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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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華初上,我仍是病卧在冰冷的牀。
光華透過雕刻縷花的窗格子鋪到了地上,緩緩地,向我移動。
淒冷仍是未央宮不變的覺。未央宮,皇后宮,哪個皇后會一生榮耀?哪個皇后會一生獨寵?
帝王。夫君是帝王時,天下都是皇后的,還要什麼丈夫?
我沉下心等着劉恆的解釋,他卻再也不見。
哭哭啼啼的錦墨卻是每必來的,一次比一次哭得悽惶。
倦了,懶得去想,就這樣病在榻上也好,至少我還有口氣殘在世上。
遙望着窗外,如此美妙的夜,為何還不成眠?
強撐着身子,喚過靈犀。自從我那昏厥後,靈犀就將睡到內殿,只為我再有不舒服時,能及時相救。
“娘娘,是渴了麼?”靈犀小聲問着,黑暗之中,眸子閃亮。
我無力的笑了笑:“不是,給本宮那些紙墨來。本宮想寫寫東西。”靈犀不解得看着我,旋即又低頭不語。
“只是寫字而已,沒有別的。”我又笑了笑。
寫字可以靜心,我只想讓自己能快些平靜,哪怕變成一潭死水,只要不再想,淡平了心境就好。
想的是那麼好,拿到手裏,卻變了滋味。
寫什麼?
冷宮賦麼?會為別人不屑。身處未央,繁貴不比人世,還哪裏還有比得上有這裏的好地方,再無病呻,會被世人不屑。
寫君心薄?更是無稽,難道你不知道你的夫君是天下蒼生仰望的皇帝麼?既然是皇帝,哪裏還會有心呢?
其實,天下之事不過如此,再好的情意也是難能持久,就像點燃的炭火,熊熊過後終也是會滅。
我知道,所以誰都不能怨,只能怨自己。
我放過了一切,也錯了一切。
而最錯的就是我不該東行。
鳳凰涅磐是神話,而對我來説不過是惡夢一場。
從出發開始我就沒了對劉恆的忠心,如今,他懷疑我也是應該的。
劉恆憤恨的眼神還在我腦子了徘徊,那我不能説,即便他離去我也不能説。
逞一時的快意將會帶來無窮的禍害。
他是帝王,心也變得莫測。如果我説清楚了錦墨的身份,也很容易的把我牽連入內,而那是欺瞞八年的一切都回被抖落出來。
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皇帝身邊更容不得曾經叵測的人,哪怕這個人全心全意,也終將大難臨頭。
一個不要,不僅是為錦墨,更是為我自己。
我不能死,因為我還有三個孩子,所以,在説會死,不説會被放棄的時候我選擇了被放棄。
凌霄殿那邊穿來瑟瑟的鼓樂聲,嫋嫋的琴音,長長淡淡的柔轉,錚錚的琵琶,彈動了心底的沉悶,玉裂的歌聲,晃動了聞聽者的心絃。是誰?誰家的女兒,唱的這般美好,讓人有些神往,似乎想沉溺在此不想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