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章形勢比人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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説是院校承擔各自新校區的建設,但各家院校手裏並沒有多少經營產業,財力有限,像淮工大、淮師、淮海理工、淮海醫大等國內一的重點院校,得到教育拔款相對較多一些,但眼前主要也是用於渚南新校區的建設,還沒有餘力同時在南灣湖啓動建設更大規模的新校區。
實際上,南灣湖新區大學科技園的建設資金最終還是要落在省裏跟徐城市政府的財政撥款上。
省及徐城市,這兩年來的財政相比較以往是寬鬆了許多,但要補功課的太多,哪裏有可能一下子拿出一兩百億的資金在南灣湖以東建設大學科技園?
其實就整個南灣湖新區,省及徐城區都沒有急着這兩年就啓動建設,計劃等財政進一步好轉,大體到零三年左右,再從省市兩級財政每年拔三五十億加大推動新區建設的力度。
換作其他時候,徐沛主持全省政府工作,確實沒有必要跟全面負責徐城市工作的崔衞平爭一城一地的得失;李谷作為徐城市長,也沒有必要一定要將崔衞平的鋒芒蓋住。問題就在於這次大型招商活動,這次搞項目集中籤約,徐沛本就有往自己臉上貼金的意圖,崔衞平搞這樣的“突襲”徐沛臉上難堪是一定的,而在崔衞平針鋒相對的“進”之下,徐沛要是表現軟弱,省內很可能就會像多為諾骨牌一般,產生一系列的連鎖反應跟形勢變化。
這才是徐沛最不希望看到的。
現在崔衞平拉着融信、寶和顧家搶先在南灣湖新區上落子,徐沛就算不需要急着在這次招商活動上做出反應,但也要儘快做出應手。
大學科技園項目,無論是從南灣湖新區建設、徐城市新城發展規模上,還是推動全省高等教育、文化、創新及高科技產業發展,意義及風頭,無疑是都能壓過博覽園及東繞城高速項目建設的。
推動大學科技園建設也符合徐沛此時的身份;做成了徐沛也能凝聚更多的人望跟聲威,能更加順利的接替鍾立岷擔任省委書記。
然而,大學科技園,除了部分住宅及商業配套外,其他都是硬投資,沒有辦法引進投資的資本。
在省及徐城市拿不出多少財政拔款的情況,一期就需要投入的上百億建設資金怎麼籌集?
蔣益彬將沈淮攔下來,就是要代表徐沛,想問問沈淮這個“巧婦”怎麼去做無米之炊?
昨夜過後,沈淮也沒有時間去思考這些問題,蔣益彬問起,他就簡單説説:“省國資企業改制重組,下一步要減少對銀行貸款的依賴,更多的是要跟海外企業進行廣泛的技術及資本合作,我估計着,省國資體系未來三五年對銀行貸款的需求即使不會迅速降下來,也不會再有大的增長,這其實就為省國資承建大學科技園爭取到一定額度的建設貸款…”聽沈淮這麼説,蔣益彬也信服的點點頭,省內的銀行新增貸款,相當大的額度都向省國資企業,這是當前堅持全民所有制經濟為主體的政策及政治需要。
一方面銀行向省國資體系的新增貸款比例不降低——實際上每年新增貸款額度都會依照地方經濟發展情況,有數億到十數億的增加——同時省國資體系內部控制住對銀行貸款的依賴,新增加的貸款額度,確實可以向在省國資體系之下成立的大學科技園控股公司,用於大學城的建設。
至於省國資體系內部怎麼控制住對銀行貸款的依賴,這就是沈淮的分管及專業範疇了;而幾大國商行的省行以及業信銀行,對沈淮作為省國資盤手還是有着更加傾向的信任,這也是蔣益彬不得不承認的事實。
“省國資成立控股公司,承擔大學科技園的投資跟建設,就算有省財政背書能直接獲得一定的貸款,但每年從省金融系統擠出來的貸款額度也是有限的。在省及徐城市財政寬裕起來之前,還需要省國資從其他地方出更多的資金注入,才能保證大學科技園的建設不中斷,”沈淮繼續説道,“而為便於資本的整體協調跟運作,也有成立省國資管理公司的必要…”蔣益彬看了郭成澤一眼,將淮海融投、東江電力、東江地產、東獅集團、淮海電氣等企業裏的省屬國資股權,從各家省國資企業剝離出來,置入省國資管理公司旗下統一管理,以及未來越來越多改制重組後的省屬國資股權、省國資企業都置入省國資管理公司旗下,確實能利於省國有資本的整體協調跟運作,以沈淮的能耐跟他所能影響得到的外延資源,也確實有可能再額外承擔大學科技園的建設重任…
再者,大學城是非盈利工程項目,投入的建設資金是沒有辦法收回的,但用於建設的銀行貸款則是要計息歸還。
在省及徐城市財政沒有增長到一定規模之前,大學城建設貸款的本息償還,還是需要省國資內部來進行統籌安排,這也加強成立省國資管理公司的必要。
不然的話,將來要求省鋼、淮煤、儀電等省國資集團與各院校一起分攤大學城建設貸款的本息償還,鬧翻天不説,還可能全面誘發全省的財政、金融危機,更加叫對手有機可趁。
