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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三十九章漫天開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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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長庚哈哈大笑,聲音朗“不是誇你,還是罵你不成?”孫長庚是孫家家族基金的理事會主席,換句話説,也就是孫家這個大家族的“家長”孫長庚年紀比沈山要小一些,但今年也七十五了;他的神雖然很好,這次帶着年紀未滿三十歲的新娶幼,一起回家探親,讓人很擔心他哪天在賓館奢華的房間裏中個“馬上風”、就起不來了。

沈淮在法國時,孫長庚是當時長青集團的董事長,孫家遷國到歐洲,半個世紀以來能發展今的規模,孫長庚居功甚偉。不過,雖然孫長庚跟沈淮她姥姥是嫡親兄妹,算是沈淮的嫡親舅姥爺,實際上沈淮跟他直接的接觸也僅限於逢年過節有限的幾次。

孫長庚管理企業嚴格,但治家絕對談不上門風嚴謹,不然孫家在法國半個世紀以來也不可能出那麼多的紈絝子弟。當年也是沈山對闖禍的沈淮失望之極,孫長庚倒是不會介意孫家鬧出什麼醜聞,説到底還是不關心。

也很難去揣測孫長庚這種心態的真正用意,紈絝子弟醉心燈紅酒綠、紙醉金的生活,有野心、有能力的不多見,有利於他對整個家族、對長青集團的控制,但也確實不乏孫啓善、孫啓義這樣有能力的傑出子弟出現、進入長青集團擔當要職。

要想説服孫家眾人同意長青集團放棄以往重歐輕亞的投資戰略,沈淮知道眼前的孫長庚是他需要克服的最大一道難關——他站在涼亭裏,着寒冷的海風吹面,暗自揣摩一路行來話語極少的孫長庚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麼。

然而孫長庚看着西山島東面年造船能力達四十萬噸的船舶製造基地,心裏也是慨萬分。

孫長庚半個世紀之前在國內就參與孫家企業的管理,到法國之後,更是一步步成長為孫家、長青集團的核心人物,自然也能看明白新浦港形成當前產業佈局的不易,以及整個產業佈局背後所能形成的影響力及控制力是何等的巨大——沈淮籍此鬥垮一個市委書記,當真不能算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要是在一個二三千萬人口的小國家,擁有這樣的影響力跟控制力,左右小國家的政局也非難事。

要是國內的政治環境能持續寬鬆,不發生什麼劇烈的變化,孫長庚甚至都願意拿出四分之一的長青集團,將梅鋼系在整個新浦港產業佈局背後的控制權換過來。

真是誰都沒有想到沈山這個毫不起眼的外孫,四國短短六七年間,就能跟孫啓善瘋瘋顛顛的閨女等人,鼓搗出這麼大的局面來。

長青集團歷經半個世紀的發展,旗下資產那麼龐大,但主要集中在酒店、地產、旅遊、輕工等產業領域,在重化產業領域則沒有太大的建樹。

這也是孫長庚半輩子以來都抱以為憾的一件事,而且他也知道重化產業在當代工業社會里的權重有多大。

孫家在西歐始終難以進入重化產業領域,與孫家早期資本實力薄弱,在華人社區擁有影響力,更容易進入酒店、地產、旅遊等勞動密集型產業有直接的關係,同時也跟華商在西方資本世界裏受排擠的地位也不無聯繫。

全球發展實業大獲成功的華商那麼多,外界估計華商擁有財富逾萬億美元計,但在重化產業領域有建樹的華商沒有幾個,在資本世界裏的話語權也不強,政治上更是處於弱勢。

此時站在西山島的山頂涼亭裏,能眺望臨港產業園的遠近,孫長庚心裏波瀾起伏,他心裏想,長青集團要是能在一地、在重化產業領域能有梅鋼在新浦港的產業佈局,何至於這些年來飄忽輾轉,摸不準未來發展的重心?

孫長庚也認真考慮到回家鄉投資的事情,最直接的影響還是八十年末事件,使中國與歐洲各國的關係降到冰點,當時西歐投資商對中國的諸多產業轉移及投資都受到嚴格的限制。

孫長庚這一輩人,對政治因素又格外的,故而對國內及家鄉大規模的投資,一直都沒能大規模的啓動;當年出資參與業信銀行的組建,也是沈山前後做了大量的工作。

不過孫長庚對東華九十年中期以前的情況,還是極了解的。

放在四五年前,要是有人跑到他跟前,跟他説東華在兩千年前之前,會發展成鋼鐵產能逾千萬噸的工業強鎮,孫長庚是怎麼都不會相信的。

然而到今,梅鋼在梅溪、新浦兩處生產基地,年鍊鐵能力高達四百五十噸、長程鍊鋼達四百萬噸,短程電爐鍊鋼達一百五十噸,兼之省鋼集團、富士制鐵以及融信集團在東華的鋼鐵產業投資,待新津鋼鐵項目今年底建成之後,作為支撐東華經濟強勢崛起的鋼鐵產業,鍊鋼能力就將突破一千萬噸——這是四五年前絕對無法想象的一個數字。

