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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五:聚散離合本是人間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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轎子顫顫巍巍地順着人向正陽門,瑞瓊掀起簾子抬頭看去,隨着上面某位權貴的一聲令下東西兩邊萬串爆竹齊響,一瞬間煙火繚繞,萬道銀光竄向夜空,劈開昏暗的夜

震耳聾的爆竹聲響徹雲天。人們捂住耳朵,笑着叫着,騰起的火樹銀花夾雜在燈火煙花之中,説不出的漂亮。雖説是半夜,但是沿街各店鋪懸掛着不滅的燈火,照得整個街道明亮如白晝,人滾動的街道兩側還擺着不少的地攤兒,古字畫、首飾銅鏡胭脂水粉、小孩子喜歡的糖葫蘆、糖人,惹得眾人嘻笑留連,熱鬧非凡;這還不算,臨近城樓的空地上搭起的戲台上,名班名家們正在演出拿手好戲,只聽到台下叫好聲連連,讓這片聲更加磅礴。

和這種喜慶氣氛完全相反的是緇衣的神情。

憤恨的,充滿了刻骨仇恨的表情扭曲了整張清秀的容顏,雙手緊緊地捏住衣襟,恨不得將那綾羅綢緞碎。

“緇衣…”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可怕的他,平時的他雖然傲慢又驕傲,脾氣也不好,但是卻從來沒有這麼可怕過。

想起他即將面對的不是別人,正是殺父殺母的仇人,如果不出這種表情那才奇怪。但是瑞瓊卻不想看到他這樣的表情,也不想讓他就這樣仇恨下去。

以前明明可以覺到那種隱藏在兇惡外表下纖細柔弱的心靈,現在卻彷彿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黑紗,遮得嚴嚴實實。

不想這樣…真的不想這樣。

忍不住伸手握住了他垂放在膝蓋上的手,剛一碰卜,緇衣就彷彿受到了驚嚇一樣,手指猛地蜷縮起來。他的體温本來比別人略低,但是此刻卻熾熱得驚人。瑞瓊抬頭看向緩緩轉過來看着自己的秋水深眸,顫抖着説出安的話來“緇衣,不要害怕…緇衣,不要害怕…”

“…我沒有害怕,怕得是你。”挑起眉鋒,緇衣回答得傲慢無禮,卻也是平常的緇衣了。

淡淡地一笑,隨即鼓起嘴巴打算回嘴,轎子外面卻傳來了此刻最不想聽到的聲音“唉呀,這不是德郡王府的轎子麼?這麼説,裏面的難道是瑞瓊格格麼?”欣喜若狂的聲音聽得瑞瓊雞皮疙瘩復起,柳眉倒豎,正想喝斥那個該死的紈絝子弟滾到一邊去,卻不料抬轎子的笨蛋奴才卻搭了腔“回宗禮貝勒的話,正是我家瑞瓊格格…”一聽到宗禮兩個字,瑞瓊心中就叫了一聲“糟”原本老老實實任由她握着的手猛地離,下意識地抬頭,就看到身邊坐着的緇衣那張秀麗的容顏上綻放出如花的笑顏。從來沒有見過他笑,準確地説是從來沒有見過除了嘲諷之外的笑,此刻這一笑宛若風襲來,千樹萬樹花兒綻放,説不出的嫵媚也是説不出的漂亮,但是一雙眸子中跳動的光芒比蛇還毒,比狼還狠,看得瑞瓊渾身一顫,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格格,真沒想到格格居然有這個雅興過來看煙火。唉呀,聽我這話説的,格格喜熱鬧,自然是不會放過這場煙花的…幸好我建議爹爹辦這場煙火盛會,要不然也就遇不到格格了!”歡心雀躍的聲音正好將那個紈絝子弟沒有大腦的形象演了個全,還真沒想到居然是端王爺那個好拍馬的傢伙策劃出來的。但是轉念一想,此等可以溜鬚拍馬的事情,他豈有不摻一腳的道理?

開什麼玩笑?就是為了這個,結果害得自己不得不帶緇衣出來冒這個險!

將所有的事情都一古腦地推到那個笨蛋王爺身卜,瑞瓊側過頭來,清楚地看到緇衣長長的睫不停地顫抖着,梨花白的肌膚上閃過的光彩忽明忽暗,別有一種隨時都會消失的夢幻之美。

“…緇…”罷開口説了一個字,就見到緇衣抬起手來,輕輕掀起轎簾,一張梨花素面笑得温柔靦腆,正對着轎外詢問的宗禮,這一笑一看,只讓宗禮飛了三魂七魄,一時間,也忘了詢問如此美人和瑞瓊有何關係,只是怔怔地盯着那張天人笑顏直看,嘴巴忍不住也動了起來“小姐…敢問小姐…”緇衣抿嘴輕輕一笑,垂下頭來,眸子中卻閃動着再陰狠不過的光芒,直看得旁邊的瑞瓊心中一聲“糟糕”正想伸手拉住他,緇衣卻已抬起腳來走下了轎子。外面街上人聲鼎沸,富家公子之也不少,更有王公貴族連其中,但是緇衣往那裏一站,卻硬生生地闢出一片清靜地來。

