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6白雲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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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雲回到口邊，往下看去，大蛇昂着白花花的身軀，一雙黃睛漫出淚水，道:“走吧。”小黑趴在邊，“嗤嗤”吐着粉紅蛇信，兩滴淚水從口掉下去。

溪雲揮了揮手，大蛇忽然一卷身，落向地面，朝通往深淵的口遊了出去，不理會小黑的叫喚。

溪雲默默一嘆，知道大蛇死的話該不會把自己的軀體留在中，恐怕是直接投入深淵下。慢慢往山下走，一會兒，“嗦”一聲，小黑躥上他肩頭，無打采地掛着，腦袋趴在他口上，閉上了眼睛，像條死蛇。溪雲能受到它心中濃濃的不捨和哀傷，傳過去一道撫的信息。

溪雲辨明白雲峯方向，慢悠悠地走着，過了兩，來到一個城鎮。這時天氣已有些寒冷，人們看到溪雲衣衫襤褸單薄，都只道是他人。

溪雲也不在乎別人的眼光，穿過大街，看到一家藥店，便拿一個大人蔘去換了幾百兩銀子。

掌櫃笑歪了嘴，這樣一株人蔘至少值兩千兩，卻擺出一副不大願意接受的樣子，臉上的神氣像在説:“你這人蔘來路不明呀，看你可憐，我發發善心，勉為其難收了。”溪雲懶得計較，拿了銀子便找一家大酒樓，叫酒叫，大吃一通。小黑在溪雲誘導下也嚐了酒的味道，竟頗為喜歡，直接“咚”一聲跳進酒壺中，轉眼又跳了出來。溪雲一提酒壺，裏面空了。

這頓飯，去掉零頭，花了八十兩銀子，其中酒錢六十兩，令溪雲一下痛起來。

第二到了另一個小鎮，溪雲吃完酒菜後，將一個葫蘆放在櫃枱，道:“掌櫃，你這兒的酒不錯，給你十兩，替我將這個葫蘆裝滿。”掌櫃大喜，這葫蘆也沒多大，至多裝兩三斤酒，那也值不了十兩銀子，忙不迭答應。正要收銀子，忽而一滯，檢查了一番葫蘆，確信就是一個普通酒葫蘆，便笑着把銀子收了，將葫蘆給夥計。

溪雲暗笑，這掌櫃倒是細心。

夥計將一個漏斗入葫蘆口，用一個竹筒製成的酒勺舀酒倒下，一勺又一勺，直倒了七八勺，覺該差不多了，一提葫蘆，竟輕若無物，不由一愣，拿掉漏斗，往葫蘆裏瞧去，裏面黑魆魆一片，搖了搖，竟僅葫蘆底一點酒盪來盪去，不由驚呆了。

溪雲轉頭四顧，若無其事。

夥計驚疑不定，又舀了幾勺，再晃了晃葫蘆，還是隻有葫蘆底部遺存着一點酒，不由白了臉，駭然看着溪雲。

溪雲微微一笑，問道:“裝滿了嗎？”

“沒，沒有…”夥計心驚膽寒，用眼神暗問:“神仙？鬼怪？”可惜溪雲這時沒運轉“他心法”只知道這傢伙嚇壞了。

夥計又倒了幾勺，晃了晃，葫蘆還是輕若無酒，真是哭無淚。

溪雲道:“差不多了吧？”

“差，差不多了。”掌櫃正忙着算賬，見溪雲在櫃枱前站了好一會兒，夥計還沒裝好酒，不由斥了一句，“吃飯比誰都快，幹活比誰都慢！我來我來。客官，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溪雲見他兩幅面孔變得又自然又輕鬆，笑道:“不久不久，你倒酒吧。”夥計一見溪雲笑，心膽俱寒，拿起一條抹布，低頭貓走了出去，道:“我，我擦桌子去。”掌櫃嘀咕道:“算你小子懂事，要不是你媽讓我照顧照顧你，你這笨手笨腳的…”倒了十多勺，搖了搖，竟才半葫蘆，暗暗奇怪。

溪雲笑眯眯看着他，心裏對葫蘆中的小黑道:“差不多了。”掌櫃又倒了十多勺，葫蘆終於慢慢滿上來，又加了三勺，酒才到葫蘆口，乾笑道:“這，這，你這葫蘆…呵呵，呵呵，能裝。”溪雲接過葫蘆，背到背上，展眉笑道:“那是，不然怎麼要給你十兩呢？”掌櫃隱隱覺得上當受騙了，可那酒葫蘆自己檢查過，的確就是一個普通葫蘆呀。

一路行騙到穆蘭鎮，小黑成了酒鬼，溪雲也把幾百兩都花光了。小黑聞到桃花酒的酒香，催着溪雲故技重施。

秉着“兔子不吃窩邊草”的原則，溪雲不答應，徑自帶小黑奔上白雲峯。一路回來，江湖上關於他的種種傳言，他也都聽到了，心中只道:“隨他去吧。”站在苦集寺的大門前，溪雲一時慨萬千，回頭望向山道，蜿蜒曲折，這條路不好走，但總算回來了。

苦集寺的門還是沒有關，“篤篤”的木魚聲沉穩平和，溪雲聞聲走到佛堂，清正盤膝在佛祖座前，閉着眼睛，面容沉靜如水，寶相莊嚴，隱隱透出一層靈光。

溪雲歡然叫道:“清。”

“篤篤”聲戛然而止，清瞬間凝住了動作，木魚槌定在木魚上空，等了片刻，他才慢慢睜開眼睛，轉過頭來，臉出又驚又喜的神情，雙目微紅，喉嚨動了動，道:“師，師兄…你，你真的回來了。”溪雲聽他話音帶着幾分哽咽，鼻子不由也是一酸，點頭笑道:“我回來了。”

“唰唰”幾聲，劉今天、橫刀、蕭陽、龍女幾人相續趕到，聽木魚聲突止，本來一臉急，這時一個個卻都定住了，離着三四丈，愣愣看着佛堂中的溪雲。

溪雲環目一顧，鼻孔中大出一股氣，全身都放鬆下來:這些傢伙都在，小傢伙肯定也沒事。欣然道:“大家好啊。”劉今天難以置信地“哼哼哼”笑了幾聲，搖頭道:“你小子是人是鬼？”龍女抿抿，轉過頭去，道:“我，我去叫丁香、彬彬，他們都很思念你。”橫刀長長吐出一口氣，道:“清一直説你沒死，想不到…想不到…嘿，龍女你不會是要哭吧？”龍女不答，起步便走。

蕭陽咬咬下，雙目放出誠懇的光芒，道:“溪雲兄，好久不久，謝，謝謝你。”溪雲打量着他們，又回頭看了清一眼，驚奇無比道:“你們一個個竟然都達到宗匠境界了。”劉今天“嘿”一笑，道:“他們拼命修煉，説要給你報仇。你從鬼門關回來的嗎？穿得破破爛爛，閻王不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