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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3單掌立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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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香的廚藝果然不是蓋的,尤其是對各種海鮮魚類的處理,蒸煎炒炸,翻陳出新,香味俱全,吃得賓主盡歡,不過丁香直到做好最後一道菜才上桌共享,溪雲這才明白丁在明為何單獨盛了一碗菜放在一邊卻不吃,果然是父女情深。

溪雲盤膝坐在牀上,閉目冥想,體內氣勁轉,不斷修復受損的經脈。深沉的冥想中他慢慢體察到《無慾無想法》的基所在,重修神境界,加磚添瓦,一絲不苟。

也在冥想中,險些走火入魔之事對他刺極大,他現在不急着突破,只想調整好心態。

申時初(下午三點),驕陽似火,一名紫袍老者大步跨入回堂,他身材中等,間繫着一條銀帶,年約五十,鬚髮黑得發亮,容顏沉肅,頗為英武,只是雙眼細小,看起來五官有些不和諧,反而顯得陰兀,細小的眼睛芒閃閃,顯示出深厚的內功修為。

老者目光四下一掃,在櫃枱對面椅子上坐下,道:“夥計,叫你們掌櫃出來。”聲音低沉尖亢,恍若金屬摩擦,令人聽之耳鼓生痛。

櫃枱裏的夥計是個後生小子,卻已來送往多年,賠笑道:“先生需要什麼吩咐下來便是,我們掌櫃年老體弱,這會兒應當還在午休,請您見諒。”

“哼!”紫袍老者面一沉,一掌輕輕拍在旁邊桌上,“我一句話從不説兩遍。”旁邊還有不少來抓藥的武林人士和看病平民,看老者如此霸道都有微詞,正想數落兩句,卻見紫袍老者移開手掌,酸枝木桌上無聲無息陷出一個手掌形狀,不由駭得兩眼瞪圓,迅速瞥老者一眼,立即轉開目光,哪敢開腔。

夥計也是臉大變,囁囁道:“請您稍等片刻,我這就去通報。”片刻之後,鄭掌櫃帶着丁在明出來,丁在明一見紫袍老者,臉立即大變,就要回轉,紫袍老者雙目芒一閃,已哈哈大笑,“得來全不費工夫。丁在明,好久不見!”丁在明雙目一眯,盯着紫袍老者,鼻子里長長吐出一口氣,咬牙跟在鄭掌櫃之後出來,看到桌上那個掌印時臉又是一變。如此陰沉深邃的掌力,這老頭近年功力又有進!

鄭掌櫃也看到那個掌印了,眼中驚一閃,暗叫不妙,拱手施禮,“不知閣下大駕光臨有何貴幹?”紫袍老者也不站起,悠悠道:“鐵拳會向來拿回堂當朋友,鄭掌櫃請三思,太陽下山前讓那兩和尚和他離開吧,免得老夫難做。”緩了一下,想起一事,出淺淺笑意,“丁家那個小女娃也在這裏吧,老夫也要了!”鄭掌櫃面一變,又是鐵拳會,好不霸道,這意思是若然幾人到時還在回堂,他們便不顧情面了。銀帶,莫非是鐵拳會長老?這下糟糕了,卻不卑不亢問道:“不知閣下高姓大名?”紫袍老者哈哈一笑,深深看鄭掌櫃一眼,雙目芒電閃,揚袖而起,“老夫諸葛長生。”言畢轉身而去,一副高傲模樣,顯然不怕鄭掌櫃事後尋釁。

鄭掌櫃渾身一顫,諸葛長生!那不是成名三四十載的人物,怎會如此年輕?據傳此人武功高明至極,鐵拳會小半江山是靠他雙拳打下來的,不由駭異看向丁在明。

丁在明眼中含着刻苦恨意,咬牙道:“是他。”鄭掌櫃面憂懼,丁在明在此已六年有餘,勞苦功高,丁香伶俐嬌俏,每天台前屋後幫忙,惹人憐愛,他已當她是半個孫女,兩個和尚與飛煙小姐有約,都是不容有失。

但除非抬出縹緲閣之名,不然回堂多大的狠話也難阻鐵拳會行事。而暗中為縹緲閣效力之事整個分堂只有他與兩名核心子弟知道,其他人一概不知,絕對不能暴

丁在明道:“我帶丁香走。”語氣堅定,不容置疑,顯然沒幾分作為被僱傭的下屬的覺悟。

鄭掌櫃頹然一嘆,“先回內堂吧。”丁在明也是暗歎,偏偏來了諸葛長生,正巧識得他。深仇血恨歷歷在目,為了丁香他隱忍至今,現在避不過了。

北地武威城丁家百年前人丁興旺,絕學《捕風掌》名震江湖,又四處開枝散葉,威蓋北地,後來不知為何逐漸沒落,僅餘武威城一脈,直到七八年前,連武威城一脈也遭滅門慘禍。

丁家那時聲勢已弱,故而其時江湖中人所知無多,今丁在明提及,眾人才知竟是鐵拳會所為,而目的正是《捕風掌》秘籍。

丁香那時還不到十歲,跟着父母家將一同逃亡。鐵拳會威勢強盛,迫得他們無處可逃,漸成包圍之勢。情勢越來越危急,一天夜裏,丁香父母將她給丁在明,囑咐一番後,自己兩人率隊突圍引開敵人,為丁在明和女兒換取一線生機。

