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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四章嵛山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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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看了謝芷一眼,謝芷則一臉彆扭的轉過頭去。

沈淮知道這娘們受了刺,説話都帶嗆人的火藥味,也懶得跟擺出一副臭臉的她計究,發動車想着早些趕到東華早身。

“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可憐,”見沈淮一聲不吭的只是踩着油門往前開,謝芷又轉回頭來找他説話“我其實早想開了,男人就沒有幾個好貨,鴻奇再差,總也比你好。成怡是知道陳丹,但她還知道你跟姓朱的、姓周的、姓楊的、姓寇的、姓胡的不清不楚嗎?”

“停,”沈淮真恨不得一腳把她踹下車去,忙打了個手勢叫停這個話題,説道“我沒覺得你特可憐,我覺得你特煩人——你知道你剛才沒讓別的車將我們倆撞死,也都差點把我嚇死,我大腿現在都還顫抖,我現在就想着安安全全的把車開到東華。”沈淮想想剛才的情形,還是有些後怕:他不知道謝芷將急踩剎車時車速多少,想來也不會太低。大切諾基也算是國內少見的好車,沒有當場翻車,只能算他們命好;更幸運的是當時後面沒有什麼車貼近行駛,不然就不是他們倆人車毀人傷或人亡了,還有可能釀成連環車禍。

不過,沈淮見這娘們一點都沒有後怕的樣子,心想她大概是真受到了刺,想到當年她拿着高爾夫球杆朝自己腦袋來的情形,他這時候是不想,也不敢再去刺失去這個理智的娘們。

沈淮踩着油門開車向前;謝芷撇臉看向車窗外,看着飛快往後逝的護欄、路標,她談不上特別的難受,對今天看到的結果並不難接受,只是心裏説不出的堵得慌。

謝芷想着哪怕隨便找個人説説話也好,但車裏只有一個叫她厭惡的人在;而從車窗倒影裏能看到沈淮繃着臉盯住前車,完全沒有理會她的意思,這更叫謝芷氣惱。

沈淮的大腿在不在抖,謝芷是不清楚,側頭看了一眼儀表盤,沈淮此時將車速壓在八十碼往前開,心知剛才確是把他嚇了不輕——想到能把沈淮嚇成這樣,謝芷心裏又有一種説不出的輕微快,叫她心裏不再那麼堵得慌。

“胡林跟你們簽下煉油廠那宗地的轉讓協議,看着像是你們被迫退出濱江商圈開發,但你應該不會技止於此,説説你們後續有什麼動作?”謝芷説道。

沈淮知道謝芷只是想找個話題,岔開她的心思,他側過頭看了她一眼,問道:“我們關係有到這份上嗎?”不管謝芷是不是想岔開自己的心思,沈淮都不可能這時候將後續的計劃説給她聽,兩人真沒有到這份上。

謝芷氣結,賭氣的説道:“你愛説不説,不説拉倒;説了我也不愛聽,你肚子裏有什麼骯髒主意,找幾個比你更心思骯髒的人,也能猜測出來。”面對謝芷的挑釁,沈淮閉緊嘴巴,就是一聲不吭。

“跟你不清不楚的女人,除了姓胡的、姓周的、姓楊的、姓朱的、姓寇的之外,還有誰是我沒想到的,你説來聽聽?”謝芷心煩意亂,要是不説説話岔開心思,覺心裏會給堵死,這時候也只能對沈淮糾纏不休的追問。

“信不信我一腿把你踹下車?”沈淮惡狠狠的問道。

“那也好,隨便你。”謝芷不屑一顧的説道。

沈淮繼續閉嘴一聲不吭。

謝芷扯了好些話,沈淮就是不吭聲——謝芷也只是想説些話,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叫自己好受些,沈淮不吭聲反倒是好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放挎包裏的手機震動起來,她欠着身子,從後座將挎包拿過來掏出手機。

“嗯,臨時想到東華還有些事情,就與沈淮一起回去。他的車在半道拋錨,現在正坐我車上呢?啊,你開完會又要去江寧啊,那好,我晚上就睡東華,不回平江了…”聽着謝芷的回話,沈淮也能想到這通電話是宋鴻奇打過來的,猜想宋鴻奇大概是剛知道謝芷晚上離開徐城的事情,怕謝芷到平江看到他的人起疑心,明明偷偷摸摸帶了個女人去徐城,卻又扯慌説去了江寧公開——更叫沈淮驚訝的,謝芷在電話也不拆穿宋鴻奇,訝異的看了她一眼,卻見她面無表情的盯着車前窗,眼睛空的沒有悲喜哀樂。

謝芷掛了電話,心疲力竭的垂下頭,抵住儀表盤一聲不吭,從沈淮的角度,謝芷的腦袋好像齊脖子折斷了似的,烏黑長髮分開來披散,遮住她的臉龐,面白膩似玉的一截脖子。

過了收費站,從高速路下來,沈淮算是緩了一口氣,也算是驚魂甫定——陳丹人在徐城,沈淮想着去熊黛妮那裏過夜,就直接將車開到謝芷住的小區樓下,看她神還很頹,問道:“要不要我多陪你一會兒?”謝芷看了沈淮一眼,漂亮的美眸似乎不屑的在質問沈淮:“你丫的心思能不能不要那麼齷齪?”沈淮恨不得一口啐自己臉上,這臭娘們愛死不死,有哪點是值得他安的,臨走偏多嘴這一句話就撈到這樣的鄙視!