也沒有什麼過多的姿勢,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就引了過路人的眼光,紛紛猜測着如此漂亮的小姐是哪家大户的千金,或是什麼格格之類的貴族。宗禮的眼睛都直了,瑞瓊也隨着下轎他都沒有看到,他原本長相端正的臉上此刻盡是目瞪口呆…真是説不出得可笑。

“敢問這位相貌堂堂的爺兒可是當今端王爺的公子宗禮貝勒?”語聲綿細温柔,緇衣垂着頭巧笑倩盈,垂下衣袖的手卻輕輕發抖.想來恨之入骨,氣得發抖。瑞瓊探手過去捏住他的左手,之前還燙得驚人,現在卻冷得嚇人,不由得再用力捏了捏,想將自己的體温傳過上一點。

“正是貝勒爺我,敢問這位姑娘是…”宗禮的話音還沒有落,緇衣就猛地抬頭,雙眸中寒光猛現,之前偽裝出來的温柔恬靜一把撕下,取而代之的是難以言語的仇恨和猙獰。

“我找的就是你!”一揮手,寒光劃破袖子,眾人只看到和煙火相似的光芒仿若一條銀龍從緇衣的袖子中飛舞而出,筆直地划向對面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宗禮貝勒。瑞瓊亠叫起來,雖然心中有了個譜兒,但是也想不到緇衣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這種事情來!

宗禮驚叫一聲,向後退了三步,身上穿的石青緙絲面貂皮褂子被劃開好大一個口子,連裏面的內衣都裂了開來。一道血痕緩緩浮現,滾出的血紅得驚人。

“保護貝勒爺!”一瞬間圍繞在宗禮身邊的侍衞們齊刷刷地圍了過來,手中的武器對準居中冷笑正打算再撲過來補上一刀的緇衣,隨時可能將他就這麼死。這時候本管不了那麼多,也不顧自己的臉孔被人看到了,瑞瓊抓住緇衣的胳膊,轉身就向來的方向跑去。開玩笑,怎麼可以讓緇衣死?

如此想着,瑞瓊加快了腳步,只聽到身後緇衣足上烏金鎖鏈“鏘啷”作響,很是動聽。

就是因為瑞瓊一直向前拼命跑着,所以沒有發現身後的緇衣與被刺傷的宗禮之間,別有他意的眼神。。--。--。--錮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膚瑩白,細細看來比自己的手掌還要小上一圈,從袖子裏散發出來的香味淡淡的,還帶着泥土的澀味.説不出的悉。腳步邁不開,拖曳着烏金打雜邙成的鎖鏈,只能聽到煩躁的鏘啷鏘啷聲不絕於耳,緇衣跟着瑞瓊跌跌撞撞向着人煙稀少的地方跑去。

跑着跑着,不知不覺跑出了離那片被煙花人沒了的街道,很遠的地方,爬上了小小的山坡,隨後才停下腳步。

息着,覺到心臟都要炸裂一般的難受,緇衣好不容易盤上的長髮完全散亂成一團,髮釵也不知道丟到哪裏去了,就連身上穿得整整齊齊的衣服都被得東零西落的,狼狽不堪。他前面的瑞瓊也好不到哪裏去,長長的髮辮也被奔跑以及湧動的人得凌亂不堪,瑞瓊乾脆一把抓開辮子,讓滿頭烏亮柔滑的發披散了下來,縫隙間那雙炯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是再悉不過的倔強。

“瑞瓊…你做什麼?”緇衣惡狠狠地瞪着她説不出的怨恨。

怎麼可能不知道他怨恨的理由。

尊貴的多羅格格鈕祜祿·瑞瓊,毫無形象可言地叉住肢,滿瞼氣憤地看着同樣怒目而視的緇衣,語氣是説不出的火爆“你白痴啊?!居然在那麼多人的地方去刺殺貝勒?你不要命了?當街殺人,你真的很聰明麼?你分明就是個大笨蛋!”

“我管他那麼多,只要那個該死的端王爺也能嚐嚐失去親人的痛苦,只要這樣就足夠了!”緇衣反吼了回去,瞪起眼睛站起身,惡狠狠地瞪着對面的瑞瓊“況且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你是我什麼人,憑什麼管我?你也只不過是和他們一樣的人罷了!”這句話的尾音剛落,就聽到“噼啪”一聲清脆的掌聲響起。緇衣只來得及看到對面皓白的手腕劃破暗夜的沉寂,隨後左邊臉頰就是一陣火辣辣的燙。長髮飛散,層層疊疊的黑髮縫隙中只看得見瑞瓊漂亮的容顏上因為氣憤旎紅一片,而一向倔強不服輸的眼眸中也隱隱有水光閃現。

錯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