雖然説沈淮將大學城項目與成立省國資管理公司捆綁在一起,有藉機擴權之嫌,但務實的去考慮,也必然要將這樁事捆綁在一起才有運作的可能。
同時,僅僅是成立省國資管理公司,從各家省國資企業收權,阻力必然極大,但將兩樁事捆綁在一起,所有希望推動大學城啓動建設的力量,多半也將是成為推動省國資管理公司組建的力量,能極大的減少阻力。
沈淮、蔣益彬、郭成澤坐在機場咖啡館的一角,秘密商議着事情。
眼看着下一架專機將到,招商活動的工作人員從外面跑過來,也沒直接過來打擾沈淮、蔣益彬他們談話,而是通過省國資辦綜合處處長蘇平轉告他們:“寶和置業董事局主席顧澤軍、中聯辦副主任馬致明以及香港協辦單位的負責人,都到機場來接徐省長他們了…”徐沛、崔衞平、李谷等人都是乘坐第二架專機;沈淮他們所坐的第一架專機,沒有什麼“重要人物”本來就是直接安排坐大巴去酒店的,也就沒有安排什麼接儀式。
沈淮以前也沒有怎麼跟顧家人打過照面,與蔣益彬、郭成澤他們從咖啡廳走出去,就見香港方面接的人已經在接機大廳裏。
看到他們這邊從咖啡館出來,香港方向到機場接的眾人,也往這邊過來。
居中一人身材魁梧,看着差不多有近六十歲。雖説這人與顧澤雄的年紀差了很多,但兩人臉形相肖,沈淮猜他就是顧澤軍。顧家老爺子雖然還在,但在醫院裏躺了有好幾年,目前顧家主事的就是顧正元長子顧澤軍,他不僅是寶和置業的董事局主席,也是寶和系控股母公司寶和集團的總裁。
先期抵達的工作人員,替沈淮、蔣益彬、郭成澤與顧澤軍等人介紹,接機大廳上方的大屏幕顯示徐沛等人乘坐的專機正在降落,大家也就站在大廳裏寒暄。
顧澤軍是言語寡淡的人,拋開格不論,單從他踩着第二架專機的點趕到機場,就能知道他內心是不將沈淮、蔣益彬、郭成澤等人放在眼底,也就徐沛、崔衞平等人才能勞他的大駕到機場親自來接。
香港經歷近一個世紀的殖民統治、在九七年迴歸大陸,對內地實際上有着極為複雜、微妙的心理因素——而從經濟上來説,香港要比內地發達得多,近年也逐漸走出亞洲金融風暴的影響,而淮海給外界人的印象則還是一個發展滯後的內地省份,沈淮看顧澤軍身邊的工作人員,在心理上似乎也有着看窮親戚的優越。
倒是中聯辦副主任馬致明,雖然是副省部級官員,但脾氣和藹,本身也是計經系的官員,與徐沛私甚好,這次大型招商活動有他促成的因素,走過來和氣的跟蔣益彬、郭成澤、沈淮他們説話。
不過看馬致明眉頭輕擰,沈淮猜他也應該知道顧澤軍出現在機場接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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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有一大波人從裏面走出來,差不多同時有兩三架飛機降落,徐沛、崔衞平、李谷等與招商團的成員夾在一大波人當中,往這邊走過來。
沈淮這才看到寇萱也在人羣之中,跟她媽餘薇離了一段距離,但看到他站在外面,也只是了一個明媚的淺笑,沒有走過來。
畢竟省市這麼多官員在,沈淮也不知道寇萱走過來後,要怎麼向外人解釋他們之間的關係,看似寇萱無意的將拿手機的手揚起來,大概是説電話再聯繫。
人來人往,接機大廳裏不久留,簡單寒暄過,大家就往大廳外走。
大家都乘大巴車趕往酒店,沈淮守着他“副廳局級”的本分,沒有往徐沛、崔衞平他們跟前湊,站在後面看着顧澤軍等人陪同徐沛他們乘坐第一輛大巴車,他等到第二輛大巴駛過來,才與眾人推讓着登車,卻未料餘薇與隨行人員也從後面跟了上來。
“餘總怎麼也跟我們擠大巴車啊?”馮至初笑着問餘薇,他眼睛瞅了寇萱一眼,暗道母女倆真是天香國,他本來要坐在沈淮的後排,但知道沈淮與寇萱的親近關係,就再往後走了走,將沈淮後排的座位留給餘薇母女而坐。
“坐大巴還能跟馮秘書長請教問題…”餘薇笑道。
雖然都有整整一隊的小車跟隨,但在這種情形下,就是顧澤軍、馮致明等人,也都是陪同徐沛他們一起乘坐大巴車,不然安排誰跟誰坐一輛的問題會折騰死工作人員;不過餘薇擠過來坐大巴,想來也是擔心顧家與胡系的合作對她的威脅。
“宋總、孫總他們今天會不會也到酒店參加晚宴?”餘薇欠着身子將要落座,問在前排坐下的沈淮。
見餘薇問及宋鴻軍、孫啓義的動向,沈淮笑道:“我也不知道有沒有安排邀請他們,我剛下飛機還沒有跟他們聯繫上…”宋鴻軍、孫啓義組織成立的淮海華商會里有近四百家香港成員企業,本應該是省政府組織這次大型招商活動最佳的協辦單位,但有些人不想讓梅鋼系搶風頭,不僅淮海華商會沒有受邀成為協辦單位,宋鴻軍、孫啓義都被漏出邀請名單之外,沈淮心裏想要是徐沛、曹政江以及其他具體經辦這次活動的人,這時候心裏又是什麼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