東華僅憑着鋼鐵產業,就能在國內躋身工業重鎮之列,而年煉化能力達五百萬噸的新浦煉化建成運營,更是彰顯出梅鋼在重化工業領域的野心比他人想象中的還要巨大。

這也是孫啓義近年來最受人垢病的地方。

梅鋼剛起步時,到處求爺爺告的籌集發展資金,孫亞琳那麼硬的脾氣,回香港、回法國,恨不得為十萬八萬美金的投資都要到處賣可憐相乞,長青集團當時完全可以以最優惠的條件參股,獲得極大的佔股比例。

而孫啓義帶着對沈淮一貫的偏見,到梅鋼二廠都已建成之際,都認定梅溪的一切只是沈淮、孫亞琳他們在玩過家家,一直到沈淮成勢,有能力將堂堂市委書記譚啓平從東華走,他才在嚴峻險惡的形勢之前幡然悔悟。

雖然與梅鋼合作,長青集團從九七年起對亞太的投資結構調整還算成功,但也無法分享梅鋼崛起所帶來的最大紅利,錯過一舉在國內奠定產業基礎的良機。

這也不能過度指責孫啓義的不是,梅鋼的崛起真是出乎太多人的意料。無論是孫亞琳,還是在長青集團擁有極大影響力的孫啓善,仰或是沈山及眾信銀行多次提的分析報告,都沒有引起長青集團高層及孫家其他人足夠的重視。

便是孫長庚他也是拖延到今天,才親自到東華來實地的走一趟、看一看。

紙上得來終覺淺,唯有身臨其境,站西山島的山頂涼亭裏,孫長庚才能更清楚的看到沈淮在推動梅鋼及新浦港口產業發展上的思路。

無論是鋼鐵、煉化,還以是恆洋船舶為首的海洋工程製造裝備產業,沈淮都在推動往產業集羣方向發展,梅鋼只是提綱挈領的掌握幾家重點骨幹企業,然後通過產業鏈使影響力往上下游方向延伸、滲透——而業信銀行在東華以及東華城市商業銀行,都主要往產業金融方向發展。

這些個“二兩撥千斤”的手段,説起來誰都明白,做起來絕非易事;孫長庚近半個世紀以來,無非也是推動長青集團往這樣的方向發展。

如今長青集團的規模可謂龐大,但説到對產業集羣的控制,長青集團就絕不能算成功的典範。

孫啓善出面組織的這次返鄉探親之旅,時機可以説是偶然,但孫長庚也明白沈淮、孫亞琳的期待。

只是孫長庚有他自己的權衡,沈淮與孫亞琳雖然都要算孫家子弟,但都已出去自立門户,也是野心才有梅鋼今天的規模,所以賬還是要分開來算清楚。

長青集團在歐洲發展有半個多世紀,大起大落的經濟週期也經歷過幾輪,規模如此龐大的企業,在發展之前首先要考慮的是如何更長久的生存下去;保證在行業內及資本市場的影響力,比單純的項目盈利更重要。

要是長青集團僅僅是分散的參與鵬悦現代城等一個個項目,這對鞏固長青集團在全球的產業基礎、擴大影響力,並沒有特別大的好處,孫長庚也無需直接介入談什麼。

長青集團如果一定要抓住淮海灣崛起的發展機遇,孫長庚是希望能直接在梅鋼系的結構頂層注入資金參股、獲得最直接的持續影響力,而非一旦項目建成就會給踢開的短期合作…

“啓善他家丫頭,一直都在英國、法國遊説更多的產業資本加入進來,我看着她也相當的辛苦。眾信要是可以讓出控股權,長青集團還是能注入兩三億美元,促進眾信進一步的發展…”在從山頂涼亭往下走,孫長庚給眾人簇擁着,不經意的提到這個關鍵問題。

沈淮稍作遲疑,臉便恢復如常,眾信投資畢竟是屬於孫亞琳名下的純私人企業,無需他在這裏表什麼態;孫亞琳看了沈淮一眼,見沈淮低下頭走路,也不作聲立即給叔祖什麼明確的回覆。

孫亞琳在英法等國募集資金,主要注入眾信產業投資基金中去,此時產業投資基金的規模已經超過十億美元,眾信對梅鋼等企業及項目所持有的諸多股權資產,主要也是歸這個產業基金所有——眾信投資,作為孫亞琳的私人公司,只是這個產業基金的管理方,對產業基金直接擁有的權益佔不到兩成。

不過,這並不影響孫亞琳對整個產業基金的控制,畢竟產業基金的其他投資人是分散的,他們也只更注重資金收益。同時從產業基金的組織形勢上,其他投資人除了撤資等有限的權利之外,也無法直接跟孫亞琳爭奪對產業基金的控制權。

鴻基產業投資基金的組織形式,也跟此相似。

孫長庚此時所説不是要對眾信產業投資基金進行注資——這點是沈淮跟孫亞琳最期待的——而是要孫亞琳讓出眾信投資的控股權,讓出整個產業投資基金的控制權,這個條件無疑是極苛刻的。

所謂“漫天開價、坐地還錢”沈淮就怕孫長庚等孫家老人對東華當前形成的產業格局不動心,既然動了心,大家完全可以坐下來慢慢談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