丁在明不負所望,總算帶着丁香逃逃打打躲到了合浦這海邊小城來。

丁香那時還小,記憶已十分模糊,這時聽丁在明簡要重述一遍,不由想起往事,頓時淚滿面,直叫着要找鐵拳會報仇。

丁在明黯然長嘆,“那諸葛長生當時已是超一絕頂高手,如今我看他留在桌上的那一掌…哎,功力之深極有可能已達宗匠之林。”那一掌大家都看了,掌印就像原來就生長在木頭上似的,木材上的紋路竟絲毫無亂,完全不像人力所為。眾人都覺得自己全力而發,也能在桌上留下那樣深的掌印,但要做到悄無聲息,且手掌與手指部分深度完全一致,邊緣無半點木屑,那就力有不逮了,即便是溪雲、龍女也自問做不到。

功力凝練到這般地步,的確可能已是宗匠級高手,而他六十多歲的人看起來不過五十出頭,也令人驚異。

一名武師嘆道:“這諸葛長生的確強霸,得我們落之前就要人,若能拖延到夜裏還能多幾分逃走希望。”溪雲、丁在明都決定趁早離去,因為留在回堂也無濟於事,諸葛長生即下了最後通牒,必然説到做到,所以這話倒沒有過分。

溪雲歉疚道:“因為我們結果把丁前輩、丁香姑娘也連累了。”丁在明擺擺手,命該如此,也無話可説。

卻看向鄭掌櫃,“關於淩小姐…”鄭掌櫃抬手虛攔,“這事我另外再想法子吧,情勢所迫,無可奈何,我會通知小姐的。”清便看向溪雲。

溪雲微微一嘆,“她自保是沒問題的。”清一點頭,乾脆利索道:“那事不宜遲,我們立即走吧。”丁在明也同意,便各自回去收拾。

丁香自小經歷逃亡生活,雖然平時古靈怪,但這時也十分認真,片刻便收拾好了,竟十分成,只在間別着十餘個香袋,別無累贅。

丁在明已走慣江湖,簡單收拾了些細軟衣物,十分利。

溪雲四人四間房連在一起,龍女進了第一間,清進了第二間,溪雲是第三間,何衝鋭是最後一間。

進房,溪雲忽然心頭狂跳,覺到強烈的不安。他沒有驚慌,反而立即沉下心神,突然雙目一睜,喝道:“何衝鋭,退後!”何衝鋭正走到門前,陡然一驚,本能後退,就在溪雲話音未落之際,木門突然碎裂,散落木片往外,一條人影從屋內衝出,屋檐陰影下寒光閃掠。

“啊!”何衝鋭駭然驚叫,往後便退,卻一步踩出了半截階梯,往後仰倒,正巧救了自己半條命。

匕首貼着頭皮劃過,黑髮飄落。一個黑衣蒙面人出現在門外,身形瘦小,也不轉身,往左揮出一掌,擊向溪雲。

溪雲紫竹筆而刺,掌風來襲,竹尖為之一晃,立即偏了方向。

那蒙面人受溪雲氣勁一,身形微晃,曉得這和尚厲害,右手立即一抖,匕首甩向跌倒在地的何衝鋭。

何衝鋭額頭冒血,一條血線縱向直達頭頂,頭髮都少了一道,終究還有幾分高手本能,猛一提身,倒退一尺,匕首扎入大腿。

另一邊溪雲猛震紫竹,破開拳風,陡然加速刺向蒙面人。而清、龍女都已聽到聲響,從屋裏衝飛出來。

蒙面人低哼一聲,身形倒躍拔起,左手一揚,右手再一揚,六枚菱形鏢出,腳尖一點地,迅捷如電地躍上瓦面,閃身離去。

飛鏢封鎖所有進路,溪雲打飛四枚飛鏢,躲開另兩枚,卻已來不及追擊。

丁在明在後堂等候,聽到驚叫,立即趕來。

何衝鋭捂着鮮血直的額頭,駭得臉發白,直叫:“周義信,一定是周義信!”溪雲道:“不是。”

“這人一擊不中立即撤退,該是職業殺手,對時機的把握真叫人驚懼,正是我們準備離開,全無提防的時刻。”清出憂懼之看向何衝鋭,“你確信是周義信僱傭的?”何衝鋭忍痛點頭。

溪雲這才恍然,這人不論身形還是手法都與周義信天差地別,原來是職業殺手。

離開回堂必然危險重重,何衝鋭早前還想説服溪雲不要讓自己隨行,現在卻怎麼也不敢獨自留下了。

接近落時分,一部由四匹駿馬拉着的大車停到在回堂正門,還有一部一模一樣的大車停在後門,後門也臨着一條大街,平時進貨走的便是後門。

鐵拳會幫眾立即稟報諸葛長生,諸葛長生冷冷一笑,“又能逃到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