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認錯方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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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雲三人被包圍在當中,紅袖又急又驚,懇求道:“陳少爺,求求你放過他們吧,都是我的錯…”
“滾一邊去!”陳少爺怒火攻心,雙手大力推去,一個小丫頭也敢三番兩次對自己不遜!
紅袖驚呼一聲,腳下不穩,跌倒在地,一碗重新煮過的白米飯又撒了一地。
溪雲眉頭緊皺,喝道:“你又推她!”陳少爺雙目一瞪,大手一揮,“給我打!”一羣人立即合圍撲上。
護衞頭子正是之前單手按住溪雲那人,他此時卻不敢再對上溪雲,揮拳打向那鬍子漆黑的男子。
拳風撲面而來,鬍子男驚咦一聲,似乎沒料到對手有如此實力,卻見他微退半步,左肩一撤,右肩前,手中長笛點向那人面門。後發先至,以長擊短。
那護衞頭子雙目一圓,暗叫糟糕,這次碰到硬手了,急忙把頭往右一偏,右腳起踢去。
鬍子男瀟灑淺笑,上身一晃,腳下上前半步,忽然道:“着!”笛子一,戳中那護衞頭子左肩。當真是一招比一招快,此時那護衞頭子的腳還未及他的身。
另一邊溪雲也動手了,他手中紫竹有九節,長近五尺,一端拇指細,正適合手握,尾端只有小指大小,可點可刺,甚是好用。
見對方凶神惡煞地衝來,他臉一冷,紫竹掃出,打在當先那人左小腿上,將他掀翻在地,紫影一閃,竹杖反而起,“啪”一聲脆響,另外一人右臉中,臉上立時浮起一條紅痕,腦袋都發暈。
另外兩人稍晚半分,左右出拳擊來。
溪雲竹杖在外,不及收回,本可換位避開,但身後卻是那綠衫姑娘,眉頭一皺,右手忽然一鬆,竹杖往地上掉去。下一瞬間,他雙臂往外一展,擋在兩人的小臂部位,忽然一圈一繞,靈蛇般絞住對方的手臂,身形一進,雙掌往前一推,手掌部“噗”一聲打在兩人腋下肋側。
那兩人同時痛呼一聲,踉蹌退後,一個抱着右肋,一個抱着左肋,臉發白,已然不敢再動。
此時紫竹還未落地,溪雲右腳尖一點,紫竹飛起,他右手橫揮而過,拿住紫竹中部,手腕一轉,紫竹兜轉一圈,大頭一端朝下定住,往下猛落。
第一個被溪雲掀翻在地的那人正要起身,口立即被竹杖戳中,身形一顫,又倒地上。
另一邊,華衣男子長笛連顫,在另外三人左肩上各點一下。這一點顯然力量十足,勁透骨骼,那三人一時都抬不起左臂。
陳少爺立時懵了,一雙眼睛眨啊眨,難以置信,這不過三息時間,自己手下就全給擊退擊倒了。
旁觀眾人也都看呆了眼,相顧愕然,這紅斑白衫青年敢惹事,該是有幾分本事,這小和尚逆來順受的,怎麼一動手也這般生猛?
陳少爺知道不妙,就要開溜。
溪雲卻動了嗔念,竹杖一帶,壓在陳少爺落在後面的左邊小腿上。這一杖力量頗強,陳少爺吃力不足,“哎呦”一聲,身形失衡,往前一撲,跌倒。
溪雲上前兩步,攔在他身前,“你這姓陳的實在令我生氣,兩次推搡那位施主,兩次打翻米飯…”
“大師,我錯了,我錯了,大師,我知道錯了,放過我吧。”陳少爺哭天搶地,抱住溪雲的左腿,眼淚説來就來,完全不顧周圍數十道目光瞧着。
華衣男子暗覺好笑,又覺得這和尚好生奇怪,稱別人為“施主”又自稱“我”按年紀該自稱“小僧”或者謙虛一分,稱“貧僧”溪雲沒想到會發生這種情況,腳被抱住,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雙方一動上手,紅袖便擔憂地握緊小拳頭,目光灼灼盯着溪雲,後來是又驚又奇,這時反應過來,卻上前扶起陳少爺。
陳少爺畏畏縮縮地往後躲,紅袖道:“大師,陳少爺只是跟奴婢開個玩笑,請您不要放在心上,就這麼算了好嗎?”陳少爺忙道:“是啊是啊,開玩笑,看玩笑。”華衣男子摸摸鬍子,看了紅袖一眼,暗歎這小丫頭機靈。
徐娘半老的嫲嫲也是大鬆一口氣,她兩邊都不敢得罪,贏的是和尚,但陳少爺是本地一霸,得罪了他,這醉紅樓以後別想做生意了。