沈淮撥下車鑰匙丟儀表盤上,從後座拿起外套、公文包,推門下車就往小區外走去——沈淮撥打熊黛妮的手機號,先要確認她這時候在住處。

熊黛妮接通電話,電話那頭有好幾個女人的説笑聲,似乎有人追着熊黛妮問:“這麼晚都有人打電話過來,是不是你哪個相好的來查崗啊?”什麼亂七八糟的,沈淮也聽不清那邊説話的女人是誰,過了一會兒就聽到熊黛妮在電話那頭氣吁吁的説道:“我們單位組織在嵛山旅遊呢,趕好市委宣傳部在嵛山有個會議,周裕姐也在這裏。你怎麼這時候突然想起來打電話給我,害我都要躲到衞生間裏接你電話,你在哪裏啊?”沈淮滿頭大汗,沒想到熊黛妮不僅不在市裏,竟然還跟周裕都在嵛山。

“我剛從徐城回來,車壞在半道上了,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市裏吹冷風呢,沒有人理我,”沈淮賣可憐的説道“還以為能到你那裏找些安呢。”這時候沈淮突然又想到,謝芷剛才在車裏譏笑他跟很多女人有不清不楚的關係,有提到“姓周的”想來就是暗指周裕,他自覺跟周裕都很隱蔽,怎麼就有破綻落到那娘們眼睛裏去了?

沈淮想到謝芷可能一直都在觀察着他、研究着他,心裏頭就一直顫寒。

“那就可惜了,周裕姐也在嵛山,不然可以讓周裕姐趕着去救你了,”熊黛妮不知道沈淮在電話那頭想什麼,小着聲拿周裕嘲笑沈淮,她猜測沈淮跟周裕有不清不楚的關係,但也不能十分肯定,想了想又説道“我們單位的同事,明天下午就要回去,我還可以在嵛山住一天,要不你明天晚上過來?”沈淮想着明天開過會,下午也沒有什麼事情,但他要是開車去嵛山,怕是很容易會驚動梁振寶、肖浩民他們,想跟熊黛妮在嵛山遊山玩水温存一番也不可能。

只是熊黛妮難得主動相邀,沈淮怎麼拒絕?就讓她從明天從住的賓館搬出來,換一家不起眼的民宿,這樣他就可以偷偷摸摸的進出嵛山,不虞會碰到什麼人。

不能去熊黛妮那裏過夜,沈淮只能打車回霞浦,看着司機也不認得他,便在車裏繼續跟熊黛妮胡扯。

第二天在縣裏主持過常例會議,沈淮把手裏頭積壓的文件批示完,下午將晚時分,找了藉口就從縣裏拿了一部不起眼的小車趕往跟嵛山縣界的陳巖橋鎮考察,自然不會讓杜建或者誰跟着。他在陳巖橋鎮由鎮黨委書記沙建新等人陪同吃過晚飯,天漆漆黑才從陳巖橋鎮出來,掉頭就直奔嵛山。

嵛山從九六年就啓動古城改造,發展旅遊經濟,縣裏重點鼓勵家庭旅館發展,迄今為止縣城裏就有近二百家民宿。

熊黛妮不敢在顯眼的地方與沈淮幽會,在古城東北角挑了一處不起眼的民宿讓沈淮開車過去。

沈淮怕走大道給人撞見,便挑窄得僅容一輛轎車通過的小巷子走。沈淮在嵛山工作不到半年,對古城也談不上如數家珍的悉,開車進小巷子,繞了兩圈都進了死衚衕,不得以只能回到主幹道,走悉的道路,往熊黛妮轉住的旅館開過去。

剛要轉進旅館所在的小巷子,沒有叫人撞見,卻看到一個悉的身影從街角酒裏走出來。

沈淮沒想到謝芷昨夜回東華市裏、今天也到嵛山來,看她走路磕磕絆絆的樣子,大概是喝了不少酒、喝高了,她手裏拿着車鑰匙站在街邊茫然的四處張望,似乎在找她的車在哪裏。

沈淮倒是一眼看到她的車停在東邊的路牙子,但想着讓謝芷這麼開車回去,只怕明天要在哪條挨着盤山公路的山溝溝裏替她收屍,停下來喊住謝芷:“你要去哪裏,我送你過去?”謝芷定睛的看了沈淮有那麼三五秒鐘,將手袋跟車鑰匙都往沈淮身上扔過來,沒待沈淮發作,她又一聲不吭的坐上車——看她臉紅得要滴出血來、滿嘴酒氣、神志不清的樣子,沈淮想發作也沒有門,只能悶着聲音發動車——大概是聽到引擎聲響,謝芷“哇”的一聲,夜裏吃的喝的全吐儀表盤上。

這一刻沈淮腸子都悔青了,但都這樣了也不能將她踹下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