聽她這樣説,不問道:“哎呀,不得了,那是菩薩顯靈啦,她身邊是不是霞光萬道的樣子啊?”蘭茜心中好笑,臉上卻沒出一絲兒來,皺了眉道:“我只記得菩薩身上發着光,晃着我的眼睛睜不開,我只聽她好象責問我為什麼不去瞧瞧她呢。”陳氏一聽這話,也以為是真的,就接口道:“哎呀,莫不是你這孩子是跟菩薩有幾分緣分的,想是素裏你都很少去參敬菩薩的,大士便顯靈責怪了,正巧呢,昨我聽丫頭們説今那城郊的寺廟裏正是上香的子,你就跟她們一齊去燒燒香罷。昨**沒出大事,誰知道是不是菩薩保佑的呢?”蘭茜想不到事情這樣順利,自己想説的話都由着陳氏給代説了,便順着話頭兒道:“我今早醒了,也想着這事兒呢,那就讓小容和秋紅陪着我去罷。”蘭老爺聽了,便道:“你多買上些香燭,誠心誠意的去罷。”説罷,便和陳氏一同走出來。

蘭茜見妙計已成,心裏一陣痛快,便想着出去後依計行事,然後就永遠擺了這份愁苦。小容這時在外面就端了早飯來,並把煎好的湯藥也一併端了進來,秋紅也進來伺候着,讓她吃飯喝藥。蘭茜讓小容端過藥來幾口喝了,那飯卻是一口也吃不下。小容勸了半天,蘭茜才勉強喝了幾口稀飯,秋紅端過了水給她漱口,笑道:“小姐,你這謊兒編得好,連夫人和老爺都瞞過去了。”蘭茜低聲道:“我整困在家裏悶得要死,也無非是借了這個機會出去逛逛,上香也是要上的,只是順路逛逛廟會市集,也散散心。”秋紅就往蘭茜的臉上瞧來,只見她臉上神情淡淡的,卻沒有平出門兒時高興的神氣兒,便心裏打了個鼓,只是不敢説出來,便對蘭茜笑道:“小姐,你的心事我們自然是曉得的。咱們這樣大户人家的小姐,自然是家裏管得嚴總不讓隨便出去,我聽説別家的千金小姐們也是和小姐似的,等着這樣廟裏燒香的機會,才能夠出去散一散悶的。”待到頭大亮的時候,蘭茜就已經起來了,由着小容和秋紅兩個為自己梳頭妝扮,又穿了件平裏最喜歡的淡藍繡牡丹的繡花衣裙,小容看了勸道為:“小姐,如今天涼了,你穿這衣裳怕是要着涼,還是外頭再披上一件罷。”蘭茜搖頭道:“不用那樣費事兒了,橫豎咱們去一會兒子就回來了,凍不死我。我喜歡這件。”小容見她堅持,也不再勸,便幫着料理了一陣。不多會兒,小容和秋紅也吃了早飯,兩人提了小廝一大早出去買的香紙籃子,上了小廝給僱來的馬車,便出了蘭府,直奔郊外的寺廟而去。

一行人來到了寺門口兒,只見這裏早已擠滿了拿着香燭來燒香的人,廟門兒口裏出外進的什麼人都有,男女老少,婦人孩童,紛紛的來往着。還有那些在廟門口擺攤的小攤販也早已佔據了好地角兒,兜賣些小物什兒。

蘭茜心裏有事情,哪裏注意這些東西,一雙眼睛早已在四周細細打量,她瞧見這寺廟的斜對面兒約有一兩百步的地方,是一道土路,邊兒上就是一汪池塘,看樣子那池塘頗深,不是誰在塘邊立了塊牌子,寫着孩童莫近四個字。蘭茜便心想這個池塘就是我今的喪命之地了,不由得看着發了呆。