溪雲看看紅袖,對陳少爺道:“知道錯了?”陳少爺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
溪雲道:“那你把這許多飯菜,還有地上那碗,都裝好帶回去,不可以費。”旁觀眾人大訝,小和尚這處罰當真怪異。
陳少爺大喜過望,匆匆拾綴妥當,奪門而去。
鬍子男搖搖頭,攬着綠衫女子上樓,卻聽小和尚喊了一聲,便停下腳步,回頭望去。
溪雲道:“多謝你幫我。”鬍子男嘴角微展。
“但是你偷他銀子…”
“誒!”鬍子男忽然低喝一聲,眉頭大皺,幾乎想一巴掌拍死這不知好歹的小和尚。他目光左右凌厲地一掃,還未散去的人紛紛避開,裝作沒聽到。
鬍子男道:“小和尚,你別亂説。”
“我親眼看見…”紅袖早有此想,陳少爺怎麼會出門沒帶銀子?但聽小和尚這樣意含責備,當眾道出,又追着不放,卻知道不應該,忙柔聲打斷,“大師,那個,不妨到樓上再説。”鬍子男子低哼一聲,左手摸摸鬍子,目光閃閃。
紅袖二八年華,卻在這青樓之地生活了十年,來送往,對人情世事瞭然透徹,一見華衣男子的目光就知道不好,心裏計量着。引小和尚到二樓憑欄而坐後,她道:“小師傅在苦集寺修行,這是第一次下山吧?”溪雲道:“是啊,你怎麼知道?”紅袖呵呵一笑,“猜的。”説着瞧鬍子男一眼,見他出釋然之,便道:“花大爺,您吃好喝好,奴婢退下了。”鬍子男點點頭。
那綠衫女子看着紅袖較小的背影,笑道:“這丫頭資質真不錯。”鬍子男在綠衫女子臉上一刮,“那你不妨把她帶回華閣好好調教一番。”綠衫女子嬌媚地橫他一眼,伸手在他口一拍,又嗔又笑,風情綺麗。
兩人渾然當小和尚不存在,小和尚卻睜大眼睛看着兩人逗笑嬉戲,神態竟也看不出尷尬。
鬍子男其實一直留心着小和尚,心中暗暗驚奇,忽然道:“小和尚,我叫花笛,你可知道?”目光緊過去。
溪雲搖頭,神如常,“不知道。我叫溪雲。”花笛摸摸鬍子,眉頭微皺,你應該是“法號溪雲”不知道這苦集寺是什麼地方,怎麼讓這麼一個糊塗和尚獨自下山?又道:“小和尚,你今晚住哪?”溪雲一怔,扣扣前額,“額…”花笛眼神一動,道:“這青樓之地你可敢住?”綠衫女子聞言,哧哧笑起來。
溪雲神清目明,聰慧智達,今之事透着幾分怪異,再看樓下酒杯錯,男歡女愛,鶯鶯啼啼,已然有幾分瞭解。
花笛見他遲疑,想他一,左手食指一刮左邊鬍子,道:“這青樓之中人人真情,出家人持戒守定,怕是受不住。”溪雲渾身一顫,忽然玉立而起,對花笛合十一禮,道:“多謝施主提點。”花笛愕然瞠目,不明白小和尚是何意,綠衫姑娘卻呵呵直笑。
溪雲這時才幡然醒悟師父讓自己下山的苦心,自己修行的是《無慾無想法》,然而沒有經歷“”和“想”又如何能真正無慾無想?心道:“師父讓我隨心所,原來是這個意思。”住這裏無妨,不過他心中還有一個疑惑,便道:“住這裏是否需要銀子?”哎,在寺中住了十幾年,不知道欠了師父多少銀子。
綠衫女子笑得前俯後仰,喜不自,這和尚太好玩了。
花笛也是搖頭失笑,“銀子事小,這幾百兩銀子你儘可拿去花。”他遞了幾張銀票過去,眼神一挑,又道:“這是從那陳少爺身上偷的。”溪雲點頭,接過,神竟十分坦然。
花笛大異其狀,搖頭嘖嘖,“我花笛最討厭絕情斷的和尚道士一,沒想到臨死之際竟會遇到你這麼有趣的一個和尚。”溪雲將銀票收入袖兜裏,聞言一愣,打量着花笛的面目,道:“你神完氣足,不是將死之人。”
“小師傅還會看相?”花笛身軀不由一,連稱呼也變了。
“不會。”
“…”花笛滿含希望,聞言差點一口血噴出來。
綠衫姑娘又憐又愛地看着花笛,低喃道:“花大爺…”花笛摸摸她若凝脂的俏臉,“你今晚便回去吧。”綠衫姑娘道:“花大爺,奴婢再陪你一晚吧,離決戰之期還有兩…”花笛卻搖搖頭。
綠衫姑娘似也知道多説無益,輕輕一嘆,站了起來,“天下間要多幾個像你這樣憐惜女人的男人該多好。”俯身親一下花笛的側臉,款款而去。
溪雲看到她出門時有兩個男子跟着,似乎是護衞,問道:“她是什麼人?”花笛道:“閩中城華閣頭牌,銀子小姐。”
“啊,原來她真叫銀子。”