小容回頭瞧見小姐站住了腳,以為她瞧見什麼好玩的物什兒了,便迴轉身來扯了幾下她的袖子,笑道:“小姐,今天來上香的人真多,咱倆就在這裏站一站罷,你看大殿上的那些人,你這時候擠不上前的,秋紅説咱們帶的香紙不多橫豎來一次多燒些香才好,又去買去了。咱們就在這待她一會兒。”蘭茜便點了點頭,略微的走到了一邊去往大殿裏看着。這時,天正是大亮的時候,蘭茜看見大殿裏香煙繚繞,殿的四角上的窗子處都顯出金黃光,那殿上的觀音大士的神龜半掩了佛幔,佛幔外又煙霧騰騰的,她想起自己等會要投塘的事情,再看那觀音大士的臉,似乎那神像正對着她微微的發笑。

蘭茜心裏暗道,菩薩啊菩薩,人都説你救苦救難,可是我的苦難你卻沒有來給我開解,我活了這十幾年,每裏都不快活,你既然不來救我,我只好自己尋個解了......

她正想着的時候,那秋紅已經又買了一些香紙回來了,她們三個便一同進殿燒了香紙拜完了菩薩,轉身往寺廟外面走來。

蘭茜走了兩步,忽得扯住小容的衣袖道:“你看,咱們好不容易出來一回,我倒想好好逛逛這廟會,只是現下這裏來來往往的人太多了,咱們跟着擠做一堆實是不方便。不如到那邊兒稍稍歇一陣,等瞧着這裏人少些了,咱們再來細逛。你們瞧,那邊有兩棵楊柳,那樹底下有兩個石板凳,咱們就去那裏坐一會子罷,你們説好不好?”秋紅笑道:“大家都來燒香,碰到人擠人也是常有的事兒,有什麼要緊的,不過小姐説的也是這個理兒,您是個閨秀小姐自然與我們這樣人不同,和那些男人漢子們都擠做一處確實不便,那就聽小姐的,咱們就過去歇會罷。”蘭茜見小容和秋紅都沒疑心,心裏一鬆,不慌不忙的跟着她們二人往那池塘邊的柳樹下走去。待得到了樹下,蘭茜只聽那草叢裏還有秋蟲的鳴叫聲,小容和秋紅兩個便説着些閒話,蘭茜裝做看這柳樹,便起了身子繞着這柳樹慢慢繞了兩圈,又站住了腳往四周看看,見雖有人來往但卻沒有人注意她們三人,蘭茜慘然一笑,突然地就奔着旁邊的池塘直奔了過去,到了池塘邊上,索將身子向水裏猛的一跳,只聽撲通一聲,水花四濺。

蘭茜這種突然的投塘的舉動,是出乎小容和秋紅兩個丫頭的意料,兩人想不到一眨眼的功夫,自家小姐便投到那池塘裏去了。她二人眼睜睜的看着蘭茜跳到水裏去,急得連聲驚叫,秋紅嚇得腿都軟了,登時站立不住一下子坐倒在地上,整個人都呆了。究竟是小容昨裏有了一次將蘭茜從繩套下救下的經驗,這時只呆了一下,便高聲叫起救人來,喊了幾聲,她瞧見蘭茜已經在水裏張手張腳的撲騰着,大急之下也忘了自己是不會游泳的,跟着便往水裏一跳。

不想跳到水裏以後,那池塘是深得很,她的兩腳不能踏實,早就往向沉着,那水一下子就蓋過她頭頂。小容想着不好,就想向上把頭鑽出來,她哪裏知道腳在水裏踩着,頭向上衝那會更沉得厲害,哪裏掙得上來?

秋紅見了兩人在水裏掙命的樣子,嚇得也醒了神兒,站起來跳着腳狂喊着救命。就在這時,就見那邊跑來幾個身穿衙役服的差官,其中一個扔了手裏的刀劍,奔到塘邊一頭扎進水裏去了。這人水甚好,也不過幾下子一手攬了蘭茜的衣領子,給她推到塘邊來,這時塘邊已聚了好多人,幫着把蘭茜給拖了上來,那人又扎回水裏,將小容也給拖了上來。

秋紅心驚跳之餘,見了兩個人都被救了上來,才看得清楚,原來那個跳進水裏救人的,是個捕快,她心裏暗暗謝菩薩保佑,就在這裏那邊跑來一個年輕女子,見了蘭茜和小容兩人都躺在地上,不由得便哎呀了一聲,撲了過來。

秋紅一眼認出那女子正是蘭茜新認識的樂府的四小姐樂小桃,當時就象見了親人一般,上前抓住小桃的手大哭道:“樂小姐,你快......快......想法子救救她們罷.......”小桃二話不説,撲到前面按住蘭茜的肚子按了幾按,讓秋紅也有樣學樣的按着小容的肚子,那小容到底是後下水的,不過是喝了幾口水,讓秋紅這樣一按,便連連的吐了幾口水醒了過來。那蘭茜讓小桃又又拍的,也緩醒了過來,卻是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了,歪在地上連連吐着塘水。

蘭茜睜開眼瞧見小桃的臉近在眼前,剎時間也不知道自己是死了還是活着,只覺太陽光刺的眼睛生疼,又見小桃身後站着一個渾身水淋淋落湯雞般的年輕男子,正是小桃的二哥樂武,她見樂武一身衣服盡濕了,便知道自己是被他救了,一瞬間也不知心裏是苦是甜,那兩行眼淚便直下來。小容這時早已撲了上來,抱着蘭茜放聲大哭。

小桃瞧着她們主僕兩人這副模樣,心裏便明白了七分,那小容定是跳到水裏去救蘭茜的,那麼蘭茜又為什麼要投水尋死呢?這人生在世受盡了苦痛,費盡了心力也不過是為了圖個生存而已,非到萬不得已的境地,斷不會去做那尋死的事情。想到這裏,小桃便猜到了蘭茜定是受了説不出的委屈,實在想不開了,才做出這種事兒來,只是如今不容她多想,叫身後的喜鵲和畫眉幫着上前照顧蘭茜和小容,又讓自己坐的馬車駛過來,讓兩人上了車子,蘭茜這時拉了小桃的手,求道:“姐姐......我不回家.....不回家.......”小桃拍了拍她手安道:“行,咱們不回家,回我家去好麼?”蘭茜這才微微點了點頭,閉了眼由着喜鵲和畫眉將她攙到了馬車上,小桃看了一眼旁邊**的二哥樂武道:“二哥,你也快回家換身乾淨衣裳罷,這樣濕着要生病的。”她瞧着蘭茜和小容落水這會子功夫,那邊兒寺廟前逛廟會的人都一窩蜂的湧了來看熱鬧,便笑道解釋道:“大家散散罷,這話兒是從哪裏説起?我這妹妹跟我一起來燒香的,她們在那邊兒等我,想是在塘邊兒上走着瞧光景失腳落了水,她丫頭瞧着她掉水裏去了,也是急得糊塗了,就跳下水去救她小姐,你説,這兩人都是不會水的旱鴨子,下去不是找死麼?這也是菩薩保佑福星高照了,虧了把人救了上來,我們要回家請大夫來看看,大夥兒藉藉光兒閃條道我們走好罷?”這看熱鬧兒的人聽見小桃這樣説,有曉事的便讓出條道兒來,小桃拉着樂武一起上了車子,叫車伕趕緊打馬走了。樂武因蘭茜和小容衣裳都濕了,和她們在一個車廂裏不方便,便坐在前邊車伕旁邊兒。這時馬車裏面兒,喜鵲和畫眉這時一人懷裏抱着一個安着,小桃坐在蘭茜對面,見她一張小臉又青又白,當下又是可憐她又是恨她,忍不住便喝道:“你這丫頭是怎麼回事兒!你這是怎麼了?為什麼要去投水尋短見?你別跟我説是失腳掉下去的,鬼才信呢!無論你是多麼的不順心,也不至於就到了尋死的這一地步罷?你怎麼這樣沒出息!我真看錯你了!”蘭茜滿腔幽怨,無可發,只求得一死了之,不想這世上事有湊巧,偏是被救了起來,而且還是樂武救的自己,又被小桃給看見了,這可是無可分辯了。小桃所説的這些話,一個字也沒有説錯,但是自己現在是一個字也回答不出來。

她這時已經知道在自己跳到水裏之後,小容也為了救自己跟着跳了進去,她想着自己是想要死的也就罷了,若是再牽連得小容也出了事情,怎麼對得住她?這樣一想便覺得自己果真是個歹命的,不光自己不順當,還要讓別人跟着自己遇險,實在是個禍害了!想到這裏,便實在忍不住了,哇的一聲,雙淚便放聲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